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策马奔腾,豪情万丈
拂曦一行走时,听说大夫人已经救下了,真假巡抚之事也已经大白,王府一片缟素,送葬队伍中有不少百姓,这王巡抚在云城还是有几分民心的,朝廷也已经派下了新任巡抚,但还未等到这新巡抚到达云城,拂曦一行已经离开了云城,说来他们只在云城呆了一日不到时间。
拂曦依旧与桑梓誉骑着马在前,而杜玉生驾着马车载后。如今他们只能马不停蹄、日夜兼程地赶往夜城了,此后再谋去东昭查明幕后黑手一事。只能说这事越发的波云诡谲了,越早解决越好。
几日路赶下来,流枫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也多亏了杜玉生的灵丹妙药以及上官涟的细心照料了,而几日相处下来,上官涟与流枫的关系也确实有些微妙了,杜玉生望望上官涟与流枫,又看看前方一同骑马的拂曦与桑梓誉,不禁摇了摇头,瞬间感觉自己这是孤家寡人了,只能给他们驾车了。
桑梓誉给拂曦的信件是那个假冒之人留下,没来的及烧毁的部分信件,在残留的信件中只隐约可见“夺嫡”二字,如此也便明了了,此事定与东昭夺嫡之事有关,而和此事关系最为密切的便是东昭的谢左丞谢珉了。
如今这事已经有了眉目,拂曦也便安心了不少,只待去了夜城之后再与玉如缘商议此事,再行计划,而叶舜此时就在东昭,看来有必要联系上他,让他来夜城汇合了,拂曦如此思量着,并未注意到身旁突然凑到她身侧的桑梓誉。
待到拂曦发现自己身侧有异样时,桑梓誉已经是坐在她的身后了,一手牵着马,一手拉住她的马的缰绳,真让人匪夷所思他是如何办到的。拂曦拉着缰绳,感受着桑梓誉厚实的胸膛时不时地贴上她的后背,有一种难得的安心。
在后面驾车的杜玉生看着共用一骑的拂曦与桑梓誉不觉呆愣住了,他觉得这桑梓誉可真是一个人精,之前听流枫说桑梓誉不通晓昱朝的风土人情时,他虽然疑惑,但却是信了,如今却是怀疑了几分,看他的行为却有几分风流之意,倒像个情场老手,这行为怎么看都与他俊逸若仙的气质相去甚远,杜玉生摇摇头,难以理解。
“想何事如此出神?可还是为了幕后黑手一事?”
“你给我的残存信件上有‘夺嫡’二字,我猜想应该与东昭的谢左丞谢珉有关。之前叶舜已经将东昭之事都告知我了,我表哥桓子彰被废去东宫太子之位,贬为庄王,东昭明帝立继后谢蘅所出,年仅八岁的桓子何为太子。桓子彰向来深得君心与民心,贤良方正,并无过失,反而有所功绩,如此实在不该被废,若非他人别有居心的谋划,桓子彰自是能稳坐东宫,直至登基大宝。这事定然与谢珉有关,少不了他的推波助澜。”
“你为这些事伤神已久,今日便暂时将此事放下,与我一同策马奔腾罢。”
拂曦还没有反应过来,桑梓誉便突然放开手中缰绳,于是那马便脱缰而去,在路上肆意奔跑。所幸杜玉生的马车离他们并不远,那马还未跑远便被流枫一跃而上,制住了那马。杜玉生看着流枫那般行云流水之间便将那马制服,不由得啧啧称奇,而对于桑梓誉,他则想说:“不带你们这么玩的呀,若是这马冲撞了马车可该如何是好呢?”所以他便对着桑梓誉渐渐消失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但天下第一神医杜玉生的白眼,桑梓誉是注定“无福消受”了。
桑梓誉拉住拂曦马的缰绳,在这辽阔的平原之地肆意狂奔,拂曦还真是被桑梓誉的心血来潮惊到了,只得和他一起拉住缰绳,不过如此肆意地策马狂奔倒是快意,拂曦在风中发出畅意的大笑之声,她似乎许久都不曾如此了,在雒山时骑马之事是雒迦亲自教的,当她终于学会骑马,在雒山上肆意狂奔,踏花归得马蹄香时,她发出的便是如此的笑声,但那真的已经过去了许久时光了。
“张开双手,迎着风,大声喊出心中所思所想!”
耳旁狂风呼啸,桑梓誉的声音也被风声吞没。拂曦并未听清,于是桑梓誉便凑到她的耳边再说了一遍,拂曦从没有如此觉得桑梓誉的声音是如此的动听。
拂曦张开双手,对着远方长啸一声,声音颇有动天撼地之感,但拂曦觉得心中真是畅快极了,积压在心中的浊气似乎随着这声长啸烟消云散,她侧过脸一手抱住桑梓誉的头,便吻了上去,桑梓誉也一手抱住拂曦的头,两人如同交颈鸳鸯,难解难分。
风依旧在他们耳旁呼啸而过,马依旧在奔腾,而这一吻却没有时空尽头,似乎要永生永世。
流枫自制住了那马之后便一直骑着,而上官涟在马车内坐着,觉得自己如果再这样坐下去,屁股真的是要成一瓣一瓣的蒜了,于是她一把掀开马车的帷帐,对着骑马在前的流枫开口道:“喂,让我骑一下。这些天闷在马车里,我都快蔫了。”
流枫并不理会,依旧自顾自地骑着马,似乎没有听到上官涟的诉苦,或者应该说熟视无睹。流枫以为如此上官涟便会偃旗息鼓,但他永远小看了上官涟。
上官涟见流枫如此,便也不再声张,似乎是歇了这个心思。
流枫回头一看,却见上官涟向他飞来,直接落在他身后,如此一来他便被上官涟拥在怀中了,这姿势有点怎么说呢,确实是······怪异别扭。
“喂,上官涟你给我下去!”
