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官不要这些溢美之词!”卿奕瞬间冷下的脸和那不带任何情绪的声线都在诉说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他的不悦。这种不悦若是发生在朝堂上,不用说也知道有人要倒霉了,尽管现下并非早朝,可是仍旧是没有人会掉以轻心。
不按套路出牌的卿奕已经交太多人栽在这个年轻轻轻的首辅手里,如今便有些杯弓蛇影、投鼠忌器了。
“卿首辅,你这是什么意思?”说话的声音是从远处飘来的,而会这么称呼卿奕的也只有庄将军其人。此番作为外戚他只能坐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虽说距离拉开了但是这种爱在别人伤口上痛踩一脚的个性倒是丝毫没有因为距离而减弱。
“本官为官多年,受到过皇上的表彰无数,现如今本官的所作所为何须再要这些溢美之词?要来何用?是能当饭吃救济得了灾民还是能当衣服穿给北方人民御寒?”卿奕的语气是字正腔圆、毫不含糊,每个字都是那么理直气壮,而且这道理架在国家的高度上好似任何人有任何辩驳都是极为大逆不道的事情。
因而诸位在官场上锻炼得很是圆滑的大臣们皆是以一副诚惶诚恐的心态来接纳这一番话,若不是在这种场合之下,可能为了表忠心都有人会直接跪下来宣誓心中的忠诚。
“首辅大人说得对,无论再多的赞美都无法换做实实在在的好处,都没有办法直接福泽到百姓。那么,咱们便不说了。”
“对!对!有些话确实是流于表面,对首辅大人的看法也不够深刻,这样的话对首辅大人来说只不过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而已。”
马屁拍得好不好确实是一门大道理,至少这些听着顺耳的话能传进卿奕的耳朵里已经实属不易,又要他从这些话中辩驳出一两句进入心里更是少之又少。他给众人的表情永远是不温不火,好似什么都不在意却偏偏什么都逃不过他的一双眼睛。
“本官的心思也就是替大业做些实在事,希望诸位大人也能切切实实地做好一个父母官该做的事情。”他话虽如此,听起来好似和之前的事情毫无关系,然而此时他的话锋一转陡然又联系到之前的事情上。“因而,本官做出了一个两全的决定。”
什么决定?众人是伸长了脖子去探听,唯恐这个决定会对自己不利。
“本官决心未变,仍要为大业鞠躬尽瘁。便只能带皇上贵体出殡之后再同孝娴公主举行婚礼,恐怕要等到一个月之后去了。”
婚礼!?
这个决定快得叫人措手不及,分明先前还是玩笑着说要讨孝娴公主到府上为妻,此番就变成了一句再正经不过的宣言和决定。依照现下首辅掌揽朝中大事的惯例,恐怕他会自己上奏朝廷再有内阁审批下来,这孝娴公主岂非成了他的囊中物?
震惊的人不单单是这些长袖善舞的大臣,还有今日才将将同崔承恩有过一面之缘的人,好比那远处的吴副将,一个视她为仙女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