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护,你听好了!以后不问你话的时候,半个字都不许多说!”路上,荞苛威胁着苏护说道。一想到之前苏护口无遮拦对帝辛说出苏妲己的事情,荞苛便觉得后怕,幸亏后来苏葳将帝辛拍晕了带上马车,才得以了事。
荞苛看着前方不远处的方夷国王宫,最后一次对苏护叮嘱道。
虽然苏护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话,但是看着荞苛面色不善的样子,只能像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点头。
马车走到王宫近处之时,便转了一个方向便躲进了树林之中。苏护将早就准备好的粗麻布衣递给荞苛,让他换上。然后又拿出一副脚铐,让稚生戴在脚踝上。
荞苛拿过衣服,闪身躲进一棵树后面麻利地换上了衣服。待荞苛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看着稚生脚下的脚铐纹丝未动,稚生只是低着头一脸窘迫。而一旁的苏护嘴中哼着小曲儿,坐在石头上,环顾左右,丝毫没有顾及到稚生的残腿。
荞苛见状,只是冷着一张脸扫过悠闲的苏护,吓得苏护立刻停下了哼曲儿,浑身不自在地坐在石头上,不知道该站起来还是坐下。
荞苛走到稚生的面前,冷着脸居高临下地看着稚生。稚生抬头,看着这个比自己高出好多的男人,有点搞不懂他了。明明在葭儿面前,是那样温柔的一个好哥哥,可是在别人面前,却总是板着一张脸,让人不寒而栗。
荞苛没有说话,只是在稚生面前蹲下来了,将脚铐锁在了稚生的双腿上。
荞苛这样突如其来的动作,让稚生顿时有一种异样的感觉。稚生是玄夷国的公主,从小便是养尊处优有人照顾,可是当这个荞苛蹲在稚生的面前,为稚生戴上脚铐的那瞬间,小小的稚生也不明白,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谢谢……”稚生对着站起来的荞苛,突然羞涩起来,一声感谢的话像是蚊子一般的声音,也不知道荞苛有没有听见。
荞苛并没有多看稚生,只是对旁边的苏护说了一句,“走吧,记得我们的计划。”
苏护一骨碌儿从石头上站起来,装模作样大摇大摆地走在荞苛的前面。而荞苛就像一个奴隶一样扶着苏护登上了马车,自己和稚生跟着马车走在下面。而稚生本就拖着一条残腿,现在又戴着沉重的脚铐,走起路来更加地困难,可是马车丝毫没有等一等稚生的意思。
毕竟现在已经走到了方夷国国君的脚下,前方就是方夷国王宫,四下都是方夷国国君的眼线。一个不小心,都可能使全盘计划覆灭……
马车走到宫门面前的时候,被守宫门的将士拦下了。
“什么人?”守城门的将士手执武器,挡在了马车前面。
“我是有苏氏的族长苏护,特意前来给大王送来一份大礼。”说罢,苏护便扶着荞苛,从马车上走下来,将信服递给守城门的将士看。
守城门的将士看了一眼苏护的信服,又打量一下村夫打扮的荞苛和戴着脚铐稚生,将武器收起来,闪身给苏护让出了一条路。
进入宫门之后,马车便不能前行了,三人只能步行。荞苛和稚生深深地低着头,唯唯诺诺地走在苏护的身后,而苏护则在一个宫人的带领下,走向去见方夷国国君的正殿。
这方夷国的宫殿倒也是建得奇特,因为东夷地区尽是山岭丘陵,若是移山而建宫殿,必然耗费巨大,所以方夷国的能工巧匠便将这宫殿依山而建。这样一来,不仅将宫殿建造地别具一格,而且这还形成了天然的屏障。
只见这些离宫别馆,远远望去,弥山跨谷,高阁朗台层层环绕,楼台叠叠,阁道曲折。近处看去,更是奢华无比。想来这东夷山林之中,藏宝无数,这方夷国近月来更是连吞五国,自然是富庶无比。只看那建筑华糜,房檐之上椽头雕绘,连瓦当都是嵌玉而成。
无论来多少次,苏护都会在心中暗暗感叹方夷国王宫的豪华,想自己那个小小的有苏氏,真是望尘莫及啊……
不知走了多久,三人终于走到了方夷国国君的正殿。
明明是方夷国国君处理政事的地方,可是当三人一走进去的时候,一阵糜烂的芳香之气便扑面而来。本来应该十分严肃的正殿,侧屋之中却是挂满了轻纱帷幔,香粉气息在轻纱之中弥漫,香炉中散发出来的烟雾更是充斥着整个屋子。
若有若无的娇喘之声从层层帷幔之中传来,苏护等三人尴尬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咳咳……”一直呼吸鹿城族山林新鲜空气的荞苛自然是受不了这样的乌烟瘴气,忍不住咳出了声音。
这一声咳嗽倒是惊动了帷幔内颠鸾倒凤的两人,只听那隐隐约约的娇喘之音停止了,传来一声震怒的声音,“什么人?!竟然敢这样闯进寡人的正殿!”