“为什么不是你下去!谁叫你不让给我。”
“好吧,上官大小姐,我的姑奶奶,小的这就下去了,麻烦你先将手拿开,行不?”
上官涟这才发现她双手环住了流枫的腰,似乎还抱得很紧,一时有些尴尬,但她却不动声色:“你说话算话?”
正当上官涟准备将手放开时,马突然狂奔起来,于是上官涟便又抱住了流枫的腰,流枫无奈只得慢慢制服这马,暂时不去理会上官涟紧紧抱住他的双手。
远远落在他们身后的杜玉生斜靠着马车,一脸戏谑之色:哎呀,流枫那小子倒真的是要好好感谢我一番才是,要不我刚才机智地在一旁将那马扎了一针,它哪能这么欢脱,这下可好啰,只剩我这孤家寡人、孑然一身。
上官涟紧紧抱住流枫以防自己被甩下马,流枫不知为何这马突然间便发狂了,有些束手无策,紧紧拉住缰绳,用上他驭马之术然而于事无补,马嘶叫不止,前脚悬空,似乎是要把他们摔下马背,上官涟紧紧抱住流枫的腰,将头紧靠在他的背部,马上下跳跃不止,一直抖动着他们,上官涟真觉得自己要吐了都。
“上官涟这马发狂了,我制不住它,我喊一二三你立马跟我一起跳!”
“一,二,三,跳!”
流枫抱住上官涟从马背上跃下,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后便被一处平坦的小山丘拦住,而那马似乎也平静了下来,在一旁悠闲地吃着草,流枫怀里还抱着上官涟,看向那平静的马,感觉刚刚一切真的就像在做梦一般。上官涟在跃下马背时被流枫护得极好,也没有受伤,此时流枫还紧紧抱着她,满是保护之意,说不感动,那自然······是假的。
流枫起身把上官涟拉了起来:“已经无事了,这马平静下来,你可还要再骑骑试试?”
上官涟自是拒绝。刚刚她一上马背便发生了这样的事,虽说有些诡异,但还是小心为妙,或许是她身上的某些气味使得这马发狂了?上官涟嗅了嗅身上的气味,貌似还真没有什么特殊气味呀,那又是如何?
流枫看上官涟嗅嗅自己身上的气味的时候,还以为是上官涟嫌弃他一身“男人味”,于是脸色有些不好看。
上官涟却是看出来了:“我以为我身上有什么特殊气味引得马发狂了,现在看来不是。”
“说来还是你人品不行,我骑着马没事,你一上来它便发狂了,我们都下马后,它又安然地吃草了。”流枫听到上官涟的解释后,心下释然,然后小声嘀咕着,却不想还是被上官涟听见。
“你说什么!”
“没······”
到达夜城时,已经天黑了,拂曦与上官涟也已经回到了马车,至于杜玉生则继续充当马车夫的角色,桑梓誉与流枫在骑马在前开路。
夜城。磅礴大气的两个字书与城门之上,想当年这字还是昱朝的玄灵帝与东昭清帝签订永不开战的“永安协议”时,一同写就的二字,代表两国“永结同好”之意,几百年过去了,这字经过风吹雨打,日晒雨淋已经有些斑驳,但那磅礴恢弘之势一如当年,但终究是今非昔比了。
玉如缘自接到拂曦派小白送来的信后便一直翘首以盼,巡抚府的安管家还以为是他家大人的心上人要来夜城,待到和他家大人一起在夜城门外见到拂曦一行时,才知道原来只是些朋友,而这些朋友也如同他家大人一样都像玉雕的般精致,像从画里走出来似的,无论哪里看上去都恰到好处,但在他的心中还是他家大人最为俊朗了。
“你来了。”
拂曦撩开马车的帷帐,听见的便是玉如缘如此的声音,没有任何悲喜,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但不知为何她还是听出了一丝波动,似乎是期待,似乎是喜悦。
拂曦正欲下马车,玉如缘却向伸出了手,定定地看向她,眼中盛满了月光,晶亮如星辰。
还未等拂曦做出反应,她眼前又出现了另一只手,修长洁白,而桑梓誉的目光中没有炽热,也没有期待,只是理所当然之色。
流枫还骑在马上,回头看了这情景,一脸的兴味盎然,杜玉生面露打量之色,而拂曦身旁的上官涟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倒是和流枫如出一辙。
拂曦把他们的神色都收入眼中,却没有将自己的手交给桑梓誉或是玉如缘,而是一个轻跃,便从马车翩然离去,便落定在了他们的最前头。
“早些进城罢,还有要事要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