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央开始冒出拳头大小的水泡,并且越来越多逐渐连成了一根水柱,崔承恩急忙跑出去喊那虬髯男子。两人合力从厨房的角落里抬出了一个大竹筐,打开上门的布罩一看全部都是过于成熟而被摘下的紫罂的花茎,表层的透明液体还在流。
“你帮我将这东西放进滚水里煮上一炷香,等到整株花茎变成红色就可以了。”男子交代了一句又准备去院子里坐着。
这时崔承恩拉住男子的衣角,装作无知地问,“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呢?煮这个是要给谁吃的?”
男子觑了他一眼,“阿美没有同你说过?”
“没有,我是今天刚进来的。”崔承恩老老实实地回答,他想要抬起那个大竹筐却无奈怎么也抬不动,最后还是虬髯男子双手在竹筐下面一托才将里头的花茎倒进了大锅里头。
男子瞧了崔承恩一眼,提着她去了外头院子里,顾自拿了一炷香点燃插入香台上,这才对满脸疑惑的崔承恩说,“本不想告诉你,煮这些花茎的时候会有毒气释放出来边上的人立刻就会产生幻觉,有些人一辈子都出不了幻觉,只能这么浑浑噩噩地死了。”
“哈?”崔承恩是真不知道,也真是吓了一跳。不过他冷静地很快,“怎么会有这种害人的东西?”
男子食指横摆蹭了蹭鼻下,“估摸着是最后一次了,听说那些东西已经全部被烧掉了。烧掉了也好啊。”
“什么东西?”
男子拿了个小板凳给崔承恩,两个人就这么面对面坐着聊天,从这里看不到花海那边的火光却听得到嘈杂的人声。男子笑了笑,“听说来了个带种的种花人,将后院那一大片紫罂全部烧光了。”
见那人说的是自己,还显然是一副赞扬的语气,崔承恩不由有些放松了警惕,“难道是那些紫罂有问题吗?”
男子圆圆的脑袋上一颗圆圆的眼珠子就这么瞧着他,一脸认真的模样但是瞧起来十分滑稽,“那些花都是南方巫蛊之地培植过来的邪花,是征西大将军平定了南番暴乱的时候带回来献给先祖皇上的。原本只是图个好看种在御花园,哪知种过紫罂的地方其他的花全部枯萎,地上也是寸草不生,唯有紫罂粟却越长越多。”
“你是说,咱们这块地儿原来是皇宫的御花园吗?”
“这儿?”男子指了指自己脚下,摇摇头,“这儿不是,紫罂怕火,一把火就被烧完了。当时的御花园后来建成了冷宫。”
崔承恩觉得奇怪,“那咱们这地儿怎么也有紫罂呢?”
“因为……”虬髯男子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嘴里似乎在嘟囔着几句话,但是崔承恩听不真切。
崔承恩唯有将脑袋凑近男子,突然,男子双手一伸将崔承恩的脖子紧紧掐住,力气大得仿佛要将他的脖子生生拧断,男子圆圆的连突然变得无比狰狞,咬着牙道,“因为,爷喜欢。爷偏要在这宫里边种紫罂!”
这熟悉的自称,崔承恩只想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