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宇凛然道:“绝对不可以!”
公子斜着眼睛看着简宇:“为什么?”
简宇道:“因为她是我的生命!”
一个男人当说另一个女人是他的生命的时候,就是傻子也猜得出来他们是什么关系。
那公子愣了一下,紧接着“哈哈”大笑起来,笑毕,脸色一肃:“那你喜欢她什么?”
蓦然听此一问,简宇不由顿时愣住:是啊,我喜欢她什么?美丽?纯洁?优雅?智慧?而这些答案是不是太过功利而显得自私,或太过自私而显得庸俗?那么,是什么呢?抑或什么也不是——压根就是一种感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那公子见简宇不回答,冷冷地道:“不管你喜欢她什么,也不管你认为他在你心中有多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切都太迟了!”
一听此言,简宇不啻五雷轰顶,大声问道:“为什么?”
公子伸出纤巧的手,指向悬崖上那几个字,平静地说道:“不为什么,因为这里是色狼谷。”
简宇心中忽然明白了,定是色狼谷的人与那妖妇合伙劫走了伊人姑娘,因而他编造出一段鬼话来糊弄自己。既然如此,伊人姑娘必定就在这谷中。既然伊人姑娘有了下落,内心反而平静下来:“我知道,色狼谷。公子既然出现在这里,必定是色狼谷中的人。我问你,你是谁?”
公子道:“我姓色。”
简宇道:“姓色?名讳是?”
公子道:“狼。”
简宇道:“如此说来,你就是色狼?”
公子道:“不错,我就是色狼。你想,能在色狼谷中来去自由、横行无忌的,除了色狼,还会有谁?”
简宇森然道:“你把我伊人姑娘怎么样了?”
公子冷冷地道:“花季少女落到色狼手中,你猜也应该猜得出我把她怎么样了!”
色狼旁边的两个姑娘掩着嘴不怀好意地笑,终于没忍住,竟“噗”地笑出声来。翠翠道:“这位哥不必担心,我家公子把你的那位天仙似的美人儿侍弄的舒舒服服的,可能早就把你忘了呢。”
简宇本就恼怒异常,听翠翠如此说,更是又气又苦。忽然飞身而起,凌空一掌打向色狼。岂料色狼并不还手,身体忽地平移三尺,恰好避过那致命的一掌。简宇如影随形,第二掌、第三掌联翩而至。但见风扫落叶,烟尘漫飞,方圆三丈笼罩在掌影之中。片片掌影之中,色狼左避右让,如同惊涛中的小舟,又似狂风中的落叶。忽然他尖叫一声,腾身而起,如同飘起一片枯叶;一挥手,拉起两个美女,如飞而去。简宇大喝道:“哪里逃!”疾步跟进。转过一堵石岩,居然不见了三人的踪影!映入眼帘的只有一丛丛灌木和一棵棵百年老树。
山谷很窄,宽不过三四十步;两边的峭壁却很高,峭壁上长满了不知名的树,缠绕的藤萝开着不知名的花。谷中,空气清冽,林木森森;树木枯叶静静飘落,嵖岈怪石默默矗立,似乎从来没有人来过。谷底中央是一条小河,水流平缓,清澈透底;河并不宽,两岸茂密的灌木几乎把河面完全遮挡,显得阴森恐怖。简宇心中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难道这几个人也是鬼?我是不是也到地狱来了?他狠命地掐一下大腿,居然还有疼痛的感觉。简宇突然希望这里就是地狱,这样,伊人姑娘就不会受那色狼的蹂躏,自己也可从尘世恩仇中得以解脱!然而,对伊人的担心牵挂却在执着地提醒他,这不是地狱,这是人间,这是比地狱还可怕的人间!
他扯着嗓子高喊道:“色狼,你他妈的个色狼!”这平时骂人的话此刻听来怪怪的,谁也想不到这里竟真的有人叫这个名字!“有种的你给我滚出来,滚出来!”谷中立刻响起“滚出来,滚出来!”的回音,一直滚到山谷的深处。然而无人回应,四周静得可怕。
谷中灌木疯长,浓荫蔽日;两边,陡峭的山崖如同刀劈斧削,崖壁杂树丛生,潮湿阴冷。简宇钻进树丛,树丛里居然有一条小路:色狼就是从这里消失的,要追寻他们还得从这条小路!沿着小路走了十余步,赫然出现一个山洞,洞口上面的石头被人打磨得光滑洁净,篆刻着两个大字:“狼窠”!洞门并未关闭,隐隐听得男女嬉笑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简宇忍不住就要冲进洞去,然而多次的挫折提醒他:绝对是个圈套!于是他缓缓坐了下来,就坐在洞口旁边的石墩上。四周没人,石墩冰凉;冰凉的感觉刺激着每一寸肌肤,每一根神经,一直凉到心底!突然,另一个念头告诉他,为了伊人,你没有资格胆怯,没有资格退缩。别说一个小小的圈套,就算明知道是刀山火海,也必须往下跳!顿时,他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冲进洞中。
洞中很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简宇忽然想起《楞严经》里如来告诉阿难的话:“阿难:当知灯能显色,如是见者,是眼非灯;眼能显色,如是见性,是心非眼。”干脆闭上了眼睛,凭借在九盘山上练就的本领,听音辨形,摸索前进。然而刚才男女嬉笑的声音突然消失了,洞中很静,静得犹如洪荒远古,没有丝毫声息,静得连自己的心跳也听得清清楚楚。简宇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仔细摸去,竟是一个骷髅头:圆圆的头盖骨,弧形的牙床,以及尖利的牙齿。再一摸,肋骨、指骨、腿骨等一应俱全,竟是一具完整的骨架。简宇忽然明白,地面应该铺满了死人的森森白骨,必定是以前贸然进洞后被杀死的人,顿时觉得自己的心沉了下去,沉得很深,很深。
忽然,他感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杀气,急忙如同壁虎般紧紧靠在洞壁上。杀气渐浓,简宇被压迫得几乎不能呼吸。他运起楞严神功,吃力地右手握拳,向上一举,拳头竟然隐现黄光。黄光忽明忽灭,似乎在勉力和那股杀气相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