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龙帝?”那名将军奋力挣扎着让自己不会瘫倒在地,支支吾吾地说道。
秦祺没有说话,紧接着帝枢等人相继降落在船头,目光阴冷地望着战船上的众甲士。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这便是我族龙帝陛下!让你通禀,你他娘的竟敢拿炮轰老子!”三水气急败坏地骂道,若非此时不宜与雷族结仇,想必其早已上去将这个人碎尸万段了。
那名将军此时早已是面如死灰,虽然身处于秦祺的巨大压力之下,虽然双腿不由自主地在剧烈颤抖,但他却是始终不曾倒下,或许这便是作为一名将领应有的骨气,面对任何人都不会弯下自己的膝盖。
秦祺略感讶异,有骨气的人他见过许多,也有许多跪倒在自己的面前,但如此人这般强硬不屈的还是第一次见到。
人有傲骨,便值得尊敬,这种人即便是死都不会低头。
有时候秦祺是一个非常容易被感动的人,正如现在,面对这个刚刚还冒犯过自己的这个人,秦祺竟瞬间生不起任何怒火,相反眼中却多了一种敬佩。
意念微动,秦祺将自己的气息收回,而压力骤消之下,那名将军顿时有种死里逃生的心境,但同时他也倔强地又一次将身子挺得笔直。
“拜,拜见龙帝陛下!小的当是冥人前来袭扰,还望陛下恕罪!”此时此刻他不得不向秦祺拱手参拜,脸上少了刚才的那种桀骜,多了一种恭敬。
“本帝有要事与贵族紫帝相商,还望通禀一声!”秦祺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一些,毕竟自己是来商讨要事的,不是来找茬打架的。
正在此时,空中突然出现一道雄浑的气息,紧接着传来一道洪钟般的声音:“呵呵,本帝刚刚感应到龙帝的气息,本该亲自相迎,但无奈恶疾缠身动弹不得,便让雷神和诸位长老代我迎接诸位吧!”
“身有恶疾嗓门还这么大!”三水略带不忿地低声嘀咕道。
话音刚落,便只见远处十数道紫芒激射而来,远远望去像是一道紫色的闪电,夹杂着一道刺耳的破空之声似乎要将这片天划破一般。
那名将军见状面色微变而后向战船之上的其他兵士一挥手,而后众人齐刷刷地向后退去十步,顿时将秦祺等人周围空了出来。
进退有节,如出一人,这显然是一支有着严明军纪的水军。
紫芒瞬息而至降落于秦祺面前,为首的是一名身着紫色披风的老者,脸上皱纹沟壑丛生,如刀斧堑刻一般,但一双眼睛却是神采熠熠,脸上则是一副春风般的笑意。
在其身后则是十余名紫袍老者,虽然与为首的老者相比年纪要轻一些,但看上去却均已过耄耋。
三水见状不禁暗暗咋舌,心道,怎么这雷族都是些老头子?
心中虽有此疑问,但三水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说出来的。
为首那老者甫一见到秦祺便立刻迎上前去,躬身说道:“雷神华胥与雷族诸位长老拜见龙帝陛下!”
二人虽年纪相差悬殊,但毕竟秦祺的身份是龙帝,所以龙神也必定要以君臣之礼参拜。
“呵呵,若论起来本帝还属晚辈,有劳龙神与诸位长老亲自相迎,秦祺愧不敢当!”秦祺笑着将龙神扶起,并向其点头示敬。
“方才听紫帝陛下说身染恶疾,不知……”秦祺紧接着问道。
华胥闻言后面露无奈,而后摇了摇头说道:“唉,人老了,比不得龙帝陛下龙精虎猛,一切还是请龙帝陛下随我进宫再说吧!”
华胥说罢之后一转身,而后对那将军说道:“哼,有眼无珠的东西,今日冲撞了龙帝陛下,稍后再与你算账!”
那将军闻言后垂首不语,也不知其心里在想什么。
……
一路走来,秦祺无暇参观雷界风景,因为他心里始终有一个问题,要说紫帝身染恶疾,而且连路都走不了,这种几率不是没有,但是可能性很低,毕竟拓拔力微的修为曾在大荒七帝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而到了这种层次的强者几乎不可能染病。
既然如此,那么为什么拓拔力微不来?
“你在想什么?”娑罗见状忍不住问道。
秦祺摇了摇头,答道:“我突然觉得这趟会走得不那么轻松!”
