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我会飞了。
我从高高的喜马拉雅顶端飞下来。我的身影会掠过青海湖,几千米的高度把我的身影缩成一个点投在湖水里,我会俯瞰下面竹筏上的人点抛出一缕“丝线(渔网)。“丝线”打在我的身影上,惊起几滩殴鹭。
身边的风呼啸着,划过我白色的羽毛,我伸出的翅膀向太阳冲去。我反对太阳,它凭什么在我的头顶,我扎向他,像一柄利剑。身边的世界变得金灿灿,天地之间是人难以承受的烤灼,我见到了自然界无数的生物朝着太阳追求自我毁灭,我当然也不例外。太阳暴躁的脾气上来,我变成了一只火鸟,火在燃烧,火在我的身上燃烧,熊熊的烈火是我不屈的最后见证者。我用最后一丝力气和与太阳接近,接近的瞬间我爆炸了,身体的肉块像一只巨大的气球爆炸。眼球迸出来,里面燃烧着太阳的影子,我记住了他——“太阳”。
不知道从何时起,我恨起了太阳,也许是太阳的热度烧死了我的祖母,也许是我辛苦找到的水井被太阳蒸干,更或许是我生下来就恨太阳,没有任何理由。
但如今却有理由了,他杀死了我,万恶的太阳啊,你杀死了我。我发誓,下个转世我还要向你挑战,我要向精卫学习,变成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去追你,去杀你。
远古时代的一个婴儿诞生了,他的名字叫夸父,我又重生了。生下来,我的身躯就伟岸无比,生下来,我就知道了自己的使命,就是去追你,就是去杀你。我离开了我的父母,舍下了我的妻儿,我追着你,像一个死皮赖脸的男青年追美女。我每追一步,你总是对我说句:“傻*,别追了”,我听到后也对自己说一句:“二傻子,追下去!”。我追逐着太阳,太阳总是在我的前面,我不相信太阳一直会在我的前面。为了成功,我把自己的休息时间也舍弃了,没日没夜的追。毕竟太阳在晚上是休息的,我晚上不休息就一定可以追上他的。第二天,当我屹立于东山之上,我终于发现太阳和我处在同一个位置了,伸出手想去抓住他,可是我没有抓住,太阳开始加速,把我撂在后面。我流出了泪水,但是我知道哭泣是没有用的,于是我接着踏上征程。
不知过了几个春秋,也不知过了多少岁月,我的眼皮很重,像有千斤巨石坠在上面,“太阳啊,你妈的,你就不能停下来等等我吗?”太阳在遥远的山丘彰显胜利者的骄傲,把他下面的一处绿地变成了沙漠。
我渴了,真的渴了,嘴唇太干燥了,生命几乎已经到了最后的极限,我俯下身,饮下黄河的水,黄河的水都被我喝干了,露出了*的河床。不行,太疲倦了,我几乎要倒下,但是身体里一直有个信念在支撑我:“我曾是一只幸福的大鸟,可是太阳他烤灼了我,我死后变成了人,是人就要经受生老病死,是人就要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是人就要向黑暗低头隐藏心中的善良和公知。我不愿意,我要讨个说法,我追逐着太阳,像一个原告人追着被告人,我要把太阳拖到上帝法官跟前,对上帝说声:“您看着办吧!”
太阳呀,你真是个小偷,跑的贼快贼快,我的皮肤已经裂开,身体再也不能经受如此的疲累了。倒在了长江跟前,倒下的躯体震撼了江水,江水里的河神受惊从河里出来,见到了我,他不解的问:“何必呢?”
“不何必,只是必须”,我回答,爬着追日,太阳似乎厌倦了,也问我:“何必呢?”
“不何必,只是必须!”我嘶吼出来,太阳变得恐惧,又溜走了。
爬完整个亚洲,在红河边只喝了一滴水,随后我就变成了一具风干的尸体,风裹挟着沙土向我袭来,我在一片迷糊里变得痛苦,对着风沙再次许下诺言:“来世我一定要将太阳亲手射杀”。
终于让我等到了一个机会,万物的变换和轮回把我的灵魂置放在了一个少年的身上,他的名字叫后羿,擅长射箭。后羿生活的世界出现了好多太阳,太阳烤灼着大地,我把箭袋和弓箭背好向后面的百姓发表了我的演讲。
“乡亲们,太阳*人太甚,我后羿今天立下誓言,如果不能斩杀太阳,我会从世上最高的山峰跳下去,让下面张大嘴巴的夜狼把我吞噬,让后羿此后成为一个后辈口中失败的代表,还有历史长河里的一株无名水草!”
乡亲们递给了我很多油饼还有大葱,让我在路上吃。其口中一个孩子问后羿:“世上最高的山峰在哪里?”
“我也不知道在哪里,只是我相信恒心能战胜一切,恒心会找到一切!”
我出发了,走了很多天,翻越了好几座大山,越过了很多沼泽,可是依然没能到达期待的地方。我的脾气变得暴躁,踩着脚下发烫的泥土大声咒骂着。前方又有一座更高的山,我毫不犹豫的翻过去,脸颊红扑扑的,当我走到山脚下,前面出现了另一座大山,也不知究竟翻过了多少山,我终于到达了世上最高的山——不周山。
共工撞不周山后留下烂摊子,如今还有很多人在紧张的维修,施工现场周围围了很多的栅栏和三合板。我打算进去,可是一个值班人员拦住我说:“对不起,不周山景区正在维修,等景区修缮好了,您才可以进去游览!”
“游览,妈的,你就知道享乐是不?你不知道现在天下都被太阳烤灼着吗?你不知道百姓现在活在水深火热里吗?我不是去游览,我要射杀太阳!”
