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满意,太子?”
卿弈回过头来,眼睛一一扫过在场的其他三人,最后才把目光定格在纳兰彰的身上。他勾勾嘴角,面上表情似笑非笑,身上威压的霸气早已超越了别人单纯对他美貌的欣赏和向往。
也许皇帝当年钦点卿弈为状元何尝不是被这张美人脸所迷惑,但当他在朝堂上展现日益成熟的手段和不容小觑的势力,谁又会因为这张美人脸而对他有任何轻视?
“你当问父皇可满意,”纳兰彰没有放过卿弈的任何一个表情,他虽猜不出卿弈内心真实所想,但是无妨,只要他肯定卿弈实在害怕。“如果,父皇现在还能说话的话。”
“太子这话是何居心?”卿弈借题发挥,抓住这个机会,“你是在诅咒皇上无法开口?老臣倒是要向你讨教一二了。”
纳兰彰自然不甘落于下风,正要开口还击身后的荀篂稳稳抓住了他的左肩,这一下叫他回过神来,瞧着身后人面上满是冷静模样便也收敛了几欲外泄的怒气。
“既然都是秉着关怀皇上的病情而来,咱们毋庸在口舌上多做争辩,太子您说是吧?只要太医一到,经过诊断必能得出结论。”
“没错,”纳兰彰恨得压根发痒,一字一句都像是要咬碎了牙齿,“咱们且走着瞧。”
外面人说的话一字不落全部落入崔承恩的耳朵里,心下越发地提心吊胆。卿弈自然清楚龙床上的皇帝已经气绝多时,毫无起伏的胸膛加上死气满布的面相,不用找那些滋生的太医来看,光是崔承恩都能一眼看穿。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由于是服用了紫罂提炼的极乐丸那种邪门的东西,皇帝死去不久后面上居然泛起了黑气,一副中了毒的模样。
崔成恩本想离他远一些,毕竟这皇帝生前的歇斯底里的模样叫人现下还心有余悸,但离得远了又生怕错过外头几个人的谈话。
每当太子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她总是想到闪电下面苍白狠厉的一张脸,他的声音如他的人,有着刀锋一般锋芒毕露的决绝。
再加上一个荀篂……崔承恩犯了难,太医院位于第一道宫门内,出入皇上内宫无非一炷香的时间,更何况现下是急召速度更是加快了不少。若是纱幔被掀起,她、卿弈和选择了站队的纳兰覃都得死。
崔承恩现下想不明白分明是一条死路,卿弈却偏偏沿着对方布下的诱饵走入了陷阱。
她紧了紧衣袖,赫然发现有一道光照射在她粉色的宫裙上,显得颜色较往常更深了些。这光束像一个孔洞笔直地投射出一个圆点,因为纱幔内的昏暗而显得尤其突兀,崔承恩顺着这个光束找去,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门外争执的声音传来像是有人要进来却遭到了禁军两位首领的为难,若是太医院的人则绝对不会受到纳兰彰手底下的人这般对待。
崔承恩收回了神志,她更好奇在这种时刻会有谁冒着弑主夺嫡的风险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