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阳恨又去各处见了准备一同起事的人。最后粗略算了一下一共有三百多人。而且还不算哪些人的手下。他为了以防万一用重金把哪些人的名册买到了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心情非常好在回谷的途中哼起了小调。
尽管百里予觉得很好听,可还是捂住耳朵看着马车外面。她已经两天没与凤阳恨说过话了。原因是每到一个地方她就被安置在一处僻静的院子里并有四个不苟言笑的人看着她,然后凤阳恨与无麒兄弟俩就出去了直到她睡觉前都还未回来。她不问他们究竟在做什么。她也相信即使问了也得不到答案还有可能被讥讽没有资格过问。索性来个不闻不问。
真正让她生气的还是两天前凤阳恨忽然带着她出门了。看着沿途的宜人景致还感激他大发善心带自己出来散心。哪知到了目的地竟被几个男子像观赏动物似的当时就想发火了。不过最终忍住了。见哪些人对凤阳恨毕恭毕敬便惊讶他的江湖地位。又见他与一个叫封玉儿的女子有些亲密并且允许封玉儿同行,心里更是火冒三丈。临走的头一晚给封玉儿下了巴豆害得她整晚都跑茅屋。早上他们走时她还浑身无力的躺在床上。
凤阳恨装着不知道。他原本就无心带封玉儿上路。同行也是托辞。百里予演了这一出倒让他省心了。后来不再理他了。他看出了这点为了不自讨没趣也不再与她说话。事实上他一直就很少主动找她说话。
途中显然他的心情好到了极点。哼了一曲又一曲。
百里予昏昏欲睡却始终睡不着。渐渐的听得烦了。正好身旁放着带给月木灵与紫月的点心,想也不想拿起就扔了过去正好打在凤阳恨肩上。点心因此而碎裂了。
他的好心情立即消失了。一脚把点心盒子踢出马车。手想要抓住百里予的衣襟又忍住了。忿忿不平地道:“疯女人,本少主惹你了么?”
“你哼的小曲难听异常吵得我睡不着觉。”百里予说完轻哼一声看向外面。
“真是没有教养的疯女人!”凤阳恨悻悻然掀开布帘正要到外面去时马车忽然停住了。
无麟在外面低声道:“少主,有人跟踪咱们。”
“不要停下来。”他吩咐着从马车后面的窗口看出去。果然不远处有五个人正骑着马慢慢跟在马车后面。照说官道上人来人往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那五个人坐在马上的动作就十分引人注意。一手勒着缰绳一手握着腰间的剑柄像是随时要发起攻击似的。
“你们是如何知道有人跟踪的?”
百里予好奇的想要看看外面被凤阳恨阻止了,“疯女人,你不怕被暗器射中么?老老实实的坐好。”
“我偏不。你们真是小题大作。”百里予嘴里唱着反调身体却是斜倚着。她不想自己有什么事。她还想抱小甥甥。
又走了一段路后后面的五个人不见了。百里予忍不住嘲笑道,“自以为聪明其实是个大笨蛋。官道又不是你凤阳家的任何人都可以行走。”
凤阳恨原本是看着马车后面,被讥讽后回瞪了一眼又再望着后面。忽然说道:“雕虫小技。”
百里予忍不住推开他看出去。只见马车几丈外有一个拉着货物的马车。这原本也是很正常的。唯一不正常的是马车上只放着一个木箱而同行的人却有十几个人。她想这应该是护镖的吧。
凤阳恨猜到了她心里所想,解释道:“每一家镖局在江湖上都是有名号的。镖主也都有一定的地位。出镖时都会打着镖局的旗号。绿林好汉就不会打此主意。而跟在咱们后面的人不但没打出旗号并且连镖衣都没穿。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是什么人。”
百里予白了他一眼,“本公主又没问你。何须你来解释?”
他哼了一声却是未发气。
马忽然惊了一下,无麟赶紧勒紧缰绳看着前面不远处几个骑着马的人高声问:“各位为何拦住在下的马车?”
中间一个彪形大汉声音洪亮地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要从此路过留下买路钱。”
这样的对白百里予在戏文里听过无数次了早已记在了脑海里。如今亲耳听见后便来了精神。正要到外面去瞧热闹就被凤阳恨点了穴道。正想骂时也被点了哑穴只得怒瞪着眼。
凤阳恨扶她躺下拍拍她的脸调侃道:“傻女人,好奇心太重没好处的。”
气得她头上都快冒烟了。
无麟跟随凤阳恨多年早已沾染上了他的傲气。手中马鞭用力甩了一下冷笑道:“敢情这官道是几位所筑?若小爷不留又如何?”
彪形大汉还未来得及发话旁边的一个精瘦汉子已经彻马上前了,嘿嘿两声后道:“小兄弟胆量不小啊。敢用这种语气跟咱们说话。要知道这世上还没有几个人敢在咱们面前口出狂言。”
无麟也学着嘿了两声,“这世上敢拦着小爷马车的人还没出生。滚开!别耽误了小爷回家喝酒去。”
彪形大汉浓眉一挑,怒骂道:“小子,你可真够狂的!看爷不剥……”
精瘦汉子举手制止了彪形大汉下面的话后向无麟抱拳道:“咱们不是拦路抢劫的山贼。先前只是与小兄弟说笑罢了。其实咱们是京城一大户人家的护院。前些时日府上丢失了一件珍宝。咱们在此地等候只是为了搜查过路马车而已。”
无麟哈哈大笑后手中马鞭指着精瘦汉子道:“你府上丢失了东西与小爷何干?好狗不挡路。滚开!”
