第七十七章:一曲虹之间,两个迷离人。
李承举手投足之间意态从容,不像是威风凛凛的战神,反而像是谈笑间强撸——额不对,樯橹灰飞烟灭的儒将!
不是轻松写意,胜似轻松写意。
那神元气足的脸上表情淡然,轻轻开口,那股子随和劲儿像是在和老朋友聊天:“我们当年,朋友圈子里有一句话。”
“遇事不决,”第一步,一闪,一米。
“开个大;”第二步,两米。
“还是不决,”第三步,四米。
“越个塔,”第四步,八米。
“挂了买活!”第五步,十六米。
“再来一次。”第六步,三十二米。
话音一停一顿地传过来,他已经把全部魔人打翻在地,再也无法起身的那种——超越神的杀戮!
六灵株没有选择渡劫,少则千年,多则数千年的灵元积累,即使有所折扣,换算下来的话,只说体能数值,李承觉得自己现在至少破万了,更别说北斗之阵与星力共鸣的增幅。
稳稳伪元婴期。
心情虽然沉重,但是……该装的*还是要装的!
“既然,生命之树赐予我新生,不杀个你个超鬼我怎能心安。”两根手指,则是稳稳架住魔焰长刀。李承缓缓摇头:“屠左,你……放肆了!”
李承身后突然屹立一个威风身影,有那么一瞬间,在屠左和曾茂的眼里,眼前这个李承似乎已经不再是李承——他或者说她,一身狰狞魔铠,神色寒冷如冰,气焰之盛宛若绝世凶魔。
曾茂不认识这个比九幽寒冰还要有森然气度的女魔王,屠左却对这人感到莫名的熟悉,那种隐然想要臣服的冲动,让它好不甘心。
“哼!”曾茂倔强地抿起嘴,就像一个死不认错的小孩,娇憨可爱的表情出现在一张绝对不娇憨可爱的脸上,看得李承心底里一阵哆嗦。
曾茂浑身因为用力而战栗,屠左的狭长刀身不住地颤抖嗡鸣,可怎么也无法逃脱李承的双指,让屠左又隐约回忆起了那被封困住时,穷尽天地也逃脱不得的厌恶感觉。
啪!
不知道是李承还是曾茂过于用力,屠左的魔焰刀身竟然从中断掉,残留在李承手中的的半截刀身化作滔天魔焰。
虽然是无源之火难以持久,但魔焰克灵木,即使他知道硬抗也没什么,他还是在片刻之间选择撤身避开。
魔焰燃尽,屠左已经脱离了曾茂的掌握,再次恢复了那匕首一般的黑刀样子,悬于半空,嗡鸣阵阵。
场中,所有被植物们和灭灵锁魂制服的魔人,全都惨嚎着发抖,一缕缕的紫黑魔气,从他们的身上被吸扯出来。
就像山雨汇溪涧,溪流入江河,百川归海一样涌向半空的屠左黑刀。
满地只剩残枝断干的植物们也同样瑟瑟发抖,就连曾茂居然也不例外。
“春种秋收,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左岚清的虚影冷笑,李承抬手,一道黑色的棺柩啪啪啪地自空间突兀出现,将屠左层层罩住,断绝了它与魔气的联系。
……
这一战,整个百草园已经面目全非,只从之前满园海量的魔化植物,李承就可以想象得到这里以前是何等草木青葱,生机盎然的场景,现在只剩满目疮痍。
感受到青夔神甲不住的灵元流失逸散,李承喟然长叹:“唉……不是自己的,终究不是自己的。”
老鼠吞大象,始终是一句笑话而已,那么庞大的灵元,哪怕是以滋养奉育为主的生木灵元,对李承而言,也是难以承受的。
要不是青夔神甲的刻意压制,他早就爆体而亡了。
双手排云而转,脚步乾坤挪移。
李承,在场中缓缓地打起了太极拳——最普通的,公园里面老头老太健身用的那种太极拳。
光芒流动之间,一个直径有一丈的太极之圆在百草园的正中缓缓旋转起来,并向周围慢慢逸散出如同飞火流萤一样的光点。
光点没入土地,残枝断干腐烂溶解,地上却慢慢地钻出一个个形态各异的草芽,绿意盎然。
流萤进入魔人的身体,包括被灭灵锁魂处理过的那些,那因为被抽取了魔气而干枯的身体渐渐充盈,毛孔之中不停地涌出紫黑色的气息,落在地上化作碎晶。
流萤飞向方俏,全都钻入了她眉心,那一身血色铠甲则是慢慢融进了她的身体。
流萤飞向曾茂——却绕开了他,直直地飞向研究所的其他地方,那里还有李承用七星钉魂镇住的魔人。
李承瞥见这一幕,轻轻一叹,仍然运转太极不停。
……
太极阵图消散,青夔神甲的光芒收敛,虽然外形仍然拉风,但是那庞大的生机灵元已经消耗一空。
李承深深呼吸调气,慢慢走到曾茂跟前。
“噶……哈……噶……哈……”曾茂沉重喘息眼神混沌,屠左离手,他就像沙漠中失去了水源补给的青苗,身上包括衣袍上的煞纹褪去过后,浑身生机尽丧,筋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
左岚清冷声道:“他没救了。”
李承蹲下,手拍在曾茂的额头,绿光闪过,他的眸子恢复了清明。
环看四周,曾茂干枯的脸上似乎榨干了最后的水分,涌出了泪水:“不应该是这样的……不应该啊……对不起啊,大家——对不起——”
“到底怎么回事儿?”人之将死,万事皆休,李承慢慢扶起他。
“没时间——咳咳——细说了,我的……我的实验室里……有一本笔记,你看了……就什么都明白了。”
又希冀而担忧地看着李承:“方俏,她,没事儿吧……”
“没事儿……”怎么地,你还想老牛吃嫩草不成?
