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轻装简行,微服私访
天朗气清,晓风和畅。
盛京城门外,一辆其貌不扬的马车通行,待守门长官查看驾车之人手中的令牌后立马跪下相送,其余士兵随着长官跪下一一拜倒,而那马车只是扬尘而去,留下若有所思的守门长官目送马车,顷刻消失在视野之中。苏黎士登上城楼,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车长叹一声,待到马车消失不见后便走下城楼,走向皇宫,身姿落寞,孑然无依,形影相吊。
马车之内的人正是拂曦与桑梓誉,还有不久前玄祯帝也就是拂曦亲自赐封的县主上官涟,驾车充当车夫的则是流枫了。这番微服私访,前路未知,拂曦原想与桑梓誉轻装简行,但流枫却执意要一同前往,剪瞳姑姑也实在是不放心,于是拂曦便让流枫跟着了。
说来当初拂曦安排流枫护卫上官涟是有私心的。上官涟便是雒山的涟裳,至于她如何成了上官家的嫡女,拂曦并不去追究,但她的武功高强那自是无话可说的,如何需要流枫来护卫,只不过是拂曦成全了上官涟捉弄流枫的心思,当初二人的赌,她可是清楚的,上官涟成不了她的皇后拂曦也是知道的,但拂曦就是想看看流枫在上官涟身边吃瘪的模样,实在是因为流枫在她身边过于聒噪了些,堪比老妈子。
至于端木甄,拂曦已经赐给了他美娇娘,婚姻幸福美满,当年的恩怨情仇他也与大将军府做了了结。于是对于孑然一身的流枫,拂曦自是愿意让他多接触上官涟,乐见其成他们二人的小打小闹—其实是上官涟捉弄流枫。
流枫随拂曦微服私拂,上官涟便跟来了,至于她如何脱身却是她自己的计谋了。流枫知道后跟拂曦抗争过,却是于事无补,拂曦看着这一对小打小闹的冤家不觉莞尔,而桑梓誉一事,他们也都知道了他们之间不凡的关系,拂曦与桑梓誉在流枫和上官涟暧昧不明的眼光中继续淡定自若,而桑梓誉无视二人直接与拂曦牵手、接吻的行径,让流枫原先有些恼火,而上官涟却是直接用了然的目光看向拂曦,于是这趟旅程便这样展开了。
到达一个荒山野岭处的客栈时夜色已晚,而客栈内只剩下两间客房,如此便是拂曦与上官涟一间,桑梓誉与流枫一间。但桑梓誉却在饭后直接跟着拂曦欲走进客房,还在饭桌上的流枫的筷子在桑梓誉说完那话后,直接掉落在地。
“我须和迦玉同床共枕方能入睡。迦玉也是如此。”
拂曦直接屏蔽这句话,在桑梓誉准备与她同时进房的时候一把把门关上,桑梓誉碰了一鼻子灰,摸摸鼻子,随后便去到隔壁房间。
流枫还未从惊愕中转醒,上官涟便用筷子敲敲他的头,示意他回过神。
“你说若是主子怀孕了,那上朝时该如何?”
上官涟险些喷饭,平复过来后便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流枫,让流枫以为自己当真问了极蠢的问题,但是他当真觉得这问题极为重要。
“你觉得主子会让这种情况出现么?”
“但如今看来他们不是都已经同床共枕了?”
“你肯定还是个童男子。”
“·······”
流枫面色绯红,和一个女子讨论这事着实不好,虽然上官涟已是男装打扮。说来流枫虽知自己身体的变化,也曾做过那种梦,图册也无意中看过,但确实如上官涟所说,他并未破身,然而他听端木甄—应该称陈甄了,他说过此事,于是也懂了些,但被上官涟如此明目张胆地鄙视,他很挫败。但这并不是第一次如此,所以很快他便释然了。
饭后他们各自回房,那时的尴尬似乎烟消云散。
拂曦房内,上官涟与拂曦对坐,拂曦似乎酝酿已久,终于开口:“雒迦他可还好?”
