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瞧那小姑娘慌得呢。”芜尓涯捧腹大笑,“再看看我的蔓蔓,哎,不过是一点儿小故障,新人与老人的态度就是不一样嘛。”
骆叔默不作声。
“老朋友,还是第一次见你如此啊,”他叹息一声,“你可要振作点,相信你的宝贝徒儿会拿回真剑啊。”
“她自然是拿不回血临。”骆叔淡淡地回答。
“哦?”
“可是血临,可不是那么容易被小看的。”
芜尓涯一怔,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彼时,台下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这就是血临?……传闻中的神剑?”
“不会吧,挡两下就用不得了?那还不如我家的破铜烂铁呢,哈哈哈!”
“假的吧?血临也太废了!”
埃希卓木坐在嘈杂的人群中,视线一直停留在宋缘的身上。
她啐了一口,狠狠地扔掉了手中的假剑,眼眶开始泛红。
“真是好笑哦,宋缘,你,连同血临,”芜尓蔓指了指她,咯咯地笑着,“全都丢大了呢。”
宋缘怒,厉声道:“芜尓蔓,你作弊却不悔改。我终于看清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了,原来你也没有传闻中那么厉害,只是仗着自己的地位而将与你对战的人刷下去罢了!”
“闭嘴!小狐狸精!”芜尓蔓被惹恼了,“就算不使这一手段,我拿神焜枪也能打败你的血临。”
“一口一个神焜枪,还真以为你手中的是一把枪呢?”宋缘嘲笑,“不过是卫兵们都有的矛而已!”
芜尓蔓气得抄起神焜枪就朝宋缘这边扫了个圈,一股内力卷土而来。对于手上没有兵器的宋缘,这是致命的一招,台下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在等着看又一个人惨死在恶霸的手中。
“缘儿!”姜芋倏然站立,若不是安子睿极力阻止,她便跃过所有障碍去将芜尓蔓千刀万剐了。
“怎么会……”安望捂着嘴,声音在微微的发抖。
埃希卓木皱眉,嘴唇微张着,慢悠悠地说了几个字,可却被武斗场那剧烈地抖动声掩盖过去。
就在那股力量即将要将宋缘吞噬时,她双手抵在地面上,用尽全力往上一掀——
“轰!”
芜尓蔓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攻击被宋缘所阻碍,这下轮到她惊慌失措了,那是一波滚石覆起,犹如波浪般声势壮大地朝她铺盖而来,正随着速度的增快而大幅度的拱起,到达她面前时几乎已经形成一个小山丘。
“你……!”她来不及惊愕,在那石波就要来到自己跟前之时,手中的神焜枪一跃而起,挡在她面前,随后没入地面——
“轰!”
神焜枪深陷之地,裂缝迅速向一旁扩张,在芜尓蔓的身影就要被吞没时,她脚下的地面被开了个窟窿,那些迅速滚动而来的石块掉入洞中。神焜枪回手,她松了口气,转瞬又被一股内力狠狠地击中了胸口。
“咳……哇啊啊啊啊!!”
她身上有一件护甲,而那力量恰好撞上了最坚硬的那一块。可即便阻挡了冲击力,她也硬生生的吃了这一招,宋缘的最狠的力窜进了她的胸腔,震得她五脏六腑疼痛不已才渐渐消失。此刻眼神迷离地她看着面前滚滚尘烟,紧抿着的双唇泛白了半晌,“哇”地猛喷出了一口血。
“蔓蔓!?”芜尓涯倏地从位置上站起来,惊呼道,“你怎么样了?”
坐在一旁的骆叔也蓦地变了脸色。在与宋缘相处的日子里,他从来没有见到过她如此具有爆发力的一面。因为距离近,他清楚地看到,宋缘的脖颈处,有一朵形似罂粟花的图案。
“宋缘!不要——”姜芋在台下撕心裂肺地喊道,“快安静下来!”
站在台上的人闻声,腥红地眸子有了一闪而过的生机。她抬头去看安子睿那边,见他们焦急地盯着自己,僵硬的身子震了震。
一声尖啸,一把毫无光泽地剑乘风而来,宋缘抬首,便看见它盘旋在武斗场顶端,仿佛在寻找着什么。
“血临!”那种被身体内压制住的强大力量束缚的宋缘在这一瞬仿佛解开了所有枷锁,身子变得轻盈,她一跃而起接住了血临,内力与其剑通融,她又恢复了作战模式。
上一刻发生的事情让她脑子有点乱,她也不知为何会下意识的激出自己内心一直闭口的猛兽,如今那力量还在体内蠢蠢欲动,若不是她和血临联合将其压制住,便感觉自己的意识要被吞噬了。
“幸好你来了……不然我会无法掌控行动吧……”她欣慰地看着手中的剑,发现剑身上有麻绳捆绑过的痕迹,它方才一定是被人动了手脚,所以自己才会有失误。这么想着,宋缘不知不觉地笑了起来。
血临是何等兵器?用这小小的手段就想将它困住,那便算不上上古神兵器了。
手中的剑一亮,刺眼的光芒满是骄傲。
芜尓蔓艰难地用神焜枪支撑住了身体,抬起手拭擦嘴角的血,她白皙地脸上因受伤而显得楚楚可怜。看惯她胡作非为的人都明白,自此罢休可不是她的本能,上一秒伤痕累累地美人儿下一秒便神情凶狠的执着神焜枪,瞄准了烟雾中那个模糊地影子,用力的将兵器掷向宋缘。
这可是她爷爷倾尽毕生所闯出的招数,说什么会被破解,她偏不信这个邪!
