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尤一行往北一路而行,直达貔貅族,貔貅是受灾最重的部落,十有三成冻死冻伤,蚩尤视之心如刀割。再去看那大酋长所居之所,却是美酒飘香,铜炉生暖,直气得他是七窍生烟。
“你置本族黎民不顾,自己却在此寻欢作乐,你还是我九黎的酋长吗?”蚩尤怒声斥责。
堂下那貔貅族大酋长姜圭早就已经吓得缩成了一团,蚩尤治下之严,他早就领教了,为了姬霞一事,早就被施过刑,现在蚩尤又如此斥责,说不定又有什么责罚。
“回大帝,天寒大雪,我也没有办法啊!”他兀自强辩。
“你看看,你这议事堂之大,又何止容纳数百人,只要你有点为民思想,那你也会将灾民迁于此,而你却全然不顾,是不是该罚!”蚩尤怒道,其实他也是在柳堃提示下才动用了议政大殿,但他不这样想,这认为手下人都要如柳堃一般。
那姜圭还想分辨,却被蚩尤厉声斥责:“来人,拉下去,责打一百鞭!”
他手下的近身侍卫如狼似虎扑了上来,将姜圭拖出大堂,按在地上,噼里啪啦乱抽,直抽得姜圭入地无门,入地无缝。
蚩尤惩治完姜圭,又是一通训示,貔貅族众官员战战兢兢,不敢作声,而蚩尤只是训示了官员,没有亲自往受灾人家去探访或者告示惩戒原因,这为以后貔貅族聚众背叛提供了借口,老百姓并不明白酋长为什么挨打,只当是蚩尤对本族有偏见。
蚩尤一行自北又向南而行,前面不远就是骊连氏地盘。正行间,突然近身侍卫做了个暂停手势,二十名侍卫纷纷勒住马头,左右观望。
只见其前是层层密林,密林中似乎有些窸窸窣窣的声音,蚩尤抬头望,那密林中百鸟惊飞,直冲天际。
不好,有埋伏,念头刚落,一声响箭直向蚩尤当面射来,这箭决非普通竹箭,力大无比,势如流星。
边上一名侍卫和身扑上,将蚩尤推落马下,而那利箭已经洞穿过侍卫前胸。
众人迅速向蚩尤集中,蚩尤被十九名侍卫团团围在当中。又一支利箭带着长啸直射而来,这时众人已有准备,立剑而挡。
那偷袭之人见人家已经有了防备,立时从草丛中窜出五个以黑麻缠头,看不清面目的强盗,蚩尤虽然年幼,但是决不是偷生怕死之辈,立即持钺而上,那十九个侍卫见大帝亲自上阵,那里还有一丝一毫的犹豫,豁出了老命,全力搏杀。
五人不是别人,正是力牧乔装的五兄弟,他们知道蚩尤视察而归,必然要经过此处,所以早就在此埋伏,本想一箭射死蚩尤,不想到他身边的侍卫不顾自己身死,以身相救。
五人对二十人,一场酣战,蚩尤身边也绝不是乏乏之辈,个个不仅艺高而且忠诚,但这五人堪比十人,一战下来,蚩尤身边也已经倒下了九个侍卫,而那边也只剩下力牧。力牧见机不妙,拔腿要跑,那十人却如何肯过他!
正在这时,传来一声银铃般笑声:“哈哈哈,蚩尤啊,蚩尤,今天看你往哪里跑!”