“是啊,而且刚才那名将军显然在说谎,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我们的身份,甚至我有理由怀疑他是得到了紫帝的某种授意,否则以他一个小小的将军断然不敢做出这样鲁莽而又愚蠢的事情!”水墨此时插话道。
“如果要是紫帝授意的话,那么他的目的是什么?示威么?”帝枢皱着眉头说道,他想来想去也实在想不通紫帝有什么理由这么做。
“雷族的实力还用得着示威么?”一直没有说话的刑天反问道。
刑天此言不虚,雷族整体实力原本就在大荒五族之上,再加上眼下包括龙族在内的各族饱受内忧外患的困扰实力更是不如从前,反观雷族却是毫发无伤,要说示威确实有些牵强。
紫帝宫距离海岸并不算远,以雷族战船火炮的射程来说,停泊在沿海的战船可以轻松将炮火送到紫帝宫的中央。所以秦祺等人在华胥的带领下很快就到了这座颇为神秘的宫殿前。
之所以说神秘,是因为外族人几乎都不曾见过紫帝宫,正如神秘的雷族火甲军一样,传说中的紫帝宫有着高达百丈的宫墙,因为紫帝嗜好豢养猛兽,所以人们自然会联想到在那百丈高墙之后定是一个猛兽的世界。
然而当秦祺众人真正踏入这座宫殿时却是不禁呆立当场,眼前的一切与之前想象中的景象竟是截然相反。
这里没有百丈高的宫墙,只有一排低矮得一迈腿就能跨过的木栅栏;也没有气势恢宏的宫殿群,只有十几间砖石修葺而成的房屋;更没有传言中的奇珍猛兽,只有一只老得连站都站不起来的老狗。
无论如何众人也无法想像这便是堂堂雷族之帝的住所。“这……”秦祺瞪大了眼睛不知如何开口。
“呵呵,陛下勿怪,这里并非紫帝宫,而是紫帝陛下养伤之处!”华胥苦笑着答道。
“养伤?拓拔前辈受伤了?”秦祺面色一紧紧接着问道,而众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狐疑。
紫帝修为超凡,众人实在想象不出除了云破天之外还有谁能让其受伤。
只见华胥和众雷族长老面上带着深深的无奈,而后只见华胥说道:“一切还是见到陛下后再说吧!”
华胥转身伸手轻轻推开院门,径直向一间正堂走去,还未走到门前,便只听堂内传来拓拔力微的声音:“华胥陪同龙帝陛下进来吧,诸位长老好生招待其他客人切不可怠慢!”
显然拓拔力微要见的只有秦祺一人,这让帝枢等人感到有些不安。
“这……”
帝枢还未说完,便只听拓拔力微的声音再度传来:“怎么?这位金族的小友信不过本帝么?还是我长老们真的怠慢了诸位?”
“呵呵,拓拔前辈请勿见怪,一切但凭前辈做主!”秦祺拱手笑道,而后示意帝枢等人留下,自己则随着华胥推门而入。
“呵呵,几位贵客,若不嫌弃的话可愿随我们几个老东西观赏一下雷界?这个机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哦!”只见其中一名长老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笑道。
“龙帝陛下,请随我进去吧!”华胥的脸色突然变得有些凝重,使得秦祺的心猛地提了起来。
自从进入雷界时,秦祺心中便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不是危险,而是压抑,整个雷界充斥着一种压抑的气氛,尽管华胥和几位长老努力掩饰着心中的异样,但还是逃不过秦祺敏锐的直觉。
小屋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小,或者说更像是一间深邃的密室。
“龙帝勿怪,这是紫帝陛下清修之所,而陛下您是这里数百年来的第一位客人!”华胥缓步而行,一面向秦祺介绍道。
但华胥的这番话却让秦祺的心头更蒙上了一层疑惑,不过他还是忍住了自己的疑问,因为一切见到拓拔力微后或许便能够得到答案。
这间外表看起来并不起眼的小屋却足足走了许久方才看到前方的一丝光亮,似乎这小屋就是一条狭长甬道的大门,而这条甬道的终点似乎永远也走不到尽头,即便是那道光亮都显得那么遥不可及。
而秦祺心头的疑惑也随着脚下这条甬道而变得越发深重,看到秦祺微蹙的双眉,华胥轻轻地摇了摇头,同时心中不禁叹道:
这世上有些事始终不会随了人的意愿,甚至与人们期待的结果会截然相反。
二人身在甬道之内,似乎连时间都变得停滞了下来,秦祺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不过那丝光亮却已是尽在咫尺。
但当秦祺真正看清楚那光亮的来源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