宋缘感觉到那股气息,平静下心后用血临抵住了迎面击来的神焜枪。这枪的力度也不能小瞧,她挥着血临挡得也有些吃力。
神焜枪能够开地,她早已得知它威力十足,可她坚信,越厉害的东西就越有破绽。
过了十几招,她凌空虚步,稍稍使了点儿巫术,兵器始终是无法识破的,以至于枪尖就要刺到她脑门儿时却扑了个空,而她瞬移到其后,一声大喝之下砍向枪柄。
“嘭”的一声,血临被反弹回来,宋缘也随着这股力向后退了几步。
“怎么会?!”她险些失声。
要谈类似矛的兵器,柄是全身上下最弱的地方。而方才她的攻击竟然对神焜枪不起效果,就意味着她没有真正找到它的弱点。
神焜枪回到芜尓蔓的手中,此时她已经恢复了些元气,想必是借助那一空隙的时间去调整了。两人距离拉近了一些,宋缘首先发动了攻击。
平日承受了许多重力,如今挥舞血临剑的她行动自如,攻防不费丝毫力气。骆叔看着轻松避开窜来的枪尖的少女稍稍翻转身子,伸手握住靠近利器那一头的枪柄,朝后下腰,攻势弧形,他满意地笑了笑,继而悠然吐出一口香烟。
芜尓蔓堪堪躲过这一击,收回枪后跃到半空中,踩着空步朝宋缘脑袋连连刺去。宋缘横着剑防备,本是找准时机回攻,却不经意间被她一脚踹到小腹,顿时宛如一把利刃深入肌肤,宋缘屈下身子的同时,血临呼啸而起,为她挡住了一连串的攻击。
直到稍稍恢复了,她才吐出一口气,使出横空连环踢将芜尓蔓强行逼落地。两人的战斗,依然在持续着。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啊……芜尓蔓似乎挺心急想要结束这场战斗的,招招都狠下手,阿缘也措之不及。”安子睿的话语有些凝重,“可是阿缘她好像压根儿没有使出全力。”
姜芋道:“她那是在暗暗地窥看对手的弱点究竟在何处。”
安望摇了摇头,“如此猛烈而密集地攻击,缘儿攻防都困难,又怎么留心观察芜尓蔓的短处呢?”
“这你们就不明白了。”姜芋淡淡地回答,“她们现在比的,是双方的体力。别忘了,宋缘可是由我亲自特训过的,她的实力也不容小看。
“避得开,自然有方法观察细节。”
宋缘受到过她四人夹击的指导,早已有了功底,所以分神压根儿不是问题。
芜尓蔓挥枪,直接朝宋缘抛了过去。看似毫无防备而又简单地招式,实际上的计划早已映在她的双眼中。血临在宋缘手中翻转了一次,随着她一起避开了击打而来的神焜枪,而在同时避开一人一枪发动的攻击时,宋缘顿时就明白了——芜尓蔓朝神焜枪注入了足够的内力,如今它可以单独行动了,便随着主人对自己发动夹击!
宋缘弯下身子,避开她横扫过来的腿,血临替她扛住枪柄,稍一使力便逼退了它。
“喝!”一运轻功,与芜尓蔓拉开距离后,那神焜枪果然还不依不饶地追过来,宋缘仿佛料到此况,指尖蓦地多出了多枚飞镖。
只闻“咻咻”几声,在灯光下刺眼到令人无法直视的利器朝那枪掷了过去。神焜枪非常灵敏的躲了过去,而那方向变化无常的飞镖在下一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了芜尓蔓。
“什么?!”她狠狠地骂了一句,在原地努力避开那纠缠不休的飞镖。神焜枪飞回到主人手中,三两下的就处理了身上的暗器。芜尓蔓还没来得及吐一口气,后背便被狠狠地划了一剑。
“哇……”
从来都是手刃他人的芜尓蔓背心受痛,重心不稳,一下子就跌坐在地。
胜负即将揭晓,她看着举着剑,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宋缘,忙支起身子往后挪移着,慌张地道:“你、你厉害!宋缘,跟你比拼,是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