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如果指的是钱财……崔承恩面色一变，“首辅大人，实不相瞒下官两袖清风、身无长物。”
“放心，本官不要你的钱。”卿弈上下打量他。
崔承恩将将舒了一口气，猛然想到什么，面色再度骤变并且十分警惕地盯着面前人。
听人说京里贵人有豢养面貌清秀的男童的嗜好！“首辅大人，下官，下官……年岁已大……”
卿弈并不知他所想，“看起来倒是只有十六七岁年纪。”尤其是嘟起的唇瓣显得尤为稚嫩。
崔承恩一听心里久久不能平静，莫非这首辅是真的看上自己？这卿弈本就一副男生女相，行为上也不似李亦非和臣吉这般随性，崔承恩从未见过男子连细微的着装都那么一丝不苟，更加笃定了他喜欢男子。
他不着痕迹地挪开身体。
“大人要的是……”
卿弈一听这话，双眼发出灼灼的热度，像是要将崔承恩烧化了，“你的人。”
崔承恩吓得不清，瞠目结舌的模样十分可笑。一着急竟然嘴上结巴，“大人，下、下官不卖身！”
“噗”“噗哧”
卿弈掩着嘴笑得欢实，胸膛剧烈地起伏，眼睛完成亮晶晶的一道弯月。
他终于知道崔承恩这如临大敌的表情和别有防范的眼神是从哪里来的，原来他竟误会了！竟然误会在这么可笑的地方！竟然，真的把他给逗笑了！
这年头这么有趣的人确实是少见了。两年前那个新科状元李延年，也是个十分有趣的人，只可惜玩了不到一个月就成了一条不会叫也不会咬人的狗。
所以啊，所有的人在官场这条道路上，下场都是一样的，就不知道这个崔承恩能坚持多久？
卿弈一撇嘴，说不出的嘲讽，“三次缄口换黄光玉这个案子。”
注意这里卿弈说得并不是换取本案的证人以及证物，而是这个案子。换言之，卿弈能够保证案件的顺利判决。
崔承恩刚想开口问案件的事，突然想到总管在门外对自己说得话，不当问连提都不要提。“大人，下官不明白。”
对于他迟钝的领悟能力实在不敢恭维，“御前，我要你三次不得开口表态。”
“下官只是正七品知县，并没有机会面圣。”
“这个你无须管，只道答应或者不答应。”卿弈羽扇轻晃，仿佛对崔承恩的回答成竹在胸。
再三权衡，崔承恩还是对他口中黄光玉这个案件感到好奇，尽管脑中反复提醒不可去问，但是那一根倔强的神经屏蔽了一切。“大人，关于黄光玉的事……”
卿弈一挥手打断他开口，“你想要怎么样便能怎样。”
他雪白的羽扇轻轻抵在崔承恩的胸口，仿佛象征性地将权利放到他身上。他的话沉着有力，哪怕是许了一整个天下到手里都让人不觉有疑。
崔承恩不知不觉仿佛受到蛊惑一般，但最后一根理智拉醒他，“我只想要回案件的证人和证物，一切都要凭证据说话。”
卿弈不再开口，目光悠远仿佛对他的话丝毫不感兴趣。
“但是，我同意。”
崔承恩在此处用的是“我”而不是“下官”，他仰着脸看向卿弈俊美的脸，一字一句认真道，“无论你将来要从我这里拿走什么，路总要一步一步走。”
“所以，我答应这个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