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事情,王总管并没有当着崔承恩的面讲明白,但她始终觉得后头应该还有后续。不过卿弈一早吩咐过的于吉已经到了,此人据说精通药理,是之前驾马车护送她二人回来的易容高手的大哥。
出去这两人之外尚有兄弟四人都各有本事,而死于果郡王之手的那个人显然原先是这个组织的首领,不知为何同这样一支深藏不漏的队伍决裂而去。
卿弈同那于吉讲解了一番在千玺殿中瞧见的紫罂的模样及作用,崔承恩突然想起为了避免被苏无双夺去而一直掩护在怀中的玉露瓶,此刻她交到卿弈手里。
“你瞧瞧这是不是紫罂花茎磨成的粉,之前苏无双好像就是在找这个。”
检测花粉最好的方法不是闻或者尝,因为对于具有迷幻作用的紫罂来说,两者都是具有极大的破坏作用的,而卿弈恰好有一个装满了麒麟草的香囊。两物本就相生相克,若然将高纯度的花粉沾染上麒麟草的叶瓣,那么麒麟草必然枯萎。
对于这一点,于吉认为可行。他用银棒沾水沾取了一点花粉滴在麒麟草上,顿时整个像蛛网一样规则散开的叶片从花粉那一点为中心迅速散开变黄变脆,最后纷纷凋零成极细小的黄色粉尘。
“看来确实是紫罂粉,而且纯度极高,发病的速度也较寻常时候更快。”
崔承恩见状,赶紧问道,“既然麒麟草与紫罂相生相克,那么能不能通过麒麟草来制造破解紫罂的解药呢?”
于吉功夫不高,聪慧也未必见得,不然也不会跟错了人误入歧途,唯独就是对药理十分肯钻研,这一点从他坚定的眼神和刚毅的唇形就可以看出来。他自然也想得到这一点,“自我十岁随师傅学医开始我就这么问过师傅,不过两者虽然相生相克,不过你也看到了,若是用量不掌控得当,那么服食下紫罂粉的人也会同麒麟草一样片片剥落,毒也解了、人也死了。”
卿弈眼睛已经撇到一边,懒洋洋地窝在专属的躺椅中仿佛对这个话题并不敢兴趣。休沐的日子里他几乎天天就这么坐着或者躺着,因而伺候在一边的王总管已经见怪不怪。
崔承恩瞧了卿弈一眼,眉头皱起,对他这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很是不满。
“卿弈,这事儿既然能在宫里发生,那就意味着事情并不简单。”崔承恩心底不顺便理所当然地朝着他发难,“你作为堂堂内阁首辅,怎么能置之事外?”
“哼!”卿弈不带情绪地哼了一声,像是连回答都懒得。
转而问于吉,“你瞧她这个情况,大约多久才会病发,黯然渡过的时期又要多久?”
于吉闻言立刻替崔承恩把脉,探看她左臂内侧,上面有条青黑之气一路蔓延开来。
崔承恩不看不知道,竟有一道一指宽的黑线盘亘在上面,沿着筋脉的地方纠结向下模样十分可怖,现下还未到手肘,但是距离那处也只有一个指甲盖的距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