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出了水阁之后径直朝千玺殿外走去,如今三人各自怀揣秘密出门要比前一次越发紧张,唯独那卿弈满是不正经的样子在前头走得慢慢悠悠,到处露脸的样子生怕千玺殿中的人见不到他那张“荀篂”的面具一样。
院中停了一辆黑色的马车,同崔承恩在顺天府门口上的那一辆长得有些相似,唯独没有马车后头悬挂的一条老长的玉坠子,赶车的是个小太监,一身灰色的袍子额头压得极低像是不愿意叫别人瞧见一般。
三人上了马车后,卿弈并不急着将马车的车帘放下,像是要叫千玺殿门口守卫的那几个侍卫瞧清楚了。待马车出了殿门口驶上直道的时候才放了帘子。
卿弈同那“苏无双”开始拆卸从锁骨深处一路向上的人皮面具,怪不得崔承恩在细细打量的时候连一点瑕疵和纰漏都找不出,寻常人易容只会从耳根处开始,碰上些心思细的也能发现,这两人却是完完整整的将裸露在衣衫外头的部分全部带上了面具。
崔承恩瞧了卿弈一眼,轻咳一声不说话。卿弈她认识已久,早已深知他美得倾国倾城不辨男女的容貌,奈何看久了荀篂的面貌再来看卿弈越发觉得其超脱物外的气质,他一丝不苟高高束起的发髻,较荀篂更像个隐居世外的仙人。
由是崔承恩只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
卿弈撩开车帘看了一眼,对那赶车的太监道,“走尉迟道。”
“大人,这是绕了远路,不如直接走方云道出宫的好。”
卿弈淡淡看了他一眼,“你且听我的。”
小太监也不明他所想,只知道这首辅把持朝政这么多年几乎没有做过错误的决断,由是也由得他却马车一拐进了一条御前必经的道路。
“卿弈,”崔承恩按捺不住又一次抓住他的袖子,眼巴巴地望着他,“这回你该告诉我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吧?我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哦?”卿弈十分享受叫崔承恩仰望追逐的感觉,不知从哪里拿出他惯用的白色羽扇轻摇了起来,惬意的很,“你哪里不明白?”
“从你进入最左侧的通道开始,为何你安然无恙,那些活死人像是能受你掌控!”
“我告诉你我进去了吗?”卿弈狡黠一笑。
崔承恩听了越发不明白,“可你分明是从那面墙后头出来的。”
“眼见可不一定为真呐!阿恩。”
他亲密的称呼叫崔承恩有些不习惯,但求知的欲望还是战胜了一切。“也就是说你没有进去,二层室内有个洞,你有可能是从那个洞里头进去的。那么,他怎么会在里头?真正的荀篂在哪里?”
“别急别急。”卿弈不疾不徐地说着。
这时候,小太监附到车帘边,低声道,“大人,迎面是国师的马车,要不要避开?”
“不必,直接过去。”
崔承恩一听是荀篂,内心就更加不解了,她小心翼翼掀开马车木床的一条缝,只看到一辆极为相似的黑色马车驶过,马车尾部的横栏上拴着一根玉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