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接应的人怎么这么早就到了?不是说好在洞口等着么?”还没等帝辛等人开口,那人就一边揉着被撞的脑袋一边开口问道。
“什么接应的人?你是谁啊?”没有多加考虑,帝辛就这样莽撞地问出口,宥梨连阻拦都来不及。
“什么?”那个人大大咧咧的声音瞬间变得警觉起来,问道,“你们不是接应的人?你们是什么人?”
窄窄的通道真是让人施展不开,帝辛和那人只能维持着趴在地上的动作对峙僵持着,像极了野兽要发起攻击时的样子。
“那个……我们也不是什么坏人,我们不要这样趴着不动好不好?”感觉到空气中明显地弥漫着敌意的气氛,默默地打着圆场。
“那你究竟是谁?”帝辛和对面的那个人同时问道,互不相让。
“我们只是这普通的村民,因为夜间我不小心掉到陷阱中,发现了这个通道,一时好奇才来一探究竟的。”宥梨极尽掩藏着自己的身份,毕竟战争期间,是敌是友,熟知呢?
“我怎么知道你说话是真是假?”那人反问道,显然是不相信宥梨的话。
“你不相信,我们有什么办法?”帝辛丝毫不肯退让,语气依旧冷硬地说道。
“我们不要这样僵持着了,各退一步吧。”程彬十分清楚在这样的环境下,若没有一方做出退让,那还不知道会僵持到什么时候,这样对双方都没有好处。
“好吧,你们如何退步?”那人咄咄逼问道。
“我们告诉你我们的真实身份。”程彬淡淡地说道,语气认真,听不出任何诓骗的意味。
“那我怎么知道你们不是骗我的?”那人接着逼问道。
“待你听了我们的身份再迟疑也不急啊。况且你若是方夷国的普通百姓,就算告诉你真实身份也不会对我们有什么影响。而且就我来看,你不会是普通百姓吧。但是你又从这样狭小的密道出来,看起来又需要接应,倒是逃命一般,定然不会是方夷国的人。倒更像是方夷国的敌人呢,而不巧的是,我们也是方夷国的敌人呢!”程彬分析着现在的情况。说完之后,那人确实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那人才缓缓问道,“那你们想让我做什么退步?”
“我们只想知道这通道的尽头是什么。”帝辛抢先说道。
那人想了一会儿,便说道,“没问题,不过你们也看出来了,我确实是在逃命。若待会方夷国的人发现了这密道,追过来就不好了,我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既然有了共同的目的,这样双方的话就好讲多了。一致调转方向,向出口处爬去。
待四个人都从密道中出来到达地面的时候,视野一下子亮起来,虽然还是黑夜,但是白露横空,素月流天,着实是比密道中亮堂很多。
趁着月光,双方的人都在打量着对方。
密道中的那人身着粗麻布的囚犯衣服,破破烂烂的,而且因为在密道中爬行过的原因,身上脸上更是沾满污泥脏乱不堪。隐约中能看出大概十几岁的少年样子,只是脸上满是脏泥,实在是看不清容貌。即使紧张地绷着身子,也能莫名地感觉到他大大咧咧的气质,但是这样的大大咧咧却没有一点市井之气,倒是有点莫名地豁达的感觉。
在密道中听声音便知道有两个男子和一个姑娘。此时这三人都是灰头土脸,但是掩盖不住的高贵气质,绝对不会是这山野之人。而当那人看见帝辛腰间的玉佩时,双眼充斥着震惊,似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样,只是瞪大着眼睛死死地盯着。
“你……你们是……”那人好像已经猜到了面前三人的身份,只是实在不能相信。可是心中的震惊是无论如何也掩藏不掉的,便结结巴巴地问道。
“寡人是……”
帝辛这三个字刚出口,只见得面前的那人“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身着囚犯的衣服,却做着十分规范的礼仪,说道,“臣见过大王!”
应该是贵族之人,程彬猜测到。
“你先起来吧。”帝辛见自己话还没有说完话,面前的人就跪下,着实吓到了。赶快叫那人起来。
“你如何这么快就相信我们的身份了?我本来还以为要多费一些口舌呢。”程彬见那人这么快就臣服,吃惊地问道。
“臣是玄夷国的王子,虽然玄夷国地处偏远,但是作为王族子弟,臣从小便知道大王腰间的那枚玉佩,是只有大王能够佩戴的。而且近日臣听闻牢狱中的狱卒们谈论说,大王已经兵临方夷,想来便不会有错了。”那人答道。
“可是,你可曾想过会有人仿了寡人的玉佩?如此行事你也真是莽撞啊!”帝辛不禁皱眉问道。
“臣确实行事莽撞,臣的父母也曾这样说过。可是臣不这么认为,臣认为这是果断!”那人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样子,看似狡辩,却也有那么几分道理。
“你叫什么名字?”帝辛问道。看着面前这看似莽撞的少年,生出了几分赞赏之意。
“臣是方夷国国君的嫡长子,名东云。”那人答道。
“那密道的尽头,是方夷国的牢狱么?”帝辛听着刚刚那人的话中说道“牢狱”,便问道。
“是的。那里关押着于夷,玄夷,白夷,赤夷,阳夷五国的贵族。”东云答道。
“按照方夷国的国君那样暴虐的性格,他怎么没有将你们这些贵族杀掉?”程彬不解地问道。
“这我也不知道。父亲也以为方夷国的国君会将我们杀掉,便将年纪尚小没有露过面的妹妹送出宫,躲过一劫。”见东云也不知道,程彬也不再问下去,也许方夷国的国君有自己的打算吧。
“那这条密道是怎么来的?还有你刚刚说到‘接应的人’,他们是谁啊?”帝辛问道。
“我玄夷国向来与风夷国交好。而风夷国国君身边有能人异士擅长遁地之术。在前两日那人来传信,说在今日晚间,会挖好地道,并在密道的另一边接应,助我出逃。”东云说道。
“风夷国?”帝辛皱眉思考着,渐渐理清着东夷九国的关系,确实是,玄夷国与风夷国历代和亲交好,关系确实是不一般。可是微子启也说过风夷国打算投降了,风夷国的人真的会来么?想到这,帝辛便问道,“可是他们人呢?不会是毁约了吧?”
“不会的。”东云笃定地说道,倒像是赌气的少年一般。
“现在方夷国出奇地强大,连灭五国,风夷国也是自身难保,你如何这么肯定。毕竟两国之间,利益为先!”帝辛说道。继位五年,帝辛深谙这些治国之理。若是商朝强大,诸侯便四方来朝,若是稍有一点的动荡衰败的迹象,那么必然烽烟四起!
“我的手中确实有他们的利益。,他们之所以愿意就我出来,也不过是看中了我手中的利益罢了!”东云依旧是大大咧咧的语气,只是这大大咧咧当中,竟然有些失望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