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公主轻咳了一声，正色道：“若果真难以忍受，你们便不应该来向本宫秉明。本宫在你们眼中莫非就不是女流之辈？”
转念想，流月公主觉得若是能凭借这些非议来摆脱掉大业的麻烦也是极好的，因而干脆便冷了一张脸。
下面的人自然知道自己问错了话，可是要这么轻易放过卿奕他们却说什么都不甘心。于是便有人接着道：“大长公主见谅，实在是您的丰功伟德堪比先祖，居于庙堂之上无可厚非，可是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小人儿又岂能与您同日而语？这不是蚍蜉撼树自取其辱吗？”
这是明里暗里在说崔承恩的不是，仿佛人虽说被带到了殿中，可并非她有这个资格，更是将她比作蚍蜉的渺小。崔承恩虽说不是什么有大学问的人，可是这般言语还是听得真切，当下便面上泛起了羞臊。若不是有卿奕在一旁阻拦，估摸着是早已经衣袖一挥毫不留情的离去了。
“吴大人这是如何说话？”卿奕将崔承恩护在身后，他一直是面无表情的模样如今竟然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可这笑意不及眼底仿佛还带着一丝揶揄的成分在里头。
“还能如何说话？本宫觉得这吴大人说得就是实话。姨母对大业确实是居功至伟不需说，岂是别个阿猫阿狗都能相提并论的？”说话的女子声音是从偏室的屏风后头传出来的。
这懒洋洋又略带着幸灾乐祸的语调，崔承恩一下子便听出来了——孝丰公主！
卿奕两脚微微张开架势，摆出一副准备迎战的模样，而他果然也是十分不客气的回道：“依照孝丰公主所言，岂不是也在议论政事？莫非以你的资质就能够同流月公主相提并论了？”
“你！”孝丰公主气急，一时却反驳不了，“自然是比不上，本宫……不过是看不过眼罢了。”
“天下看不过眼的事情太多了，怎不见得孝丰公主为京城的流民遭受欺压之事鸣一声不平？也不见孝丰公主为变成罹难的百姓道一声慰问。呵！”卿奕冷笑一声，接着道，“反倒是热衷于同胞相残，其可怪也欤？”
“本宫可没有这样的想法，不过是……祖制不可废！”孝丰公主显然不及初时的气焰嚣张，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往日里，孝丰公主即便是无理取闹，驸马也会在后头为她打圆场，而今日的封驸马只是朝着殿中看似无足无措的女子轻轻瞥去了一眼，干脆作壁上观什么话都不说了。
“祖制？”卿奕话语里带着轻轻的疑问，不过他并没有真的在问。
崔承恩知道他在上任首辅之前做过纪史的官员，自然十分了解大业自建国以来的历史，这一点自然也不用别人来提醒。
然而偏偏有人不识相，当做他果真是不知情，忙着跳出来显摆似的说道：“自先祖以来，大业皇朝从来没有女子为官或者干政的情况，这一点在皇上在世的时候更是曾经在朝堂之上明确地表示过了。如今，若非是大长公主这辈德高望重之人怎么能有资格入主朝堂。”
“首辅大人莫非连这个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