“太阳可是全宇宙濒危的一级保护天体,你不能猎捕,否则您会触犯法律!”
旁边走出了一个女老板,女老板是不周山维修工程的总设计师,她的名字叫女娲。
“你想上去也可以,只不过我有个条件”,她说。
“什么条件?”
“你必须得找到一头大鳌,砍下他的四足交给我”
“你要大鳌的四足作甚?”我问。
“共工之所以能撞不周山,原因不仅在于共工的神力,还因为不周山的建筑材料严重老化,变得不坚固,所以你得给我找来新的建筑材料!”
“好的,我答应了,沿着来时的路回去,在河边见到一个巨大的骷髅,我摸着骷髅深陷的眼窝,我知道他是夸父。
沿长江漂流,我畅游在长江上。长江上出现了很多的白色浪花,河面变得宽阔,我知道我来到大海了。没有徘徊,我一个猛子扎进东海,在东海更深的海底前进。周边变得黑暗,黑暗里一对绿色的魔眼,我一下游过去,见清了他是巨鳌。
从箭袋李抽出一支箭,我爬上巨鳌的头顶,把箭刺向了巨鳌的一只眼睛,命令他把我送到不周山。巨鳌一下子腾出海面,天上响雷滚滚,电闪云涌,我在巨鳌的背上一下子腾到天上,我揪着巨鳌的额头,我们飞越了太行山,秦岭,河西走廊,祁连山脉。快到不周山时,我见到了不周山顶发出的红色光辉,我知道,我的敌人在上面。
把巨鳌交给了女娲,女娲很佩服我的勇气,她走到我身边对我说:“要不我陪你去吧”
“为什么?”我问她。
“二傻子,连傻瓜都能看出来”,女娲说。
没有再说什么,我和女娲一起向着不周山顶出发,女娲一路上问了我很多奇怪的问题,比如说我是否已经有了婚配,比如说我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比如说她问我对她的印象怎么样。
“我已经有了婚配,妻子是嫦娥,特别爱化妆的一个女人”我答复。
“我现在的工作主要就是射日,很危险,但是高报酬,如果我能射日成功,那我就必定能实现流芳百世。可是一旦我失败了,不仅会有生命危险,而且还可能会被后人耻笑!”
“我对你的印象感觉不错,你很年轻,也很温柔”
我答复完了,女娲的肩膀贴近我的肩膀,她穿着薄薄的衣服,总是让我觉得有点不大习惯。
到山顶了,上面有好多华贵的椅子,坐着好多染着红毛的奇葩青年,我问他们:“你们中谁是太阳?”
没有人回答,我想出一计,对他们说:“哎,真可惜,五百万中奖金属于我了!”
“什么,五百万?”他们齐声问我。
“是的,太阳买的乐活彩票中奖了,奖金是五百万,你们中究竟有没有太阳呀?如果没有的话,五百万就是我的啦!”
“稍等一下,我是太阳”,一个红毛说。
“等一下,我也是太阳”,另一个红毛说。
“等一下,我们都是太阳”剩下的红毛齐声说。
“好,排好队”,我安排他们,他们竖着拍成了一列,我摸一下箭袋,抽出一个箭头,准备来个一箭穿心,把他们通通解决掉,谁知他们发觉了我背后的箭袋,顿觉不妙准备逃跑,一两个变成了黑乌想要逃走,我射出两只箭,干掉两个,又接着干掉几个,到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太阳,我的手里也只剩下一支箭。
“你不能杀他!”,女娲阻止我。
“为什么?”我问。
“太阳死了,世间的万物都会死!”
“不是的,太阳杀死了我,我必须杀死他!”
我们僵持着,女娲顿时脸颊绯红,从嘴里吐出一句:“我喜欢你!”
我被震惊了,虽然有嫦娥,可是我和她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后生活一直合不来,原因是两个人不是真正相爱。
“你再说一遍”,我说。
“我喜欢你”,声音变得很真挚”
“好的,我也喜欢你,你让开,让我杀死太阳,报完我的仇我们就可以浪迹天涯了”
“不行,你不能杀太阳,放下仇恨吧,我会好好爱你的!”
“不行,你快让开······”,话还没说完,我的手指不小心松动了一下,箭头刺进了女娲的身体。
“女娲”,我哭喊道,跑过去抱起她。
“不要让仇恨继续下去,世上还是有爱的!”,女娲闭上了眼睛,太阳意识到了他的错误,请求与我的和解,我没说什么,走到了不周山的悬崖边,纵身一跃,对着不周山下的海水发誓,下一世我一定要做个有爱的人!
·······太阳散发着温暖,我在一颗榆树下晒太阳,身边经过了一位女子,对女子的背影忽然觉得很熟悉,我问她叫什么名字。
“女娲”,女孩回答。
“你也是邯郸人呀,幸会幸会,我也是邯郸人,邯郸的娲皇宫全国闻名,里面供奉的是你吗?”
“里面供奉的不是我,不过我却是在娲皇宫山脚下出生的”,女孩说。
“凑巧了,我也是,渴吗?要不去我家喝杯茶”,我邀请女孩。
“凑巧了,我也正有此意”
夕阳下,我和女娲两个人幸福的归家,后来我们生了个儿子,在考虑给儿子取个什么名字好时,我的母亲说叫健吧,可是我觉得名字有点俗,女娲对我说:“不如就叫帕瓦罗蒂吧!”
我同意了,我们的儿子很争气,小时后就可以唱歌剧,媒体报道经常说句:“上帝亲吻了她的声带”。好多次在悉尼歌剧院,维也纳金色大厅演奏经典歌曲《我的太阳》,作为台下一个听众,我回想起了很多与太阳为敌的往事。儿子演奏完了,我坐在了角落里,脸上难得出现了“阳光”,爱的味道真的要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