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恩心中警铃大作！男子的声音和他强大的气势压地崔承恩快要喘不过气。
“首辅大人，若是那日言论上多有得罪，下官在这里向您赔礼道歉，但是黄光玉的案件可不能儿戏。”
“哦？”卿弈满是揶揄的语气，“崔大人的意思是本官十分儿戏？”
“下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案件的证人只有首辅大人清楚，如今案件已经开过两次堂，证人和证物尚不能随堂呈出，怕是不能服众。”
崔承恩只觉得同面前的人说话相当累，他总是有办法将话题导向利于自己的方向。
卿弈笑了，“崔大人，证人现下确实在我府上，我从未有过阻挠办案的心思。只不过我必须设法保护他的安全，你也知此事牵连众多。”
“可是此事应当由官府来负责，下官也定当全力以赴保护证人周全。”
卿弈弹弹指尖，不知何处拿出一把羽扇轻摇，“唉，本官原想被坊间传作个佞臣实在面上无光，特意主持此案为国家出一份力，崔大人竟连这也不容许！当真是叫本官心寒啊！”
崔承恩闻言大大吓了一跳，见他面容十分诚恳竟不像是在说谎。“首辅大人的意思是……想要做一个好官？”
摇羽扇的手一顿，他狭长的凤眸一眯，“怎么本官之前在你看来，算不得一个好官？崔承恩，你果真好大的胆子！”
“不是不是。”崔承恩慌忙地摆手，光洁的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过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结果又掉进卿弈言语的陷阱里，崔承恩整颗心提到嗓子眼。他拿袖子抹了抹额头。
“首辅大人，下官愚钝，若是您对下官有所不满尽管责罚，下官没有任何怨言。只是案件的紧急性也请大人多多考虑，实在拖不得！”
一把羽扇突兀抬起他的下巴，崔承恩被迫仰高了脑袋，接受卿弈自上而下，从眉眼到唇齿细致而苛刻地审视，卿弈的嘴里不时发出啧啧声，“崔大人可真是一番大义凛然模样，此番前来本官府上，你当是什么？慷慨赴死？”
“古有廉颇负荆请罪，崔承恩，你如此辱骂本官，若是效仿廉颇容本官持藤条在你最柔软处抽打几下，或许此事还好谈！”
最柔软处……崔承恩突然想起自己实为女儿身，怎能学廉颇赤身负荆？不由面上浮现别扭的羞赧。
卿弈见了，以为他怕受这皮肉之苦，不由嘴角扬起蔑笑，“若是不愿，就别装出一副凛然的样子！本官虽是佞臣，却从不虚伪。”
崔承恩有苦难言，只得软声道，“可否换一种方式，除此之外的任何，下官都愿意接受。”
卿弈一双美丽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他，像是在评估他话中的可信度，眼睛里的不信任仿佛是对于他连负荆请罪都办不到的鄙夷，而对于崔承恩来说，这样毫无遮掩的鄙视要比冷嘲热讽更伤人。
“本官不信任何人的承诺，只相信利益交换，”他的眸子精光一闪，“崔大人可愿意与本官做一笔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