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月事至。”
说完这话的时候,满场全是煞然冷静下来的气息,崔承恩虽说是低着头仍然能感受到卿弈的目光灼热地停在她身上。
“你说的月事……”卿弈的语气一顿,像是已经明明白白的听到但又自以为自己听错的那种忧虑困顿,“莫非,指的是月余周期性地伴随有血污自体内排出,一般存在于女子?”
这话一出就像是讲一件简单的事情说复杂了,崔承恩没想到从卿弈嘴里说出“月事”这两字的解释都像是在听李亦非说《刑典》一般正经严肃,是有学识的人都得这么讲话吗?但是这剧情的发展似乎和崔承恩事先料想的完全不同,本想用一个“哈哈”笑着糊弄过去的事情没想到卿弈还刨根问底地细说。
“又或者说你只是简单的指当月之事?”卿弈看着崔承恩艳红色的脸颊,自己都有些糊涂,感觉答案已经呼之欲出却有不敢满怀希望。他叹了口气,只手抚上崔承恩的脸颊,上头有温热的细腻触感。卿弈的心脏一下一下越来越激烈地搏动,“崔承恩,你是女子?”
卿弈一早就发觉到只是不愿意相信。他已经打算好了即便崔承恩要做官一辈子,那么他就陪着做一辈子。可他这回若是真的打算将这些全部拆穿,也就意味着崔承恩这辈子都别想再做官。也是如此,他希望崔承恩自己来讲,自己将做官的希望全部灭失。
崔承恩自知糊弄不过去,“月事”二字已足够让任何人明白过来,偏生这卿弈却揣着明白装糊涂,瞧着自己的眼神里别有用意。高高扬起地嘴角犹如一只老谋深算的狐狸,而两人一个首辅、一个尚书一番正经的讨论着的也不是什么国家大事,竟然是叫人面红心跳的女子闺房之事。
这可叫崔承恩哭笑不得,“我确实是女子,不仅如此,之前我义县主簿的官职也是买的。”
卿弈一听面上是乍然的喜色,尽管带着他人蜡黄的面具也看得出那面具下面必然是一副得逞的嘴脸。他胸膛开始小幅度的颤抖,接着越来越剧烈,隐隐的笑变做放声大笑,笑得整个人都有些癫狂。
崔承恩不明白他笑什么,只觉得卿弈心情极好。至于个中原因也只有卿弈自己明白,或许是想通透了一些事,又或者被自己的想法惊讶而笑。
“崔承恩啊崔承恩,我以为你能带给我的惊讶已经够多了,谁想我竟只知晓了你一些皮毛就已经欲罢不能。我借黄林之事故意试探之时,其实我便已经知道你买官的事实。”他一手摩挲着下巴,倾斜着脑袋将如今一身女装的崔承恩细细打量。
说到黄林,崔承恩突然想起一事,也顾不得其他一把将卿弈的胳膊抓住,“卿弈,后院的花海那边,我看到了黄林。”
“黄林?他在御审当日已经被推出去斩首。”
“并非如此,他确实还活着,只是如今活着倒不如死了。”
崔承恩的话叫卿弈心头一震,有不好的预感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