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秦州迷云,外族异动
秦州位于屹羅与昱朝的交界地带,带着草原的粗犷之气。城门上的秦州二字历经沧桑,斑驳之间还能看见屹羅的文字—当年这座城被屹羅占领,无论历史多么久远,终究还是脱不去屹羅的痕迹。
拂曦一行去到城门时,依旧是例行检查,不少屹羅的百姓进入秦州,带着马匹牛羊等抑或昱朝的丝绸布匹茶盐等,也有不少商队出入,城门之前络绎不绝,人流如织。
“这里可真是热闹繁华呀!”杜玉生坐在马车上,看着如此景象不由得惊叹。虽然昱朝与屹羅贸易往来频繁,但这依旧出乎意料。
拂曦不以为然,当初两国签订绵城协议时,她便预料到如今的景象,只是不知与东瀛贸易往来之后会是如何景象。
“我们之前是已经和这秦州巡抚武玉鹤打好招呼了么?”上官涟道。
“这之前我便派叶舜先行到秦州与武玉鹤进行说明了,我们刚入城不久,不宜引起太大注意,到客栈后我们再行安排。”拂曦说道。
交了入城文书,过了检查,拂曦一行便出发前往客栈,入住后先在拂曦房中议事。但当他们去到拂曦房间时,看见的却是武玉鹤。
“你怎么在这里?”上官涟先发话。
“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不是你们叫我来的么?”武玉鹤悠哉地喝着茶,看上去十分悠闲。
“既然你在这里那就带我们去巡抚府看看呗,作为东道主总该好好招待才是罢?”杜玉生开口道,果然还惦记着昱朝的美食还有洗澡之事。
“自然奉陪到底,但这我可做不了主,要看傅公子如何安排了。”
听到武玉鹤说“傅公子”,上官涟等半晌才反应过来拂曦如今是微服私访的玄祯帝但化名为“傅子羲”。
“那她人呢?”杜玉生开口道。
“我来的时候就没看见。”
“玉公子也不见了。”流枫点头道,他们这才发现玉如缘一直没有出现。
“原来如此。”杜玉生恍然大悟,表情夸张,突然拍手。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上官涟忍不住又拍了杜玉生一下,险些把他给掀了。
“哎,你小心点行不行,好歹有些大家闺秀的样子,不要如此野蛮!”杜玉生反抗。
“我什么时候说我是大家闺秀了?别转移话题,说重点。”
“秦州似乎有一位极擅巫蛊之术的巫师,或许他们是去询问双生誓一事了。”
“双生誓是什么?”武玉鹤突然开口道,实在是因为杜玉生他们的话他完全听不懂的缘故。
“•••••这我也不知道。”杜玉生有些心虚。
“••••••”
秦州城内,一处偏僻小巷内,拂曦与玉如缘并肩而行。
“关于秦州城内的这位巫师你了解多少?”
玉如缘似乎考量了一下,方才道:“我对他了解并不多,听闻是这几年才来到秦州的,极擅长占卜以及巫蛊之术。一天只占一卦,只为有缘人,至于巫蛊之术只为救人从不害人。在这秦州城内也算是极有名望了。”
“你可知他还有另一个身份?”
“哦?”
“我们今日来找他便是因为他的另一重身份。”拂曦说完便不再言语,来到一处简朴的民居后,两人便轻叩门扉。
“今天先生不会客。”一位十岁上下的少年开门说道。
“烦请小兄弟转告先生,我们是其有缘人,求见一面。”玉如缘开口道。
小少年看着温润的玉如缘再打量了一下一旁的拂曦,便开口道:“请两位公子稍等片刻。”
拂曦看着紧逼的木门,始终一言不发。玉如缘曾经听说过这位巫师,却从接近过,便有些好奇,况且拂曦说其身份的另一重,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
“两位请随我来。”小少年打开木门,于是拂曦和玉如缘便随着小少年进入。
这只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处民居,看不出丝毫高人的痕迹—只有真正的高人才能如此淡然,无须外物烘托—心中有物,方能心外无物。
在客厅坐下后,小少年为拂曦与玉如缘摆上茶盅。
“先生方才正在休憩,如今正在吐故纳新,先请二位稍等。”
“两位久等了。”约莫一刻钟之后,拂曦与玉如缘便听到这样的声音,然而却一直未曾见到那人。
“今日两位前来许是为了双生誓一事?不知我说的可对?”
这声音有些缥缈之感,让人猜不出年纪。
玉如缘想起,这位巫师无名无姓,无人见过其面貌,当初进城时也便是一身黑衣,头戴帽篱,看不清容颜。但屹羅巫师皆是如此打扮,因而秦州的巡抚也是无可奈何。
“对或许也不对。”拂曦品了一口茶之后说道。
“哦?”从墙的另一边传来看似疑问的声音。
“双生誓或许是一方面,但更重要的是你的身份对于屹羅百姓的意义。”
“此话怎讲?”没有丝毫起伏。
“能知晓双生誓是何物的只有历代屹羅皇位的继承人,除此之外便是拓跋太后,还有你。二十几年前在赫连景宗之前还有一位皇帝,只不过他退位让贤,将皇位拱手让于赫连景宗了,而他自然知晓何为双生誓,这个人便是你,或许该称呼你为屹羅清宗。”
玉如缘从未想到大巫师的另一重的身份竟然是如此。
“那我是否该称呼你为玄祯帝,抑或是天命之女?”
