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四、降服琉贼
放眼大晋朝，要是不知道宋珺，那准是脑袋锈死了。
岂止是大晋，周边的魏国、燕国也知道。
特别是秦国，少说也是三代人的噩梦。
海牛与王曲之结识早，中土的人情风俗奇闻异事听说不少，再个干他们这个行当，军队将领自然要了解得更多。
所以，当海牛闻听是宋珺打来了，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还上岸打，人家那就是岸上的战神。
倒是没听说他会水战，要不在海上会他一会？
海牛为自己有这想法暗暗吓了一跳打也打不赢，守也守不住，那只有一个逃字诀了。
不过，还没照面就跑太没面子了不是？我还想看看宋珺到底长啥模样还想要他的签名呢。
海牛深深吸口气，强自镇定下来。
“王先生，依你之计，我们该当如何？”
王曲之皱眉道：“大头领，宋珺人多势众，且飞豹俱是精兵强将，与之相抗，凶多吉少，还是走为上计。”
“回琉球？”
“只此一途。”
“山口，你说呢？”
山口已经领教了宋珺的厉害，见海牛问到他，颤声道：“大哥，还是早点回去吧！”
自那日夜晚分散突围，他和王曲之带着十几个喽啰，深一脚浅一脚往闽州逃。虽然抢了几套老百姓的衣服，扮成中土人氏模样，仍旧被人识破。幸亏喽啰们拼命掩护，这才侥幸逃得性命，但一去百多人，只有他和王曲之回来。
如果不是亲身经历，怎么知道其中的惨痛？
宋珺？我八辈子也不想碰上他了。
海牛见山口和王曲之都说早走为妙，细一思量，也觉得离开方为上策。
这几年打游击，金银细软也捞了不少。本来是三百多人分的，现在少了一百多，这分起来就更多了，足够大家过上几年好日子的。
惹不起我躲得起，过几年我再来。
他倒想得美。
宋珺还没答应呢。
在当地渔民向导的带领下，宋珺毫不迟疑，发动了攻占大王岛的战役。
不光是那二十艘战船，还有无数的渔船。
受够了琉贼气的渔民们也参战了。
海牛哪里见过这种阵势，扯呼一声就开溜。
他的帆船速度确实快，但宋珺的大船也不慢。
一个在前面拼命逃，一个在后撒欢追。
一个想跑回老家去，一个还就是要打到你老家。
不把你连跟拔了，开了春你不还要发芽？
海牛这个气啊，我都怕了你，你干嘛还这样穷追不舍呢？
可是看看人家那高大结实的战船，海牛只好将这个气变成逃跑的动力。
偏偏海上的天气也不配合。
狂风巨浪，山呼海啸，帆船摇摇摆摆，有几条甚至被掀翻了。
即使是宋珺的大战船，在辽阔的大海上，也跟幼儿玩具差不多。
海牛久居海上，对海情还是很了解的。
也正是因为他太了解海情，所以才耽搁了几日，所以才等来了宋珺这个杀神。
宋珺不知道海情吗？他不懂，不是还有那么多渔民吗？
他更知道兵贵神速。
不把这些害人精连根拔除，转眼受害的还是沿海百姓。
但是龙王爷没这觉悟，它发起脾气来，管你是宋珺还是海牛，硬就是要将所有的船都给撕成碎片。
再不找个地方停下来，连船带人都得去龙宫报到。
海牛和宋珺都清楚这一点。
正好，不远处就有一个马蹄形小岛。
说是小岛，其实不算小。岛上还有几个小山头，树木很葱郁。进了马蹄口，正是避风的好去处。
敌我双方赶紧靠了过去。
这就有点搞笑了。
生死对头为了躲避狂风，混杂到一起了，不过谁也没动手。
海牛是不敢动，宋珺是懒得动。
三千对二百，太不好意思了。
一个时辰后，风停浪止。
海牛爬出船舱，终于见到他心中的偶像了。
一个脸色清秀的青年懒洋洋坐着，双目微眯，漫不经心地看着他。
几个高大威猛的汉子如众星捧月似的站在周围。
看这架势，那青年就是宋珺无疑。
海牛似乎有些失望，这就是传说中的战神宋珺？怎么这个懒散样子？你应该是威风凛凛才对啊？
他怯生生道：“敢问阁下是宋珺将军吗？”
“你就是海牛？”
声音出自青年之口，冷冷的，淡淡的，轻蔑的。
“小人正是。”
“现在风停浪止，你可以继续跑了。”
海牛苦笑。
跑？怎么跑？我们都杂糅在一起了，你能让我跑吗？
“既然大头领不想跑，那咱们就先走一步了。”
海牛一愣：“你要到哪儿去？”
“到你们琉球啊！”
什么？到我们琉球？你到琉球干嘛？
海牛吃惊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宋珺淡淡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到大晋玩几年了，我就不能到你们琉球玩玩？”
海牛当即石化。
我的天爷啊，你要到琉球玩？我玩几年也就三百来人，你这全副武装的几千人不把我们琉球玩没了？
