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四、车祸
布伯2016-12-29 02:303,479

  安平给吴玉发过信息之后,一直未能收到吴玉的回复,晚上回到何风家时,极尽掩饰,还是被姐姐看了出来。其实即使安平掩饰得再好,安妮不用想也知道,刚刚办完离婚手续的人,心情能好到哪里去呢?

  饭后安妮建议安平带她出去转转,这次回来,她还没有见过家乡的夜景。安平听话地笑笑,知道其实是姐姐想带他出去散散心。

  D市的夜景不用说,首当其冲就是海湾广场,不只风景好,而且人多热闹,并且今天的风不大,因此虽然身处海边,却并不太冷。

  广场最中间的地面上,错落有致分布的蓝绿相间的小地灯,仿佛从天上掉落地面的小星星,广场周围低矮的树丛,也全部被金黄色闪闪发亮的小灯铺满,远远看去亮闪闪的一片,衬得广场美极了。

  姐弟二人在广场随意的溜达了一会儿,安妮发现安平的目光总是不经意的看着过往的情侣,想找个话题分散一下安平的注意力,随意地问了一句,“平平,在想什么?”

  安平收回眷恋的视线,有意弯弯嘴角,头略低背着双手,“在想小玉,以前她总是说让我陪她晚上到这里看看夜景散散步,我没陪过她一次。”安平侧头看姐姐笑了一下,“我直到今天才明白,她为什么总是希望我带她来这里,为什么总是在我身边说个不停……”

  安妮看着弟弟强装的笑脸,“走!带姐姐随便找个酒吧,跟姐姐一起喝点儿酒。”

  安平很少在心情不好的时候借酒浇愁,犹豫下,正想劝姐姐回家算了,只见安妮嘴角抽动下,“平平,从我回来,布莱恩一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姐姐也心烦,你就全当是陪姐姐吧!”安妮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抬着一双湿润的眼睛看着安平。

  安平很少到酒吧这样吵闹的地方,还是何风在国内的时候,有几次何风与忠姐吵架吵得比较凶,强行拉安平陪他到酒吧喝过几次酒,安平也只是尽着自己朋友兼司机的本份--陪着而已,要厅饮料端着,看何风独自借酒浇愁,之后再负责把烂醉如泥的何风送回家。

  今天应姐姐的请求,驱车来到离海湾广场最近的酒吧一条街,在安妮的指导下,停在车最多的一个酒吧门口。

  安妮虽说第一次来,但看起来比安平老道得多,在门童面带微笑礼貌为她开门的时候,安妮便很淑女地问,“请问,您这儿有代驾服务吗?”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安妮回头看着弟弟嫣然一笑,“走吧!”

  安妮本想好好狂欢一个晚上,可怎么也想不到弟弟的酒量实在太浅,还没等安妮喝出微醺的感觉来,安平就已经面色红润两眼迷离地笑着叫她“小玉!”,安妮看看笑眼迷蒙的弟弟,举着酒杯摇摇头自言自语,“得,想买醉的人没醉,陪着的倒先放倒了!”

  安妮丢下弟弟,起身去找服务员,想劳烦服务员或代驾过来帮他把弟弟扶到车上去,但也就一会儿功夫,当安妮带着服务员转身回到桌边时,安平却不知所踪。

  安平刚才错把安妮当成吴玉后,本想用手揉揉眼睛看清楚点儿他的小玉现在是什么神情,可是也就揉揉眼睛的功夫,再睁开眼睛,“小玉”却不见了,情急之下拔足追去,可晃晃悠悠追到门口也不见人,推开大门出来后,更是一个人影也没有,安平醉眼朦胧地向大道上看去,一辆车接一辆车在他面前驶过,他看不清楚车里人的脸,安平用手捂住脸,片刻之后他用力地揉揉眼睛,定睛再看……

  在此之前不多时,距离安平与安妮所在酒吧的不远处,吴玉抱着一大捧百合花,刚刚坐上天哥的车,两人刚刚从酒吧出来,还没有从酒吧内暧昧的气息中脱离出来,吴玉的小脸儿仍然红扑扑地,不太敢正面打量天哥,天哥也一边笑着通过倒车镜观察吴玉,一边臆想着一会儿与吴玉共赴爱河的种种景象,心内激动无比,但吸取上次的车祸教训,脚在油门儿上踩得稳稳地,将车开得不疾不徐。

  天哥的悍马车本就惹眼,再加上吴玉抱了一大束洁白的百合坐在车里,车开得又不快,因此打天哥悍马车身边擦身而过的车或人,一眼就能看清吴玉的脸。

  从海边的酒吧一条街开往市内的路只有这一条,当吴玉被天哥浑身上下、连每一个细胞都在散发的暧昧气息窘得转头看向窗外时,在酒吧门前揉完眼睛正甩头的安平,立即吸引了吴玉的视线。

  就在吴玉刚刚看清楚那人是安平的同时,安平也刚好一眼便看到车内怀抱百合花的吴玉,安平刚想笑,可载着小玉的车却开走了,情急之下飞奔着去追车,但也就在那一刹那,他看到他的小玉突然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头探出车窗外,用手使劲朝他摇摆,嘴里同时还喊着什么,可是还没等他听清,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一切的一切,全都发生在短短的几秒之内。

