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各位稍等。”雪山神女只说了一句话便不再开口。始终在人群中找寻什么。直到看见百里赐后眼中有了笑意。向身旁的一个青衣姑娘微点点头。
青衣姑娘说话了,“各位,我家小姐说了。她已经找到了可以与她共度三年的男子。”
人群里立刻一片混乱,欧阳沐推开前面的人站到纱幔外面,脸上的表情像是得不到满意的回答就会冲进去,“雪山神女不是说过要出三道题让众人回答的么?而且是答对者才有幸与她共度三年。可为何一题不出就说找到了哪人?”
青衣姑娘出了纱帐向人群走去,走到最前面的人面前都不曾停下来,前面的人只得让开道。她一直走到百里赐面前才停住脚步,福身道:“雪燕见过赐予公子。”说完声音提高了,“各位,这位赐予公子就是要与我家小姐共度三年的人。”
林若非第一个恍然大悟,“莫非老板娘在客栈里出的三道题就是雪山神女出的题?那么……”
“正是如此!姑娘果然冰雪聪明。”雪燕含笑拉着还未反应过来的百里赐向纱帐走去。
月木灵下意识地伸出手想拉住又放下了。阴沉着脸看着木偶般的百里赐。
“雪山神女,你这样做太不公平了……”
愤怒的叫喊声响起时百里赐才清醒过来。挣脱雪燕的手退后一步,又是作揖又是抱拳,“姑娘,你家小姐弄错了。小生不是你家小姐选中之人!”
“公子,你可真有趣。我家小姐有没有弄错你自个问问便知。”雪燕笑说着把他推进纱帐。
雪山神女迎了上来,福身道:“见过公子。”
一阵幽香扑面而来令百里赐脸红了。想要离开又被雪燕拦住了。只得暂且放弃。见雪山神女一直看着自己,顿时感到极是难为情。连双眼该往哪里看都不知道了。
雪山神女忍不住笑了,“公子,您好像很怕我么?”
“小生……”百里赐话没说完就停了下来。因为他忽然觉得那双眼睛很熟悉。语气也与某个人相似。像谁呢?于是边想边围着雪山神女绕着圈子。
雪山神女与雪燕被他的举动弄得莫名其妙。四目凝视着他并有一个相同的想法:莫非他有些愚钝?
一阵雪风吹来使得雪山神女的面纱与耳边的发丝飞了起来。一只耳环露了出来。恰好被百里赐看见后失声叫了起来,“老板娘!雪飞霜!”
雪山神女点点头,“公子还是认出我来了。”言语之间并无丝毫的惊讶。显然是在意料之中。
百里赐暗暗叫苦,怎会被一个足以做自己娘亲的女人给看上了?他寻找着机会准备出纱帐。
他这点心思被雪飞霜看了出来,“公子还是嫌弃我比你大了许多么?”
百里赐原本不想伤她。可又不想纠缠下去。于是断然道:“是的。雪姑娘的年龄足以做小生的娘亲了。小生也万万不能接受一个大自己许多的女子做娘子。”
雪燕双眼一瞪,“公子,你……”
雪飞霜摇摇手,言语中多了一些伤感,“我只道公子是与常人不同不会计较年龄的悬殊。不料却也脱不了俗气。”
百里赐有些内疚。但心已经有所属。哪怕雪飞霜的容貌赛过百里予也不会有丝毫的动心。
纱帐里寂静无声,外面却是再起喧闹。有人带头叫道:“雪山神女,你既早已定下规矩,那么今日就该履行诺言才是。怎可只凭在客栈时出的题就算觅得良人?这对咱们这些远道而来的人极为不公!”
雪飞霜沉吟着。良久才像是下定了决心。拉着百里赐走出纱帐,娇声道:“各位英雄豪杰,小女子是说过三年下一次雪山出题觅良人。但并未说要以何方式出题觅得良人。如今我已觅得。请各位成全!小女子愿赠各位红雪莲以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不行!”欧阳沐出了人群,视线落在百里赐身上,“看赐予公子的表情分明就是不愿做你的良人。你又何苦强人所难?”
众人惊讶之极更是有人叫道:“敢情是老牛想吃嫩草!老板娘,大伙都见过你的容貌。的确是长得不错。但要配赐予公子还是悬殊很大。老半娘,你快取下面纱吧。别再故弄玄虚了。”
百里赐想早些脱身便接话道:“这位兄台言之有理。我一个年轻男子怎可与一个足以做我娘亲的女子在一起?每日见着也会不舒服。”
雪燕怒道:“好你个赐予,我家小姐看上你是你的福气。即使你不喜欢我家小姐也没关系。你怎可出言伤人?”
“雪燕,无妨。”雪飞霜像是一点也不生气。直视着百里赐的眼睛问:“你只是嫌弃我年龄比你大?”
百里赐没听出话中之意,鼓起勇气回视道:“当然。”
雪飞霜笑了。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开心笑。手缓缓取下面纱。于是百里赐包括其他人都呆住了。这哪里还是什么半老徐娘的容貌!分明是一张年轻美丽女子的容颜。虽不及百里予的美绝尘寰也不及林若非的艳丽妩媚,但却也是秀丽逼人。整张脸柔和的令人如沐春风。
“你、真是老板娘!”百里赐摸摸头发为自己的反应迟钝感到懊恼,“小生早该想到了。你的眼睛分明就带着无邪。又怎会是一个大龄女子所该拥有的呢?”
