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荀篂的马车交叉而过的时候,崔承恩明显感觉到卿弈有一瞬间的放松,虽然面上没有显示,但是她就是能感觉到。
“你有意叫荀篂看到这辆马车、你有意叫千玺殿中的人都注意到咱们,究竟要做什么?”
原以为卿弈会像前几次一样故弄玄虚就是不说个明白,哪知这一回他倒是十分坦诚,“你不是想弄明白真相吗?我就将这池水搅浑,这一回定然能摸到鱼。”
“你能否同我好好说说?”
崔承恩瞥了一眼摘掉苏无双面具后同路人毫无二般叫人过目即忘的男子,后者显然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老僧入定的模样,显然也不想探听这些秘密。
卿弈自然明白她在担心什么,只瞥了那人一眼,他立刻几步走到了马车外头,同那小太监一道驾车去了。
“进宫之前,我拟了一份诏书,在今日午时宣荀篂进上书房候旨,所以荀篂此番回来必然经过尉迟道,我便是要与他打个照面引他生疑。”微风将他的鬓发吹得微微扬起,很是仙风道骨。
崔承恩点点头,这一点她算是明白了。“你居然说服了皇上下诏?”
卿弈朗笑开了,“皇上今日在祖庙吃斋,又怎么能召见荀篂呢?”
“所以……”崔承恩立即噤了声,这等以下犯上欺君之事确实也只有卿弈做得出来。“那水阁的事情又怎么解释?”
“我原是进去了通道里面,但见里头连一盏烛火也没有就没有深入。推测到你所说的五个活死人有可能在这楼阁里面我便只在入口处等候。”
“慢着慢着!”崔承恩突然又想到一事,“后来荀篂进去了,莫非他中途回来过一回?”
“还不明白?”卿弈指了指帘子外头。
屋外来了一个人,而屋内多了一个人。崔承恩并不笨,经过卿弈的点拨立刻会意过来,“这也是你事先安排好的?”
卿弈得意地点点头,狭长的凤眸里面流光溢彩十分美丽,羽扇摇得越大欢快,“没有人接应即便我进来了却不能保证能将你顺利带出去。他来了之后便掩护我一同上了二层,我看到苏无双对你下手便弹出一粒石子击中你膝盖叫你好借此躲过。”
现下崔承恩算是明白了七七八八,“你还没告诉我怎么那些活死人就听你的话。”
“他们不是听我的话,而是被某种味道驯服的宠物。”卿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瓶,“还记得当时你说那些活死人虽然垂涎但并不会攻击那个端来食物的宫女吗?显然是因为麒麟草。”
崔承恩接过锦瓶打开,凑到鼻子跟前闻了闻,是很清新的嫩草味,有点儿像春天刚刚翻过的田地的味道,再一闻崔承恩觉得肺腑之间直泛恶心。
“这麒麟草与紫罂原是相生相克之物,只不过麒麟草后因入药被大幅度人为砍伐了……”原本说着各种原因的卿弈突然见到崔承恩捂着嘴唇几欲作呕,突然扣住崔承恩的左手脉搏,大惊失色,“他竟给你喂食了紫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