“主子很好。”
“你下山是为何事?如何成了上官家嫡女上官涟?”
“当初你独自一人下山不久后,主人便告知了我的身份,于是我便下山寻到上官家,认祖归宗了。说来我在雒山上呆了二十几年,却依旧如同二八少女,难不成这雒山当真是仙山,集天地之灵气,因而能驻颜?所以当初我去认祖归宗时还确实因我的容貌产生误会。至到于为何来盛京,便是为了你了。上官家有意让上官家嫡女入宫为后,你也知历代皇后皆出自上官家,而你的身份我却是知道的,便战胜其他上官家嫡女来到盛京,准备给你当皇后,方便给你掩护,谁知你却将我封为县主,并且准备离宫微服私访。”
“雒迦无事便好,想来他能有何事?当初在雒山时我当真以为雒迦是仙人来着,而你的容颜也不曾衰老。我一度以为你是侍奉雒迦的仙女,后来才知你也和我一样,想来当真是雒山之故了。至于立后一事关系重大,我暂时无法应对后宫之事,这立后一事便权且搁置下来,若实在被逼得要立后了再立你不迟,如此也是后路。不过,那流枫倒是个实诚可靠之人。”
上官涟哪会不知拂曦话中深意:“适才流枫问我若是你怀孕了,上朝该如何是好?”
拂曦正喝着桌上的茶水,听闻这话险些呛到:“流枫想来近日驾车是有些闲过头了。”
上官涟露出得逞的狡黠一笑,拂曦装作没看见。
在拂曦与上官涟的隔壁房间,他们自是未曾听见她们的谈话。
流枫就近在桑梓誉身旁坐下,看了桑梓誉半晌方道:“不管你是何人,但凡伤到她一丝一毫,我必不饶你。”
“但凡他人伤害她一分一毫,我也绝不轻饶。我不会让其他人有这个机会,更遑论是我。”
流枫听见桑梓誉这话似乎是安心下来了,相处不久叶觉得这桑梓誉是极可靠的人,便也不忌讳地问道:“你与主子有没有行周公之礼?”
桑梓誉并不明白流枫所说何事,流枫因知道桑梓誉从海外来,便知他可能不曾理解这话的意思,便道:“你有没有把主子扑倒?”
似乎在思考“扑倒”是何意,过了些许时候,桑梓誉才道:“有时候是迦玉扑倒我,有时是我扑倒她。”
流枫有些惊愕,没想到他们如此的······
见流枫面色古怪,桑梓誉缓缓道:“你问这事做甚?”
“无事,无事。”
桑梓誉想,这扑倒之事又如此高深莫测么,与迦玉相拥而眠时,大多时候是迦玉扑倒在他身上熟睡,而有时候他也似乎是扑倒在迦玉身上,枕着她的肩膀一起睡,不过他还是喜欢迦玉扑倒他。
流枫面色绯红,犹豫了半晌方开口道:“你们喜欢用什么姿势?”
“闲来无事便喜欢尝试些新姿势。”
流枫的脸色更加怪异了。
桑梓誉依旧淡定地喝着茶,似乎没有任何不妥。近来他们无事便互相切磋,练双剑合璧,各种姿势都尝试切磋过,以配合得更加天衣无缝,但这事只有他们两人知道,因他们是在紫微山的玄机阁中练习的。
流枫不由得露出忧心忡忡的表情,按照主子与桑梓誉的情况,这小主子是迟早便要有了,这去往东昭的路上凶险难测,要是有个意外又该如何?但转念一想,或许主子便是因为在宫中不便生产,便顺势来到宫外,掩人耳目,至于微服私访或许只是一个幌子罢,如此倒也心安了。只不过这小主子要以何名目进宫,难不成说是玄祯帝微服私访时的沧海遗珠?
流枫在一旁苦思冥想,而桑梓誉则临窗而立,看向外面的明月,两室四人,心思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