  当天哥听到吴玉的惨叫,心惊的同时,面色沉着地稳稳将车子停靠在路边,还没等天哥下车,吴玉已经推开车门跳下了车,飞似地回头向出事地点跑过去,边跑口中边声嘶力竭地喊着“安平!安平……”

  与吴玉几乎同时跑到出事地点的是安妮,当安妮找不到安平时,情急之下跑到大门边,刚好看到安平追车并且被撞的一幕。

  天哥眼睛瞄着吴玉,边追边拿出电话拔打120。

  吴玉跟安妮两人几乎同时飞奔到安平身边,吴玉跪趴在安平身侧,看着安平脸上流出的血迹,眼泪似雨柱,嘶哑地一声一声喊着“安平!安平!”,安妮蹲在安平的另一侧,用手哆嗦着去擦安平脸上的血迹,嘴里轻轻念叨着,“平平没事,平平没事,平平不会有事的……”

  这时,撞了安平的司机师傅及他车上的乘客,此时碰巧来酒吧玩的人,还有从后面车里下来的人,以及从酒吧出来要走的客人,不到两分钟功夫,就已围在安平的周围。

  天哥放下电话拔开人群的时候,便看到这一幕。不用作任何猜想,单凭直觉,天哥也在眼见这一幕的同时,便已知道吴玉身边守着的是谁……

  望着这一幕,天哥只迟疑了一秒,转头毫不犹豫地向自己的车走去。

  ……

  十分钟后,距离海边最近的D市第二人民医院抢救室门前,安妮微闭双眼双手合什,来回不停地踱着步子;吴玉则双手紧握放置胸前,眼睛死死地盯着抢救室的门。

  医院楼下的悍马车内,天哥歪靠在座椅上看着副驾驶上的百合花出神。回想着今天的一幕幕,如影随形地跟随了他一天的不真实感终于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空空如也--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从酒店门前等到吴玉,听她亲口说出“离了”那两个字开始,天哥就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幸福是这么容易就得到的吗?直到晚餐向吴玉坦诚错误时,意外收获了吴玉的那句“我可以!”,天哥感动之余,潜意识中不真实的感觉更加地重,但渴望幸福的心,让他自动过滤了这种负面的情绪,他下意识地劝自己--那不过是自己太过开心之余下意识的担忧罢了。

  但现在,当他亲眼看到吴玉为安平的安危而瞬间情绪崩溃、失常,乃至从出事直到现在,这整整四十分钟里,吴玉根本没有想起过他,或者说一个信息电话都没有给他……直到此时,天哥那种不真实感才彻底地消失--仿佛做了一整天的梦,但是,这个到处都是五彩泡泡的梦,在四十分钟之前,突然毫无征兆地醒了,让他似从天上五彩的云朵里,一下子坠落到地面。

  天哥发了一会儿呆,拿过百合花轻轻嗅了几下,又对着花笑了笑,他忽然之间觉得,他可能送错了花。

  百合花或许只适合远远的看着、远远地闻着,它那舒展的大大的花瓣,或许只有远远看过去,才会有朦胧婉约的美,而它太过芳香馥郁又过于甜腻的气息,如果能保持一定距离,远远地飘过来,那一定会更加清香、更加耐人寻味。

  他原来只单纯简单地认为吴玉就像百合花一样洁白高雅,但现在,当他突然意识到百合只适宜远观时,他竟然反感起自己将吴玉比作百合了--是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再继续做百合了。

  哪怕吴玉是一根不起眼的小草都好,他只想紧紧地把小草握在手里--再也不松开,仅此而已。

  天哥正对着百合空落落地冥想,眼角的余光看到医院的大门被猛地推开,他立刻抬头看去,只见吴玉正目不斜视地急匆匆向大门跑。天哥立刻发动了车子,但却将车子慢慢驶近吴玉,快到吴玉身边时,才低低地叫了声,“小玉!”

  吴玉猛地回头,天哥的车也刚刚好停在吴玉身边,“上车!”,还没等吴玉有所反应,天哥已经探身给她打开了车门,吴玉快速地跑到车门边,急急地说了句,“怡海小区。”天哥没有应答,却反问,“人醒了没有?”

  吴玉的眼圈一红点下头,吁口气才道,“我出来前刚刚醒,他姐姐让我回去帮着拿换洗衣服,人暂时没什么事,都是皮外伤,昏迷是因为碰撞加上酒精的原因,但现在还是需要住院观察。”吴玉一口气说完,侧着头看看天哥。

  天哥看不出有什么表情,也感觉不到他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但吴玉的直觉告诉自己--天哥的心里一定跟表面不一样,或许已经惊涛拍岸也说不定,想到这儿,扭转头茫然地看向窗外,心不自觉地痛了一下。

  两人从吴玉讲完安平的状况后,直到送吴玉返回医院,除了在必要的时候吴玉告诉天哥下面的路怎么走,一直再不曾讲过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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