李承眼神怪怪地看着这个糟老头子,突然觉得他面目可憎,一点儿都没有人之将死,良言善貌的感觉,之前会觉得他像斩月大叔真是脑袋坏了。
“哈……噶……没事儿,就好……她,她……你……可要好好待她。”
“嗯。”李承没有反驳。
“手机,帮我摸出来一下……”
“在哪儿?”
“内裤里……”
“……”(⊙o⊙)你特么是在逗我?
“咳咳……不是内裤,是工作裤的里边儿,还有一条裤子。”
“拿来,拿给我下……”
……
放下手机,他又看着李承。
“那把刀叫屠左吗,刀柄——是什么材质?”
“雷击凤栖梧!”
“哦~咳咳……那缠绕的筋线呢?”曾茂眼睛发亮。
李承看了左岚清一眼,后者缓缓出声,他接着说“狻猊须。”
“哈哈……有啊,果然有啊!老师……老师啊——”他眼中最后的神采消逝——风卷黄沙起,弥散天地间。
……
想借天使的翅膀,抓住云端的彩虹。
总在将要触碰时消散。
错觉的地久天长,其实是一无所有。
童话说雨后会有一道彩虹,却不曾说过她也会转瞬长空。
想要把绚烂紧紧握在手中,忽然发现,你已不见……
曾茂身旁的手机响起,一曲虹之间,却再也不能提醒主人接听了。
……
“快,再快一些!”张栋暴躁地挂断电话。
开车的小警员悚然一惊,以往在任何危险的情况下都镇定自若,被大家引为定海神针的张队,今天竟然破天荒地有这样大的情绪波动,可见事态有多么严重,他怎么敢怠慢,脚底狠踩。
张栋再次看着手机上刚刚传来的短信,额上青筋鼓胀,手指几乎要掐碎屏幕。
“皆由我起,与人无尤,万般过错,性命相结。”
一队警车加速!
警笛,似乎鸣得更响亮了。
……
看着漫天飞舞的白沙,那是曾茂身体完全风化了之后剩下的。
李承忽然觉得——这人,或许也没那么可恶,灵元催吐,白沙被他收敛聚拢。
“对不起——”不知道跟谁道了声歉,装进了地上刚刚长出的口袋花里。
……
“谢谢你,出来吧。”李承长身而立,轻声说道。
黑暗之中,走出来一个铁面黑袍的女人,衣袍无风自动,却气势内敛。
要不是有草木灵觉相系,李承还不能发现她,而且,他不能确定这个女人到底来了多久。
李承还没说话,她单手一抬,一推,伤势按理说基本痊愈,甚至修为还有所精进的李承,居然毫无反抗之力地倒飞出去,再难起身、人事不省。
女人缓缓摇头,不知是遗憾、是惋惜、还是叹息。
黑袍铁面长风衣,猎猎作响。
她另一只手一抬,一抓,包裹屠左的黑柩哐啷碎裂,屠左还没来得及稍微蹦跶一下,就感到另一种强大的禁锢之力笼罩全身。
它委屈得都要哭了,怎么这样啊你们,哪有这么欺负人的诶。呜呜呜呜……
黑袍铁面单手轻轻一引,屠左则不受控制的飘飞过来,禁锢之中,万般挣扎也无济于事。就像被拿住七寸的剧毒之蛇,有浩荡的威能也无从施展。
黑袍铁面虚握屠左,突然脸色一变,她深深看了一眼远处李承的身影,化作飞烟转瞬遁去。
……
翌日,一则新闻占据了报纸不大不小的版面:中林市第三科学研究所,因为科学实验出现事故引发爆炸,科学种植园还有部分建筑全毁。
幸亏领导和研究员们及时反应,迅速疏散在场人员,才将灾难控制住,没有造成重大事故。
令人惋惜的是,著名古文物研究专家曾茂教授不幸罹难。
说起曾茂,可能没人了解,但说起他研究敦煌古物,取得突破性成果让举世瞩目,就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举城同悲。
锅子说两句:这本书是抱着扑街的心理准备写的,自知水平有限,所以一直没有厚颜无耻地大肆,哪怕是好吃的东西,强给人塞嘴里味道也变了。
同时,丹师也是锅子真的用心写的,如今上架,不知道要多久才会迎来自己的第一位收费读者,无论如何,谢谢大家的支持,还有谢谢一直鼓励我的兄弟朋友们。
丹师的故事还很长,李承的路还很远,锅子作为一个讲故事的人,会用心负责地将这个故事好好讲下去。
再次谢谢所有给我鼓励和帮助的人。两位编辑大人,贴吧里的,书友群的,还有亲爱的同学兄弟们。O(∩_∩)O谢谢!!!锅子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