一时之间气氛凝滞。
“既然如此便请大巫师为我去了这双生誓罢。”
“我虽知晓这双生誓是何,却无法去除,这誓约只有缔结双方诞下子女后方可解除,而且除了赫连征别无他人。”
玉如缘双手紧握。拂曦却是不动声色:“若是不解除会如何?”
“一生一世纠缠不清。既为双生,亦是同死。但主动缔结此誓之人若其死前解除双生誓,那么另一人便可独活,不然便是同生共死。而且,但凡其中一人有任何病痛便感同身受。”
“就没有其他法子么?”开口的却是玉如缘,急促。
“别无他法。”
“今日我来主要是为了另一件事,事关昱朝与屹羅的太平长安。你既是赫连征的至亲之人,你的话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听一听的。我知其不满足于只做草原霸主,但我不允许任何人伤昱朝百姓分毫,而我更不愿天下因此陷入纷争,万物为刍狗。”拂曦却不再纠结于双生誓一事。
“我已非皇室之人,一介布衣百姓。当年之事皆如云烟散,赫连征之事我无能为力。当年退位我便发誓不涉足皇室之事,如今亦然。”
“这并非皇室之事,而是天下之事。既然为天下之人,如何避得开这天下之事?”
“既然你都如此说了,我也少不得走一回了。”许久之后才传来这样的回答。
“那就多谢先生了。”
从大巫师家中出来后,拂曦面色如常,没有丝毫失望抑或喜悦之情。而玉如缘一向淡然的脸上却有了几番表情。
“双生誓一定还会有办法的。”
拂曦停下脚步,而后对玉如缘说道:“不必介怀,此事我不在意。”
“若是桑梓誉对你如此说呢,你还会说不在意么?”玉如缘也不知自己为何会提起已经消失近一年的桑梓誉,但话一出口他却有些后悔了,然而覆水难收。
“这事与他无关。”
“那么与我有关么?”
“与我有关,仅此而已。”
拂曦没有回到客栈,而是直接去了巡抚府衙。还未通报,便有人直接将她与玉如缘引了进去。
“哈哈,笑死我了!!!”还未进入府衙的会客厅内,便听见里面传来杜玉生夸张的笑声。
“你是怎么想的?实在是太好玩了!”上官涟说道。
“武兄实在是高!”流枫也忍不住笑。
“那我们接着讲。古时有个孩子叫司马光,他和小朋友在花园里玩耍时,有个小朋友不小心掉进了盛满水的缸里。小朋友们慌了,哭喊着跑去找大人。司马光没慌,他搬起一块石头向缸砸去。缸破了,水流出来,小朋友得救了,大家都称赞司马光:你可真聪明!第二天,他们去河边玩,司马光不小心落入河中,小朋友们没慌,他们头脑冷静的从地上搬起一块块石头,向河里砸去。司马光,享年九岁。”武玉鹤还在滔滔不绝。
没有声音。
“怎么不好笑?看来你们不懂。那我再讲一个好了。喝酒时为什么要碰杯?你们知道么?”
“不知道。”这声音似乎和方才不同。
“古时候,流行在酒里下毒,所以就开始流行碰杯,拿酒杯用力一碰,酒花溅到别人杯里,要死就大伙一起死!好笑么?”武玉鹤回过头来才发现拂曦和玉如缘在一旁,看着他似笑非笑。
“原来是傅公子和玉公子回来了,刚刚我在讲笑话。”武玉鹤解释道。
“我知道。既然如此你再多讲几个。”拂曦在一旁坐下,但武玉鹤却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我还是接着说罢,在很久以前,有个姓李的太监,经常放屁,一天,皇上来了某个地方,太监道:‘皇上驾……’可刚想说‘到’时突然,从屁股发出了一个声音‘嘣’。李太监,逝世时23岁……”
“接着再来。”杜玉生听得不亦乐乎。
“有一个铁匠,用一些好泥和铁来铸剑,十年才铸剑完毕,剑是铸好了,可还少了个名字,铁匠看着这把剑的材料,想一想,便取名为泥好剑。当这个铁匠把剑进贡给皇上时,皇上问:‘这把剑的名字叫什么?’铁匠回答:‘泥好剑’。当天那个铁匠就被杀头了。”
“泥好剑?”杜玉生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你好贱。”武玉鹤说道,顺便还喝了一口茶。
上官涟和流枫忍不住大笑。
“好你个武玉鹤居然敢这样捉弄我,看我不让你‘狂笑半步颠’!”杜玉生也反应过来了,跳着就要把什么药粉洒向武玉鹤。
拂曦也不由得发笑。
叶舜进来时就看见杜玉生捉着武玉鹤,整个人都挂在武玉鹤的身上,看着还真是有些暧昧。
“外族异动,尔齐城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