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尘埃落定，一路南下
上官勤知道拂曦剩下的一万士兵在哪里了，答案在流枫与上官涟身上。
上官涟与流枫随何岩去的地方是他们贩卖人口的又一聚集地—屹羅境内。这一万士兵便是被调往那里，协助流枫与上官涟将被贩卖的昱朝百姓通过交涉带回。
如今如州一事已经尘埃落定，而上官涟与流枫那边的事情也处理得差不多了。或许应该继续南下。
但拂曦却还有一个心结，关于何玲珑。
何巡抚被斩，何岩流放，这何玲珑却不知该如何安排。而且她身上还牵扯出另一案件—采花大盗案。
昨日之事她已经知晓了，几番寻死觅活最终还是被救下了，却是了无生意，静坐流泪。对于拂曦她没有半分质问，只是冷冷看一眼便不言语，转眼看向其他。
拂曦心里并不好受。
桑梓誉知道拂曦正在为何玲珑一事烦恼，而且关于何玲珑与采花大盗一案的关系他也清楚。
“何玲珑这处无法得到突破，不若从其他人身上突破？”
拂曦看向桑梓誉，似乎是在考虑他这话的可行性：“你这么说也有理，不过该从何人下手？”
“你可还记得一直陪在何玲珑身边的那位侍女？”
“可是叫绿珠？”
“对。以我的观察来看，她该是知晓所有内情之人，而且她与何府的关系匪浅。”
拂曦想起来，每当何玲珑要多说一些时，绿珠便会阻止，若非知晓内情哪会如此？而且她对何玲珑的病情把握极好，在他们的面前，绿珠没有让何玲珑露出半分端倪。看来绝不简单。
牢房内，绿珠和何府的一应女眷安置在拥挤的牢房，待到被单独关押时，她依旧不知是何缘故。
看到拂曦出现在牢房门口时，她便知道了。
“你来是询问何玲珑病情一事罢？若我把事情都一一告诉你，不知你可以给我什么好处？”
“果然是聪明人。你如何笃定我就会答应给你好处？要知道让罪犯说出我想知道的事情，可以有一千种方法，你可知道你会用上什么方法？”
“我知道你不会。我知道自己很重要，何玲珑为何失忆对你来说更重要，你不会浪费时间严刑逼供，你只会选择最快的办法。”
“呵呵，姑娘说得极对。那么姑娘想要什么要的条件？”
“我只要何岩生不如死！”
“你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这与大人无关，只要大人把何岩交给我便好。至于其他便不是你要过问的了。怎么样，这个条件你接受么？”
“成交。”
拂曦在牢房外坐下听绿珠讲三个月前发生的事情。
“当初我被卖到何府当丫鬟，因何小姐看上我便成了她的侍女，取名绿珠。何小姐待我极好，我对她也有几分真心。大约三个月前，府里来了一名绣活极好的绣娘安娘，听说是位寡妇，迫于生计才出来做绣娘。老爷聘请她做小姐的绣娘，其实也就是教小姐写闺阁之事。那安娘极得小姐欢心，而我总是被小姐与安娘支使开，说是安娘要教小姐些私密活，不便我知晓。
“我心下奇怪，却也未曾多想。只是在伺候小姐沐浴时发现小姐的守宫砂没了！”
说到这里，绿珠看向拂曦：“大人知道是为何么？”
拂曦示意她接着说。
“小姐这才告诉我说，那安娘给了她些春宫图看，说是要教她男女之事，让她以后好服侍她的夫君。小姐自幼丧母，身边也没有可靠的教养嬷嬷自是不懂这事。于是便由着那安娘教导她这男女之事，小姐告诉我说安娘怕她害羞，便蒙上了她的眼睛，让安娘充当小姐未来的夫君来教导她男女之事。”
拂曦听到这里便觉蹊跷，绿珠看向拂曦：“想必大人已经猜到了罢？那安娘是男扮女装。”
“小姐就这般稀里糊涂地失了贞洁，而她也不知，我对这男女之事也不了解，差点相信了小姐，那守宫砂是安娘不小心弄掉的，可以再点上去。如此近半月下来，小姐面色红润，更加妩媚，我也不去怀疑了。直到后来安娘离开，小姐被诊出喜脉，我才明白了这事，却是不敢说出来。”
事情没有就这么结束，后面肯定还有其他事情才导致了何玲珑的疯症。
“老爷知道后暴跳如雷，骂小姐恬不知耻还打了小姐，小姐才明白过来。而后老爷让小姐堕胎，并处理了知晓此事的下人，幸亏小姐求情我才活了下来，继续服侍小姐。但小姐堕胎一事还是走漏了风声，如州传得沸沸扬扬，小姐名声受到极大影响，大病一场便成了如此模样。老爷便安排我照顾小姐。”
当初拂曦知晓的情报是何玲珑被采花大盗奸污，日后便得了疯症，却没想到真相是如此。而何岩所说的故事只是何巡抚“美化”了版本，想必他也是不清楚的。
拂曦将绿珠放了出来，并按照约定将何岩交给了他。
绿珠临走前看了看拂曦道：“安娘无意中泄露了他的兰城口音，大人若是想抓住他可以去往兰城，我无意中听到他要回兰城的事。这人易容术极高超，但他的脖颈上却有一颗栗子大小的瘤子。”绿珠说完后便拉着一身枷锁脚铐的何岩离去了。
“你暗中跟着他们，有什么情况及时向我汇报。”暗卫领命后也不出声，瞬间消失不见。
拂曦边走便想着绿珠刚刚说的安娘一事，看来这人是个惯犯，而且都是流动作案，如此一来要想找到他也是极难的，而且这些受害者也不知是否肯来指认。
桑梓誉从暗处走出来：“事情可有了眉目？”
“去兰城。”
拂曦一行准备出城时，上官勤在城外相送。
“如州一事我便交给你处理了。好生照顾那名叫何玲珑的女子罢，是我对不住她，还有注意一名叫绿珠的女子，那人不简单，我已经着暗卫跟着她。待朝廷对如州的巡抚任命下来后，你再回去复命罢。”
“我知道了。”
拂曦看向上官涟：“你们兄妹两也好好叙叙罢，我们在半里坡等你。”
上官涟与上官勤并肩而行，两人半晌都未开口说话。
“这些日子你可都还好？”
上官涟顿住了脚步：“我一切安好。你呢？”
“我也一切都好，只是想起了和你在上官家的日子，便会想起你。”
“不必再说这些了，已经全无意义了不是么？”
上官勤看着上官涟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你知我的心意，只是你该懂我的。”
“我是懂你，所以我来到了盛京，成为了县主，未来还有可能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如此你还不满意么？”上官涟转过身来看着上官勤道。
“那你可都放下了？”
“放下与否还与你有关么？我已经放下了，那么你呢？”
上官勤走近上官涟，一把抓住她的手：“若我说我还没放下，你信么？”
“我信不信还重要么？如果你还没有放下，那便请你现在放下罢。如若不然，那也与我无关了。”上官涟甩开上官勤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前走了。
“我会一直等你！”上官勤对着上官涟渐行渐远的背影喊道。
上官涟只是摆了摆手，上官勤猜不透这是答应了还是拒绝，但在心里他却是将她的摆手看做是默认了。
上官涟不去想上官勤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到如今为止他们的故事已经结束了，或许从她前往盛京那一刻便结束了罢。她看向半里坡的拂曦、桑梓誉和流枫，终究还是露出了一抹笑容，朝着他们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