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清早的时候,崔承恩突然从睡梦中毫无理由地惊醒过来。原本为了照看随时发病的自己而留居在同一卧室中的卿弈并没有在他的寝榻上,空荡荡的屋内一下子显得尤为冷清。
一看天色未明,只有冬天一些青色的微光。她披上了刚刚制好送过来的披肩推开房门,李远和魏宇像两个门神一样一左一右立在那儿,见到崔承恩显然没了前一日的惊慌失措。
“天色尚早,姑娘何不再休息一会儿?”
两人往前一站,高大的身躯将出口堵住,竟有些不让她出去的意思。
崔承恩左右张望了一眼,问道,“你们首辅大人何处去了?”
话一出口连她自己都发现里面的不妥,一个未成亲的姑娘家大清早询问男子的去处,她愣了一下面上表情开始泛出一丝尴尬来。
“大人他……”李远眼神飘忽,另一头的魏宇赶紧开口,“大人上朝去了。”
“上朝?”崔承恩眼珠子滴溜溜地转起来,发现其中的矛盾之处,“你二人可知日前太妃于宫中暴毙之事?”
李远不疑有他,回答道,“皇上已经下了诏发国丧,姑娘有何问题吗?”
崔承恩勾嘴一笑,樱桃小口不点自红,本是一张极其秀丽的脸偏偏透出一股子邪恶的因子来,面前两个见惯了自家首辅阴笑的锦衣卫不约而同了想起一个人来。
“这就对了,你二人还不将卿弈的去向说出来?”
两人面面相觑,李远硬着脖子说,“大人就是去上朝了。”
“发了国丧皇家都得茹素紧闭念佛七日,大臣也不例外,如何上得了朝?”崔承恩眼神灵活地在二人只见逡巡,“卿弈深更半夜出门必然有事要瞒着我,你二人如果不说我便自己出门去找了。”
魏宇想起了大人出门前交代过的话,立刻打起了圆场,“首辅大人说现下不能告诉姑娘,之后约了姑娘在城东茶楼饮茶,便会说明一切。”
崔承恩双手环胸,将一身披肩撑得霸气十足,一副容我思考的模样,“何时?”
“大人说时候到了自会差人报信,让姑娘您不必着急,静候便可。”
魏宇相较于李远要成熟老练得多,这话说的滴水不漏叫崔承恩一时也挑不出毛病来。尽管崔承恩预感到这事情处处透着古怪,但是若要硬闯出去光面前两个武功高手就无法突围,况且几个时辰她还是等得起。
“如此,待我洗簌完毕去院子里候着。”
说着便将门从里面合上。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在东边太阳将将露头的时候,有一个童子将信送到。此时的崔承恩正在院中来回踱步、踌躇。
李远和魏宇向她说明了情况,并在府门口准备了一辆蓝色的马车,崔承恩毫不迟疑地上去了,两个人在外头将马车门合上,崔承恩这才发现这辆马车用的不是门帘而是实实在在的木门,像是寻常要出远门的时候用的。
从这里到城东茶楼用不了一炷香的时间,她立刻察觉到不对,从里面往外头顶马车门,车门却被人用粗木棍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