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宋缘一行人与芩子梳告别。
“好不容易来了,才在这儿呆一天。”当华问薰在偷偷抹泪时,芩子梳便双手叉腰站了出来,有些气恼地抱怨,“睿姬你看,华阿姨多不舍得你,你就多留几天陪陪华阿姨吧?”
“我怕我再多留几天,就还有停在姬岛对我图谋不轨地药姬来刺杀我了。”安子睿半开玩笑半认真,见她又要发作,笑着伸手去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阿梳,别再耍小孩子脾气了。姬岛事务繁多,虽解决了大问题,可并没有完全处理妥当,你就送到这儿吧。”
芩子梳只好默默地叹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
宋缘随着安子睿走出姬岛大门时,一眼瞄见两叶小舟飘浮在海上,一人站在岸上,手里拉着两条系在舟头的粗绳,正背对着自己。当她想要眯眼看得更清楚时,身边的衣苒好似有些不乐意地道:“怎么又是他。”
“谁?”她眨巴着双眼,又向前几步。
“岳泽承。”
不知为何,每当宋缘听到这个名字,就像有块石头直击自己心口一般。站在远处的岳泽承回头,两人视线一对上,她更是窘迫,一张脸都憋得通红。
他朝她微微点头,然后将视线移开。
与华夫人道别后,一行人移步到岸前。安子睿二话不说,一步跨上了其中一只小舟,岳泽承也站在另一条舟上,将手伸向宋缘,她懵懵懂懂地望着两人,“安哥哥,岳、岳……”
“对了,忘记跟你们说,”安子睿挠挠脑袋,抱歉地回答,“泽承兄同我们一起回夙国。”
“啊?”宋缘傻了,也不知如何是好。直到岳泽承笑着用眼神示意,才呆呆的“哦”了一声,将手递上去。
“且慢!”衣苒出手极快地拉住了宋缘。她不满地厉声道:“我要和缘儿同舟。”
安子睿一怔,“这……若是我与泽承兄共用一舟,会沉的啊!”
见衣苒摆的架势就要骂起来了,宋缘有些头疼,却无法阻止。她知道衣苒也是为了自己好,心里信不过那两个陌生人,所以刚想开口缓解,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力度蓦地加大,她来不及发出声音,便被往后一扯,控制不了平衡地向后倒去。
一只手稳稳地扶住她的腰,在她不经意间又快速松开。身后,岳泽承拿起船桨,往前一划,舟子便速速往后退了三尺,他朝岸上的人吹了口哨子,道:“你们慢聊,我和缘儿先行一步。”
“喂!”闻声看来的衣苒被激怒,纵身一跃上了安子睿的舟子,狠狠夺去他手中的船桨后朝前用力划去,“给我站住,岳泽承,还我缘儿!”
两叶小舟先后离开了姬岛,岛上的女卫兵们热情地朝他们招手,娇声道:“一路慢走,公子们。”
宋缘站在舟子上,一口老血都快要喷出来了。
岳泽承坐在她前面,神情自若,收手不急不缓地摇动桨子。她不用动手,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看了一眼后边紧跟的小舟,舟上衣苒发奋力追,不免有些无奈,沉默了会儿开口道:“泽承兄,这样做不对,怎么能让一个姑娘追着你赶呢?”
“嗯?你指什么?”
宋缘闻言,发现他的声音蓦地变得低沉。他停下了动作,侧过身子看着她,让她心底不禁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