这话激怒了马上的其他几人,纷纷下马围住马车同时也激怒了精瘦汉子。他不再言语从马背上便飞向无麟。双掌成鹰爪状直勾向他的双眼。
无麟一掌迎上去另一只手抖直马鞭缠向精瘦汉子手腕,同一时间围住马车的人除了彪形大汉外都攻向他,他只得飞离马车降落在地面。还未站稳身体精瘦汉子与其他人又攻了上来。
彪形大汉上了马车,刚掀开布帘就被一掌打下马车摔倒在地。良久后才站起来。抹抹嘴角的血渍叫嚣道:“暗算大爷的狗东西滚出来!”
布帘掀开了一个满头银发的老翁出现在眼前。颤巍巍的很难让人相信他竟是伤了彪形大汉之人。
彪形大汉正要说的话卡在了嗓子处。好半晌才道:“大爷找的不是你这老头。把先前出手伤大爷的狗东西叫出来。”
老翁是凤阳恨所扮。他的墨绿色面具早已在江湖上成了标志。大计将成为了不引起过多的麻烦才易容成老翁。心平气和地道:“车里没有其他人就只有小老儿一个。”
“不可能!你这老头已是行将就木之人。方才怎能伤得了大爷我?”彪形大汉抽出腰间钢刀掀开布帘。看清楚百里予后刚叫了声“公主”就被凤阳恨拧断了脖子再一脚踢到山涧里。
凤阳恨早就被一口一个大爷说得心里不舒服了。此时还小觑了他也就失去了耐心毫不手软的下了杀手,然后站在马车上连发数掌后围攻无麟的人纷纷倒地身亡。接着坐在马前唤道:“无麟,你去里面休息。我来赶马车透透气。”
“行啊。”无麟也不客气。何况他也真的是很累了。围攻他的几个人武功都不低打斗起来很是吃力。身上都有几处轻微的伤口。若不是凤阳恨出手了他不死也得重伤。他刚掀开布帘便叫了起来,“少主,哪女人不见了!”
凤阳恨迅速转头看了一眼。原来马车后面的木板被凿了一个洞。百里予就是从哪里被弄出去的。他再看看后面根本就没有了十几个人护着一口木箱的马车。他自责自己的大意也愤怒极了。敢在我凤阳恨眼皮底下玩伎俩!找死!他震断马绳后骑着马往来路追去。在一个转弯处看见了哪辆马车。马车飞驰着。十几个人也是健步如飞。单凭骑马是很难再追上了。因此他飞离马背展开轻功追了上去。还有几丈远时在半空中连发数掌。护着马车的人来不及哼一声就全部倒地而亡。
赶马车的人回头看了一眼双眼立现惊恐。慌乱的想要停下马车。但因马跑得太快一时没控制住撞在了崖壁上。眼见就要翻倒了被急飞而下的凤阳恨拉住了。
赶马之人反应也极快,跳下马车打开木箱用剑指着百里予的脖子。
凤阳恨放平马车后拍拍手上的泥土,淡漠地问:“你们是如何知道她在马车里的?”
赶马之人剑往后移了移,“咱们并不知道公主就在马车里。但是每一条官道上都有咱们的人搜查。每一辆马车上的人不愿生事端便配合咱们搜查。唯独你的手下过于狂傲才给了咱们可趁之机。”
“哦。原来如此。看来我哪手下狂傲的毛病还真得改一改了。否则以后会误事也说不一定。”凤阳恨倚着马车像是在闲聊,完全不担心赶马之人会杀了百里予。
他越是说得轻描淡写赶马之人越是惊恐不安。不着地就能把数十个同伴毙于掌下武功可见非凡。剑尖又向前送了送声色俱厉,“你要带回公主是不可能的!你再玩伎俩我就杀了她。不能把公主带回宫去我也只有死路一条。还不如找个垫背的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
凤阳恨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你试试看!”
那凌厉的眼神令赶马之人心虚了。手颤了一下剑尖不自主地往前送去。忽然闷哼一声扑倒在马车上。凤阳恨是如何出的手他根本就没看见。艰难的抬起头惊恐的问:“你是谁?”
“凤阳恨!”
“原来凤阳恨竟是一个白发老者!”赶马之人双眼逐渐涣散了。最后气绝身亡。手指依然指着凤阳恨。显然是因为鼎鼎大名的樱谷少主竟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而感到不可思议。
凤阳恨解开百里予的穴道,她一睁眼就是一掌击向他被他避开了。
她气呼呼的从箱子里出来后看见赶马之人的尸首怒问:“你为何把他杀了?”
凤阳恨扯下赶马之人腰间的令牌扔给他,“你自个瞧瞧。他是你父皇派来捉你回去的。原本只剩下他一人了。他狗急跳墙要杀你。所以本少主只得冒着下地狱的风险杀了他来救你。”
“杀人还强词夺理!”百里予哼了一声后阖上赶马之人的双眼。嘴里念念有词,“希望你早升极乐世界。还有啊不是我杀的你。你要索魂就去找凤阳恨。不要……”
凤阳恨飞上马背提着缰绳准备离开,“疯女人,你走是不走?”
百里予立即上了马背,“不走难不成还等其他的人来捉本公主回宫么?”
“驾。”
凤阳恨招呼不打就驾动了马几乎令百里予摔下来。她用力在他背上捶了一下抱怨道:“凤阳恨,你想害死本公主啊!”随即双手搂住他的腰脸也靠在背上,闭着双眼轻声道:“若是永远能与你这样策马奔腾该多好啊!”
凤阳恨勒住了马绳。百里予原本以为他要说什么。但是过了一会并没说出一个字而是驾着马飞奔起来。他心里是连连冷笑。百里予,你的梦就快醒了!你百里家族的人即将从这个美好的世间消失了!爹、娘,妹妹,我就要为你们报仇了!在不久的将来你们的灵魂就会得到安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