蚩尤心头一惊,只见四周已经被二十余大汉包围,个个手持兵器,一个就非庸才。
“保护大帝离开!”侍卫长一声轻呼,那余下众人立刻结成长蛇阵。
“快走,大帝,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侍卫长大叫道。
蚩尤一咬牙,猛地跃上战马,一拉马缰,那战马长嘶一声,直向北落荒而逃。
第二批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离珠所率的人马,离珠一见蚩尤要跑,右手一挥,就欲追击而去。但蚩尤侍卫长原就抱了必死决心,那里肯让他们过去。
“留下十人,余下的跟我去追!”离珠一声令下,一夹战马,纵身追赶。
那十人也是高来高去的人物,紧跟着蚩尤往北追击。蚩尤慌不择路,不觉间迷了去路,而敌人却已经步步*近。
“蚩尤,你就别跑了,乖乖跟我回炎帝那儿,我保证不杀你!”离珠仍然是蓄着短须,外形上看与男子并无二致。
“可杀不可辱,你只管放马过来!”蚩尤怒目而视。
“唉,给你条活路,你偏不走,来,给我杀!”一声令下,手下十人已经直扑而来。
蚩尤边战边退,不觉已到悬崖之上,悬崖深不见底,再无路可退!“你还是投降吧,要不下面可是万丈悬崖,摔下去连个骨碴也没有!”离珠笑嘻嘻道。
蚩尤仰天长叹道“看来天要绝我于此,我断也不敢求生!想要我投降,痴心妄想!”说罢,纵身自悬崖跳下。
“唉,怎么就这么死了啊!”离珠探着身子向悬崖下张望。这时与数名黑衣人杀了近身侍卫后也已经赶到,两部人马合在一起,回涿鹿而去。
再说那蚩尤跌下悬崖,醒来时却发现自己身处在一木屋之中,木屋内点着火炬,四周墙上挂着鹿皮虎皮和兽头,自己躺在一张床上,身上盖着一床虎皮做成的大被。他试着动了动身子,还好,身子还能动弹,没伤着筋骨。
“你醒了啊!”一个女子清脆的声音传来。
蚩尤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约摸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已经走到了自己床前。
这姑娘长得煞是好看,俏生生如桃花带露,娇滴滴似风摆柳荷,虽然身着粗麻兽衣,但却质朴如玉,温润可人。
“这是在哪里啊?”蚩尤问道。
“这是在骊连氏啊,你是哪里人啊?”姑娘好奇地问道。
“我是涿鹿人氏,叫姜尤!”蚩尤信口胡编了个名字。
“我怎么会在这里的啊?”蚩尤追问道。
“你真是命大,从那悬崖跌下来的时候被一根树桠挡住了,我看到你的时候,你正挂在树桠上呢!”姑娘抿嘴笑道。
“多谢姑娘救命之恩啊!”蚩尤连忙致谢。
“是你命大,福大呢!”姑娘边笑边递上一碗水。
蚩尤接过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重新将空碗递给了姑娘。
“你叫什么名字啊?”蚩尤问道。
“我叫姜玉,看你这样子,好象不是普通人吧!”姜玉眼珠滴溜溜在蚩尤身上上下打量。
“呵呵,姑娘怎么看出我不普通啊?”蚩尤笑问道,在他的印象中,一般人见了他要么是敬,要么是怕,从来没有人跟他如此近距离地对话在,而且还是象朋友一样说话。
“你看你,身上穿得,怎么看怎么不象普通人!”姜玉笑道。
“哈哈哈,原来姑娘是以衣取人啊!其实说真话,我这衣服是借来的呢!”蚩尤故意逗着姑娘。
“你骗人吧,哪里有借衣服穿得啊!”姜玉一脸不信的表情。
“怎么就不能借啊,我爹娘*着我去相亲,家里又没有什么好衣服,就跟我舅临时借了套行头,撑撑场面呢!”蚩尤也是瞎话连篇。
“还有这事啊!”姜玉好象相信了蚩尤的话。
“这下子,我舅要骂死我了,我把他的衣服搞得这么破烂!”蚩尤哭丧着脸。
“别着急,别着急了,我给你缝缝吧,就算你舅见到了,也不会骂你的呢!”姜玉是真信了蚩尤的话。
蚩尤差点笑出了声,这女孩真是好骗,我就这样一说,她竟然就信了。跟这个女孩在一起,他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快乐。
“哎呦呦,我的这个腿怎么不能运啊!”蚩尤抱着左腿故作呻吟。
“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我拖你回来的时候伤着了,快,我来看看!”姜玉惊慌地掀开被子,仔细观察着他的左腿,看了好久,才松了口气。
“也许是扭伤了,看看骨头好象没有什么问题吧!既然你不能动,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几天吧!”姜玉吁了口气。
这提议正中蚩尤下怀,他刚才故意装脚痛就是想混在这里多待些日子。
“好,好,那就要麻烦姜玉姑娘啊啊!”蚩尤兴高采烈道。
“呵呵,你怎么像个小孩子似的呢?”姜玉轻轻放下被子,笑道。
蚩尤差点喷出一口血,在他面前,有谁敢说他像个小孩子,除了姜玉,更无别人。
柳堃从蚩尤往北视察之时起就一直提心吊胆,虽然他已经命令魑魅魍魉四兄妹随后出发保护,但他总是感觉不太放心。
这日,正与司事姜砌商量兵器制作一事,突然姜魑已经飞奔而入,一脸惊慌。
“不好了,不好了!”姜魑喘息道。
“镇定点,什么不好了?”柳堃和司事脸色大变。
“大帝失踪了,大帝失踪了!”姜魑差点哭出了声。
柳堃脑袋嗡地一声,这蚩尤不会真死了吧,按史书所载,要死也不是死在当口啊,怎么着也要跟姬邦卉与炎帝来场搏杀你才能死吧!
“在哪里失踪的?”柳堃*问道。
“在骊连氏地盘失踪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失踪的?”
“大人让我四兄妹随行保护大帝,我们就出发了,到达骊连氏的地盘上只见地上躺着二十具尸体,我们上前一看,发现都是大帝的贴身侍卫,再遍找大帝,却是找他不到!”姜魑汇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