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层层嵌套,抽丝剥茧
桑梓誉不期在郑府遇见贾经,而且他似乎就为桑梓誉而来。
“你找我为何事?”
“我只想知道你接近我到底有何目的。”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么?”
“我想从你的口中得出答案。”
“或许有或许没有,你认为有便有,你若认为无便无。”
桑梓誉说完便转身回郑府,留下贾经一人在一旁思考着桑梓誉的这番话。
“你若想为你父亲再做些什么,可以来找我。你父亲一事还有回旋的余地,因为他并非主谋。”
贾经呆愣在地,所有人都认为他爹是主谋,因为那些证据,但桑梓誉却告诉他不是。
“我可以做些什么?”
牢房内,拂曦看着一夜之间头发花白的贾县令,缓缓开口道:“拐卖人口一事你参与了,但并非主谋。你也看到了,我想找出所有证据,抓住元凶,而他们却把你一把推上了替罪羊的风口浪尖,承受唾骂极刑,如此你还不肯说出那人么?”
贾县令一言不发,只是盯着地面,散乱的头发遮住脸,看不清神色。
“抑或是因为贾经?”
这便是他的死穴了。因为贾县令听到“贾经”之后肩膀便有了耸动。
“你不必担心,他我已经安排了人暗中保护,不会有人动他一分一毫。”
拂曦话锋一转:“但是,若你不配合,那贾经对我们无用,这颗棋子便如你一样成了弃子。你可懂我的意思?”
“你不会如此。”
“为何你如此笃定?”
“你对我这般十恶不赦之人都能如此善待,何况是一个手无寸铁的人?从拐卖一案中也可以看出你心中装着百姓,况且即便不是如此你作为钦差大使总该爱惜自己的羽毛,如何会做出这般事来?你说我说的可对?”
果然是一只老狐狸。
“呵呵。贾县令不曾听说过‘大行不顾细谨,大行不辞小让’么?成大事者如何这般缩手缩脚,瞻前顾后?何况贾经无故遇害,百姓只会想着是你作恶多端,而不是我保护不力,如此一来,你觉得我有必要浪费不必要的精力去保护一个于我无利的人么?”
“但是,大人你并未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
“明人不说暗话。这只是一个交易,你说出幕后元凶,我保贾经无虞,各取所需。”
“我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但是你并不聪明。”
“所以才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哈哈······”
牢房内响起了拂曦与贾县令畅快的大笑声,在这漆黑的夜,空旷的牢房显得格外瘆人。
上官涟与流枫自暗探贾府后,便完成了自己的任务,但现在他们又有了新任务。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两人虽然依旧小打小闹,但执行任务的默契却是天衣无缝的。但这次的任务却有些难办。
因为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汝县的青楼—怡红院,当然是以嫖客的身份。
两人一站在门口,但见桃红柳绿,莺莺燕燕在楼上挥动纱巾手绢,口吐浓词艳赋,招徕客人,脂粉呛人。
“两位公子是第一次来罢?那便随妈妈来,妈妈挑出会服侍的两位姑娘好生招待二位公子,包您满意,保证下次还想来!”老鸨立马迎上前去,纱巾挥动拂过流枫与上官涟,两人喷嚏连连,老鸨讪讪。
“咳咳,你们这里的花魁可是名听荷?我就点她了,爷有的是钱!”
老鸨听闻之后眼睛发光,但随后便有些犹豫道:“听荷姑娘是我们这里的清倌,卖艺不卖身,何况今夜她在为另一位爷抚琴唱曲儿,怕是没时间来伺候爷了,我们怡红院有不少好姑娘,比如说紫鸢,绿腰,红龄,妙可,不如爷再瞧瞧?”
老鸨喊出那些人后,但见莺莺燕燕站成一排,比之怡红院前的景象也是不差的。
“我只要听荷姑娘。”流枫一挥手,莺莺燕燕们立刻噤声不语,看向他。
“这······”老鸨有些难办。
听荷房内,听荷与一男子相对而坐:“爷今日找听荷是为了钦差大使一事么?”
“这事虽然已经有贾县令顶罪,但难保他已经怀疑到我头上。事不宜迟,我们须尽快转移。”
“那那些贩卖到屹羅与昱朝边境的女子?”
“暂且不管,如今他们已经是打草惊蛇了,必须尽快,到他们反应过来时我们便没有机会了。”
“听荷姑娘,妈妈找您。有客人执意要听你抚琴唱曲儿,妈妈请您去调停一番。”一小厮在房外汇报道。
房内只闻琴声,然戛然而止。
“知道了,告诉妈妈我就来。”
听荷看向那男子:“看来又有闹事的了,那今日暂且如此,一切全听你安排。”
“那你小心应对。”
听荷娉婷袅娜地从房间走出来,看向老鸨身边的流枫与上官涟。
“听荷见过二位公子,既然两位公子想欣赏听荷的琴声,那便随听荷来罢。”
听荷房间内,三人坐下,再无旁人。
“不知二位公子想听什么?”
“那便挑你擅长的罢。”
听荷噗呲一笑:“公子说笑了,听荷擅长的曲子便是三天三夜也弹不完的,不若来一曲《残荷听雨》?”
“那便依你所言。”
东方渐白。
拂曦看着十分疲惫的流枫与上官涟,有些不解道:“如何这般疲惫?”
他们回复一个“你说呢”的表情。
“事情如何了?”
“不出你所料。”
“那你们接着去,继续盯住那听荷。”
“啊?还要如此啊!”两人叫苦不迭。
“怎么了?”拂曦有些不解。
“没什么。”两人异口同声。
他们才不会告诉拂曦,是因为每当他们进到怡红院和出门时都被一众女人摸个遍了,而且怡红院内处处春光无限,各种声响让人想入非非,他们实在是疲于应付。流枫或许还好,上官涟就很不好了,被一大堆女人摸来摸去,还看到那些会长针眼的画面,一辈子都会有阴影的。
显然拂曦没有想到那么多。
郑府。
桑梓誉继续教贾经一些基本的防身术,三日后便是他的婚礼,但他丝毫不在乎,一切都在井井有条地进行着,也不需要他去在乎。
郑予刚像个真正的新郎一般准备着一应事务,郑予柔则继续在绣阁中缝制嫁衣等一应婚礼之物。若不是两人的兄妹身份,倒真以为他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
拂曦说的确实有理,他们之间必定有着不寻常的关系。
婚礼的日期是郑员外定的,除此之外,在婚礼之事上他便再也没有出现,如同消失了一般,众人以为是因为他不待见新郎的缘故。桑梓誉却知道不是。
郑员外之事只怕另有玄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