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日子是崔承恩万万没想到的,像一只金丝雀被圈养在华丽的牢笼里头,有锦衣玉食、华衣美服还有一群丫鬟簇拥着。
平素里头卿弈都陪伴在身边,连着两日干脆连上朝都不去了,任何事情除了帮右手不灵活的崔承恩换衣洗漱之外,其余的事情都亲力亲为。
他本人不喜好别人靠近,自然而然的以为崔承恩也不喜欢,而他并没有将自己也当作“别人”的自觉,这连番的宠爱已经将崔承恩从受宠若惊的一惊一乍变成习以为常的淡定自若。
几年前有一位卿弈学习时期的同窗携妻儿进京的时候,卿弈还曾嗤笑过他大丈夫如此惧内怕妻如何能成大事?但现下他倒觉得惧内真是一件好事,前提是有这样一个人叫你去宠爱。
就像现在,一边看着笑话本子一边用羽扇为崔承恩扇着风,春末的天气温度已经有些升高了,当然这柄扇骨是锋利的器具,扇面是白孔雀羽的价值连城之物并不只是一个贪图凉爽用的工具。
当然,现下的崔承恩只当如此,瞧着话本子窝在榻上十分舒适。看过了一会儿觉得困顿了,才施施然开口:“许久不曾见王总管,他现下何处?”
“回乡探亲去了,先前不是同你说过吗?”
卿弈瞧着笑话本子的时候比看六部呈上来的奏折还要认真严肃,偏偏他又是个记性极好的人,崔承恩曾见过他一日看十本笑话本子却从头到尾都能将笑话记下来,一字不漏。
现下他又记完了一本,慵懒地舒展一下筋骨,崔承恩不由打趣道:“你这人若是将来不当官,就凭你这一头脑的笑话,去茶馆里当个说书的肯定也能糊口。”
“那不行,”卿弈伸出食指在崔承恩面前晃了晃,“我要开个茶馆让你在里头说。”
“哼,”崔承恩仰着头,微微耸起鼻子轻哼了一声,带着女子特有的娇嗔,“谁说我不当官了?待事情过去皇上为我平反,我一定要继续在朝堂上发光发热!”
崔承恩说得高兴,眼睛里亮晶晶的满是希冀,进京以来虽然诸多磨难,但是她是那种定下信念就要勇往直前,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格。
“唔。”卿弈皱了皱眉,嘴上却没说什么。倏尔起身,拉着崔承恩往外走,“陪我去湖边走走。”
崔承恩一听瞬间扭捏起来,“那你得先放我去一趟恭房才行。”
瞧着崔承恩快速离去的身影,卿弈觉得糙女子有糙女子的好,至少不必费心思去猜她在想什么,尽管不好意思但还是会向自己开口,面红耳热的模样着实可爱得紧。
就是不大聪明……无妨,卿弈心想自己足以弥补她的这一点。
另一头的崔承恩并不知自己正在遭人反复念叨,只觉得鼻头一痒,一个喷嚏将打未打之际突然从拐弯处伸出两只手来,一手抓住她的胳膊一手捂住她的嘴将人拖进暗处。
眼看着前方就有侍卫经过,但她一进入暗处就被完全制服,近在咫尺的人却没能救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