宋珺见海牛愣住，冷冷一笑，长身而起，朗声道：“全体注意，扬帆起航，目标——琉球。”
“扑通！”
“扑通！”
海牛，不，所有琉贼都跪下，磕头如捣蒜。
“宋将军，我们知罪，我们罪该万死！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们吧，饶了我们琉球吧！”
宋珺冷笑道：“海牛，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到我大晋到得，我们怎么就不能去琉球？你在大晋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是大晋惹你了还是犯你了？你把大晋祸害成这个样子，一句知罪就能一笔勾销吗？我们去琉球玩上几年，然后也说知罪，咱们就扯平了，行不行？”
海牛叩首道：“宋将军，小人自知罪孽深重，万死难赎，你愿意怎么处置都行，只望你高抬贵手，不要去琉球。”
宋珺决然道：“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们那样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琉球，我是去定了。至于你们，按照我们的纪律，如果投降，首恶必办，胁从不究。”
海牛也不是蠢人，还是听出了一点话味。
“既然这样，我们投降。我是大头领，所有罪恶在我，我接受你任何处置，请你饶恕我的弟兄们。”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大哥，你要是死了，我绝不独活！”
二头领山口昂然站起，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大头领，不能啊！”
“不能啊，大头领！”
一众琉贼齐声喊开了。
宋珺冷眼如芒，伴随着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一一扫过琉贼面目，直盯得琉贼如寒蝉一般，除了颤抖，硬就是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海牛，你是自己过来呢还是我让人押你过来？”
海牛连忙站起，望望手下，大踏步走了过来，昂首而立。
刘毅大喝一声：“跪下！”
海牛心里这个气啊，我跪了半天，还是刚刚起来的，不知道膝盖跪长了痛啊！
宋珺摆摆手道：“海牛，你说说我该如何处置你？”
海牛昂然道：“只要你放过我的弟兄，要杀要剐，任凭处置！”
“那好，你有什么未了之事，跟你的弟兄说吧！”
海牛转过身，泰然道：“山口，如果家母和小妹还活着，麻烦你多加照顾。弟兄们，以后再不要做海盗了，更不要与大晋为敌，好好过日子吧！拜托了！”
“大哥！”
“大头领！”
……
在琉贼的大哭声中，海牛慢慢跪下，对着琉球方向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响头，既不起身，也不回头，很干脆道：“宋将军，来吧！”
宋珺慢慢站起，抽出佩刀，走到海牛身后，高高举起。
众琉贼痛苦而绝望地闭上眼睛“刷！”
只见寒光一闪。
“大哥！你等等我！”
“大头领！我们来陪你！”
……
山口两眼含泪，举起了倭刀，刀尖对准腹部。
众琉贼也是一样的剖腹动作。
“干什么干什么？睁开你们狗眼看清楚再死不迟！”
刘毅恼怒地吼起来。
众琉贼一愣，擦干眼泪看向海牛。
这不是好好的吗？
刚才那一刀？哦，就是割了头发啊！
“大哥！”
“大头领没死！呜呜，大头领没死！”
海牛自认必死，闻听自己弟兄哭喊，忙张开眼睛，情不自禁摸了摸脖子。
一点不痛。
这是怎么回事？
宋珺没杀我？
他回过头，宋珺正笑眯眯地看着他呢。
他终于明白，人家根本就没想杀他们。真要杀他们早就动手了，何必费那么多周章？
要是碰上别的晋军将领，还有这么幸运吗？
自己也算是再世为人了。
海牛长叹一口气，向众琉贼道：“弟兄们，快跟我一起拜见主人。”
说完，所有琉贼全部跪倒，口称主人。
宋珺和众弟兄面面相觑。
海牛见宋珺不解，忙道：“主人，我等以后就是你的奴仆，我们的家人也是你的奴仆，你要我们做任何事我们都没二话，就是要我们死，我们也毫不犹豫。”
“哦。那好，我要你马上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