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晨往山下走,他思考着韩楚阳将能在环境中变得极其强大,而他自己要如何做才能远远地追上去,他要面对的不只是一个人,而是整个赤陆。
在下山的途中,他见到一个年轻人,手中抱着一个婴儿,这个婴儿还不足两个月大。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毕晨口中带着疑问说出了两个字:“王硕?”这个年轻人回过头来问:“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我猜的,你哭过?”毕晨又做出了猜测,使王硕大吃一惊,说道:“这你都看得出来。这也是猜的?”
“不,这是感觉。你一身情气,让妻儿的分离的滋味很不好受吧。”
“你什么都知道,你是什么人?”
“我叫毕晨。既然分开那么痛苦,为什么就一定要让自己为了个三千年前的约定做出自己后悔一生的决定呢?”王硕沉默了,他转身就想离开,被毕晨狠狠地抓住手臂。
“你做什么?!”
“我希望你回到你妻子旁边去!”
“你何必管那么多!”
“你想回去的对不对,为什么要替别人去履行约定。”
“那是打娘胎里就被赋予的使命,如果做不到只会让王家从此被耻笑!”
“你以为这样那么崇高吗?那你想过你让一个女人彻夜流泪是多么卑贱的行为吗?”王硕甩开毕晨的手:“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孰轻孰重我分得清楚,不用你再来提醒我。”
“这里不属于你。”毕晨看着王硕的背影叫道,王硕反说道:“下面才不属于我。”
“你在骗自己,现在的你不是你,只是一部机器,整个传说中的一个环节。”王硕回过头,平静了下来,说:“可是,为了赤陆的和平,这算得了什么呢?”
“和平交由我来负责。”
“你是最强者候选之一?可不论怎么样,你负责的也就是下一个三百年。三百年后会因为我而秩序被打乱的。”
“不,我不是之一,我是必须成为最强的那个人,赋予赤陆永远的和平。”王硕一听觉得十分荒谬:“原来你只是一个狂妄自大的人。”他转身就要走,毕晨又开口说到:“就是你的狭隘和短浅才让你注定一辈子要守在雪山,再让你的妻儿从此不能再见,为了陌生的人的眼观而伤害爱你的人,你觉得值吗?”
“我确实不应该和一个陌生人在这里谈心里话。”王硕的话已经开始犹豫了,他不知道眼前的毕晨到底是为了什么跟他说这么多的话。这时他手里的孩子哭了起来,他连忙安慰道:“王源,别哭,乖乖。”
这个还是婴儿的王源还是不停地哭,毕晨走上前说:“让我试一下吧。”毕晨一只手贴着孩子的肚子,另一只手轻轻运气,讲一个模模糊糊的女性的影像传到孩子的脑海里。王硕感觉到了,讶异得张开了口。看着王源慢慢地安静了下来,王硕望着毕晨,略带苦涩地笑了。
毕晨坐了下来,示意王硕也坐下来说:“我师傅本来打算叫我进雪山幻境的。”
“那你为什么没进去?”
“这里不属于我,如果我进去了,代表我成了这个传说中的一部分,永远超越不了这个传说。”
“你跟我遇见的大部分人都不一样,但是,你觉得真的那么容易吗?永远的和平……”
“绝对不容易,但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如果自己把自己都否定,还谈什么往前走。”王硕站了起来说:“我试图让自己相信你,因为我也不想回来。”
毕晨跟着站了起来说:“你终于说了实话了,我希望你真的能够相信我。”他说完想要下山去,被王硕拉住了:“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毕晨摆出疑惑的眼神问:“什么忙?”
“告诉我师傅,我不回去了。我师傅就是……”
毕晨笑着答:“王撇子嘛,我知道,也乐意效劳。”王硕看着手里的孩子,从半山腰望着天空,将他的脚步转了个方向,开始往山下走,而毕晨也转了个方向,回到山上。
“毕晨,你怎么回来了?”武巫这时还在跟王撇子聊天,见到毕晨好奇地问。柳齐和柳路这时也从幻境中走了出来,柳齐笑着说:“改变主意了吗?看来这最强的实力的吸引力还是很大的。”
“不!我来是想转达王硕的一句话。”
“什么?”柳齐瞪大了眼睛瞪着毕晨开口,武巫和王撇子也站了起来。毕晨才慢慢开口说:“他说……他不回来了,无须等他,他有自己的生活。”王撇子顿时瘫坐了下去,柳齐眼神中燃起了怒火。他走到王撇子面前说:“你不是说他会回来吗?这下要怎么解释?”
“不关王前辈的事,王硕是我劝走的。你是什么人,这样对他说话不是太无礼了吗?”柳齐走到毕晨面前,他的年龄只是比毕晨大了两岁,气却远远在毕晨之上,这是因为柳家的孩子一出生便被带入幻境中接受磨练。
“你以为你是什么人?竟然敢这样来忤逆传说。”
“哦,我知道了,你是柳氏的后代,这么狂妄不怕丢了你祖先的份吗?”柳齐突然一扇子往毕晨的脸上扇,毕晨躲闪不及,在空中翻了一圈摔在了雪地上,溅起的雪花四处飘散。毕晨笑着站起来说:“很强啊,可惜,这力量不是你自己磨练出来的吧。”
武巫这时走了起来说:“毕晨,够了。你的意思已经传达了,快点离开吧。”柳齐也愤怒地说:“再不走我就杀了你!”
毕晨嘴角带着血丝依旧保持着笑容,转过身走了起来,边走边说:“你也已经违背了柳家的初衷,这种不纯的霸气,只能用来糊弄人罢了,你真该睁开眼看看现在的时代!”
柳齐转过头看着王撇子说:“既然你的儿子违背了约定,你还想包庇他吗?”王撇子感觉到全身无力,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柳齐不可饶人地说:“那就让我替你惩罚他吧。”武巫连忙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他不被允许拥有下山的自由,所以,他不是活着回到雪山,就是死着回到雪山!”
王撇子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替他死。”
“你不能死,特别在这紧要的关头。”武巫挡住柳齐的去路,柳齐狠狠地说:“这不关你姓武的事,要是你想要来干扰我,我第一个杀了你!”
“来吧,事已至此,我不能让一个年轻人就这样断了前途。”
“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没人*他!”
柳齐一扇子打过去,被武巫的星坠挡住,雪花随着气流开始舞动。
“住手!”柳齐胸口被狠狠打了一下,往后摔了下去,一个老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这个老头就是柳传质问他:“是谁给了你这一身的霸气?”
柳齐被这突然起来的老头的实力给镇住了有点迟疑地答道:“我……我父亲。”
“他为何不给柳不行或者柳路要给你?”柳齐慢慢地爬起来说:“因为我是长子。”
“哼,真是没眼观的逆障,柳路,你过来。”
“恩?”柳路还是不停地嚼动这嘴巴走了过来,柳传一只手搭在了柳路的肩膀上说道:“你知不知道,柳路的气虽然在你之下,确实稳扎稳打,气的纯度比你精炼得多了,你看你们这样,成何体统!”
柳齐在柳传收回气息后恢复了镇定,问:“你是什么人?”柳传用拐杖重重地击中柳齐的肩膀,柳齐不禁地跪下:“你!”
“性情焦躁,易暴怒,冷傲,自我,这些是谁教你的!你父亲柳光明可从来不曾有这些好习惯!”在柳传面前,柳齐像个无力的鸡蛋见到坚硬的磐石。毕晨在路上已经察觉到了柳传现身于山上,笑了,仿佛这张笑脸柳传能够看到。
他像是回来过,又像是再次下山,这一次,他仿佛要掀起一场轩然大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