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那一日立刻到来,无华郡主的父兄顺利入京,那么就有两方势力平分了大业的兵力,此时这个牛脾气的庄将军自然再也不能用手中的兵权做威胁叫他出处受制于人。反过来,这人失去了唯一的优势若是要有靠山便不得不好生抓住自己、巴结自己,这好日子就要来了。
纳兰彰得意地想:反观卿奕这人,手中除了寥寥可数的几只禁军和锦衣卫之外,拿什么来和他抗衡?动动嘴皮子就想从他手里夺走大业天下,未免也太过可笑了……
他越是如是想,心中便越是瞧卿奕不起。瞥过去那一眼好似包含着千万种情绪,无一不是带着小小的得意和一些试探意味。
官场之事好比月圆月缺,都是此消彼长。有人强势自然有人退步,此番小小的博弈纳兰彰必定是占了上风的。卿奕无谓同他面对面做个输赢,况且现下根本就不到做最后输赢的时候。
因而尽管纳兰覃那一头很是着急地握紧了拳头,卿奕也不过轻轻一笑,看着仍然跪在地上皱着一张苦瓜脸的刘御史,饶有兴致地说,“刘三小姐的伤势依本官来看并不算严重,这伤形状好似个口子。所谓女子三从四德最忌讳的便是一个口德,看来刘御史往后要多多注意啊!”
刘御史身形一僵,感觉到首辅这番话里带话好似在暗示自家女儿毫无口德,似乎先前那番口无遮拦的话应是一字不落都进了这首辅的耳朵里。想到传闻中这孝娴公主未册封之前同首辅的关系,刘御史心下一惊,忙是叩拜下去,道,“首辅大人说得极是,下官必定严加管教!”
“呵呵!”卿奕轻轻地掩面笑了起来,狭长的丹凤眼眯成了一条优雅的弧度,里面的光亮更甚,迷人得很。“刘御史不必紧张,本官也只是随意猜测。想到祭天那一日,天上降下神谕来空中惊雷、巨石崩裂、龙烟腾空……这世上啊,果真有许多事情是无法解释却又切切实实存在的,你说是吧?”
“空中惊雷、巨石崩裂、龙烟升腾?首辅,你说的是本宫怎么一点都不曾听说过?”流月公主也来了兴许,她难得主动参与大业的国事。
“此事乃日前祭天时候天神降下的神谕,太子殿下和百官都是亲眼所见。不单单是为大业指了一条明路,更是将孝娴公主送回了皇室之中。”卿奕细细说来,跳过中间部分却不觉得突兀,“所以,说这位公主可是有天神庇佑也不为过。许多民间的流言蜚语都自然而然地销声匿迹了。本官也很是惊讶。”
纳兰彰心想:这民间的流言蜚语为何会销声匿迹,你卿奕会不知道?他虽说极想要狠狠的驳斥回去,将卿奕大脸,可是为了顾全大局毕竟是忍了下来。
“哦?这倒是十分稀罕。”流月公主并不排斥这样的回答,尽管神谕这种事情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唯独不会傻到要去亲自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