雪飞霜双眼含情,“公子先前是嫌弃我年龄大配不上你为托辞。如今见到了我的真面目就不会再有借口了吧!”
“抱歉!”百里赐在人群中寻找着凤阳恨,“姑娘出题的前题是必须要由本人全部答出来才能成为你的良人。那么小生实话告诉你。最后一题小生根本就回答不了。而是凤阳少主告诉小生的答案。所以说小生与姑娘你毫无一点瓜葛。”
“敢情是做假啊!”欧阳沐叫声最是厉害,“各位,既然是做假就不算对不对?那得重新来过。咱们大老远的来到这寒冷的地方就是希望与你雪山神女有缘共度三年。如今还没试过就怎可无功而返?重新来过。重新来过……”
随着他的喊叫声人群中也有人响应了,“重新来过……”
雪燕怒瞪着百里赐,手中的剑几乎就要忍不住刺进他身体里了,“呆子,即使你不喜欢我家小姐,可也不该把实情说出来啊!你瞧瞧这些江湖人士个个粗俗不堪。怎能配得上我家小姐?亏我家小姐在客栈里就对你一见倾心对你备加关怀!别人想得到她的青睐都无法。可你倒好却是硬生生的把她推向别人。原本以为你是正人君子。不料也是心肠歹毒之人。如今这场面你要如何才能控制得了?若不是我家小姐心善,我雪燕真想杀了你以解心头之恨!”
“雪燕,别说了!”雪飞霜眼中有泪水。如今她不担心百里赐的推辞,最担心的是群雄的不休不止。要她委身于其中任何一个都做不到。
百里赐也没料到事情会变得如此严重,心里懊恼不已,“小生……”
“住嘴!别再小生小生的了。酸腐之极!”雪燕指着群雄一副想抢人的架势,“这些人一半是为了小姐而来另一半是想把整个雪山上的红雪莲据为己有。我家小姐只有一人。如何能委身于如此多的人?你呀分明就是把她往绝路上逼!小姐,咱们还是把婆婆她们唤下来吧!”
雪飞霜神色凄楚的制止道:“不用!今天这种场面已经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不必再让其他人陪着咱们受罪。公子,这里没你的事。你速速离开。”
百里赐看着群雄气愤填膺便果断的挡在雪飞霜面前,“这事因小生而起。小生绝不独离!”
还真是重情重义!难怪小姐会对他倾心有加!雪燕默默赞许。剑指着欧阳沐道:“你这鼠目寸光之辈,一看就不是好东西!”
欧阳沐“嘿嘿”笑道:“小丫头,不错。护主心切。”
雪燕见他笑得有些怪异,语气也像是带着轻浮,便当是在调戏自己。娇斥道:“无耻小人,欠揍!”
欧阳沐上前两步语气不屑,“小丫头,就凭你?”
“你试试看!”雪燕身体飞了起来。手中的剑直刺向欧阳沐心口。
欧阳沐迎了上去,怒道:“小丫头,出手就是狠招。大爷我陪你玩玩。”
两人一打起来其他的人也开始围攻雪飞霜。每个人都是心怀鬼胎。一心想着只要自己的动作快,那么美丽的姑娘与延年益寿的红雪莲就属于自己了。
雪飞霜的其他婢女手持长剑早已把她围在了中间。群雄一围攻上来她们便毫不心软的动手了。只是群雄太多不多时便被打散了。
百里赐见状立即拉住雪飞霜的手准备离开,可是已经晚了又被十几个人围住了。先下手为强!两人互看一眼后很有默契的同时出招了。
何亦梵是唯一没有参加争斗的江湖人士。他原本就对雪山神女毫无兴趣。之所以来到雪山也是有其他的原因。如今心里已经有所属了,哪怕是雪山神女再出色他也会无动于衷。此时未见着百里予,虽心有不舍,但也庆幸如此混乱的场面不会伤到她了。群雄中多数人与他相识。他惋惜他们的贪欲与争强好斗却又无能为力。何况知道单凭自己根本就无法制止。所以只得在一旁干着急。
不远处无麟、月木灵以及林若非都被眼前的情形震住了。原本是该和乐融融的选良人,为何就变成了争斗与强抢?
月木灵看着已经是满头大汗的百里赐,想到他平日里对自己的种种好有些于心不忍了,拔出剑就要冲进打斗场中被无麟拉住了,“灵儿,你干吗去?”
她一急推攘了一下无麟,“我去救予赐!”
无麟脸色阴沉,怒道:“群雄对雪山神女和红雪莲势在必得。你再瞧瞧那场面多乱多危险。你这一去是不想要命了么?”
林若非指着百里赐接口道:“月姑娘,你瞧赐予虽是满头大汗,但应付起来还是游刃有余。他只是有些紧张罢了。你再看看哪雪山神女,其实武功也不低。还时时出手替赐予解危。”
月木灵剑入鞘,视线跟着百里赐的身形移动,担忧地道:“话是不错。但双拳难敌四手。何况咱们是他的同伴,眼见他处于危难之中而不管这也说不过去。”
无麟更没好气了,“是他自个吃饱了没事干去招惹老板娘。孰不知老板娘竟是雪山神女所易容。他相貌俊美又聪明外加心地好,那雪山神女又如何不会对他倾心!”言语之中不知不觉就说出了百里赐的优点。
月木灵暗叹气。他有诸多的优点是个好人。何况还深爱着我。可我对他却是无动于衷。那雪山神女爱他,而他却不爱她。这是什么样的情情爱爱啊?真是剪不断,理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