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人帮助你?”
卿弈一下子就看出了她面上的犹豫,这姑娘过于直白,喜怒哀乐全部写在脸上,但是此刻她显然有所隐瞒。
崔承恩对他的不信任感让他觉得胸中气闷,便就着她小巧精致的下巴将她的脑袋抬起,直视她的目光,“崔承恩,你不乖了。”
带着宠溺和一丝揶揄的口吻,崔承恩觉得心波荡漾,这话像一颗小石子投入她平静的心湖。妖孽啊!这个男人绝对是一个只要想要就能将身边的人玩弄在掌心的狠角色。
尤其是那一双古井似的眼睛,根本瞧不出深浅,吸引得人不由自主往里走却有身不由己深陷其中。
但是崔承恩只要一想到她在禁地里看到的事情,就觉得后背发寒。他用这张棱角分明的薄唇去品尝人菜,用皓白整齐的牙齿拒绝人的头颅脑汁,从前她想都不敢想。
然而现下卿弈一靠近她就想到那一幕,尽管她并没有真正瞧见,带着联想却更为可怕。崔承恩从头皮开始发紧,一路从面上到脚上都冒起了鸡皮疙瘩。她撇开眼去不看他,冷声道,“我自己逃出来的。”
“哼!”卿弈对这个回答尤为轻蔑地嗤笑了一声,“崔承恩,且不说你有多少能耐,单凭你身上这件衣服我就知道里头的情况并非如你所说。”
崔承恩想起来她在禁地的石室里更衣之后一直没能换下,身上是禁地统一的黑袍着装。但那又如何?崔承恩冷道,“就许你卿弈穿得这身袍子,我就穿不得?”
“当然可以。重点是,谁给你的这身袍子,或者说谁接应了你?”崔承恩突然冷峻起来的反应引起了卿弈的好奇,他眯了眯眼睛,不自觉像在朝堂之上面对政敌的时候锋利起来。
他放开桎梏崔承恩下巴的那只手,只一瞬间崔承恩便像条灵活的泥鳅一样从他左臂之下钻了出去,原本就直奔出口逃脱开去,哪知卿弈像是早已料到一样一把将手从崔承恩两臂下穿过,在她平坦的小腹间环绕,将人捞了回来。
他这个举动引得崔承恩激烈的抵抗,原本就没好透的右手使劲儿要掰开卿弈铜皮铁骨般的双臂,虽说收效甚微但卿弈毕竟不想弄伤她,再看她奋力折腾了一会儿之后将人抱上寻常里他小憩用的寝榻上。
一抬眼便看到了崔承恩那有些仇恨的目光,卿弈怔然,这是他当官至今唯一一次猜不透别人的想法。
就这么一愣神崔承恩便大力拍开了他的手臂,道:“拿开你的脏手!”
脏手?
卿弈下意识地查看两手,青葱玉指干净秀雅。
那如果他指的不是他的手脏而是……该死!卿弈的眼神一紧,面上轻松的表情渐渐保持不住了,其实面色平淡的时候他的俊美和秀气显得十分温和还带着一些孤傲。“你知道多少?”
没想到卿弈居然直截了当地开口,既然如此崔承恩自然不愿意再多谈,说破了对两人都没有好处。“够看清楚你这个人了。”
说这一句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崔承恩的眼泪无声地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