听着里面的声音,苏护“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并不断地冲荞苛和稚生使眼色,叫他们也跪下。
“大王,臣是有苏氏族长苏护,那个……打扰了大王的…。雅事…。。臣实在是罪该万死…。。但是臣有一份大礼要送给大王,相信大王一定会喜欢的。”苏护哆哆嗦嗦地说完这些话。
稚生跪在地上,冷哼一声,实在是不明白,这样的君王,是怎样能够有那些能人异士的帮忙,又是怎么能够四个月内连灭五国……
“大礼?”一听说有大礼,方夷国国君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什么大礼?”
随即,帷幔之内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而苏护三人依旧跪在地上。
过了一会儿,层层轻薄香艳的帷幕拉开,里面走出来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脸色十分不好,一看便是纵欲过度之相。
而跟随着方夷国国君走出来的那女子,体态十分轻盈,走起路来如同鸿毛落地般无声无息。身着明艳的红色衣裙,长长的裙摆拖在地面上,甚是奢华。酥胸半露,白皙的皮肤在红色衣裙的映衬下更加柔嫩,满脸绯红,头发随意散落,一根发簪斜插固定住一小部分头发。
“什么大礼啊?”方夷国国君走出来之后,声音中还带着怒气,还有掩饰不了的疲惫。他走过三人跪着的地方,没有丝毫停留便直接坐到了正殿的椅子上,留着三人继续跪在大殿中。
“大王……”苏护换了一个方向面对着方夷国国君继续跪着,说道,“是我身后这个女子。”
一听见“女子”二字,方夷国国君的愤怒一下子便消失了,眼睛瞬间就亮了,目光直接穿过苏护将目光扫在稚生身上,可是旋即笑容便从他的脸上掉下来,语气中毫不掩藏的愤怒,说道,“就这个么?苏护你好大的胆子啊?!什么样的女人都敢献给寡人!”
“不不不……”苏护连忙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听见方夷国国君旁边的那位妃子放松似地冷哼一声,连忙解释道,“这个女子,不是献给大王的美人,她是玄夷国出逃的公主!”
“恩?”听着苏护的话,方夷国国君有些不解,问道,“玄夷国的公主?不是和玄夷国那些亡国贵族都关在地牢之中么?怎么会出逃呢。”
“大王有所不知。”苏护解释道,“地牢中关的是玄夷国公主的奴婢,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玄夷国公主。她一路逃到臣的有苏氏境内,被臣身后的这个农夫所遇,臣的子民皆是效忠大王的,发现之后,便立即送到大王这里了,但听大王发落。”
“哦?”听完苏护的话,方夷国国君微微动了一下肥胖的身体,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草民…草民…。贱名荞苛……”荞苛装着战战兢兢地样子,深深地低着头,回答着方夷国国君的问题。
“那你是怎么发现她就是玄夷国的公主的?”方夷国国君问道,看来方夷国国君对待这件事情还是很谨慎的。
“草民一日在田间耕作,发现一个女子倒在不远处的田地中,草民将那女子救起之后,那女子对草民承诺,‘若是玄夷国他日复国,我以玄夷国公主之名起誓,必定对你加官进爵,以报今日救命之恩。’”荞苛说道。
“哦?那你就不贪恋她对你的承诺?”方夷国国君看起来疲惫至极,哈欠连连,问着荞苛问题,看起来只像是走个过场一般。
“暂且不说玄夷国在大王的征战之下是否能够复国,即使复国,草民也不贪恋什么荣华富贵,草民只想一心忠诚于大王!”荞苛说得义正言辞,听得方夷国国君颇有几分感动。
“看来寡人的子民还真是忠诚啊,哈哈哈哈哈哈。”方夷国国君略微自负地笑起来,说道,“看你这般忠诚的份上,说吧,你想要什么奖励?是良田?还是美女?寡人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寡人是如何对待忠诚于寡人的子民的!”
“能效忠于大王,是草民的福分,草民怎敢奢求什么?”荞苛继续装着唯唯诺诺的样子,拼命地巴结着方夷国国君。
“不,寡人一定要赏你些什么,像你这样忠诚的百姓,理应是所有人的榜样!”方夷国国君像是铁了心要赏赐些什么给荞苛了。
“草民真的不敢奢望大王的赏赐。”荞苛依旧低着头,尽显卑微地拒绝,不过突然话锋一转,说道,“如果大王偏要赏赐草民什么的话,那么请求大王能让草民今后都能伴君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