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一直为他敞开着,什么也不需他亲手来做,卿弈就像要告诉他两人既然已经达成交易就理应是同一派同一党,而这种党派纠葛令崔承恩十分厌恶。
“首辅大人,下官拜见。”他甫一进去,隔着老远先作揖,一下子就将两人的关系拉成规规矩矩的上下级。
“坐下,喝茶。”
正如卿弈所言,他自己单手执着玉杯,热气氤氲了他整张俊美的脸,眉眼朦胧得如同仙人一般。
崔承恩见到自己左手边的桌上果然放着一杯茶,而他似乎早就遇见自己不会近前。“不了,下官有要事要禀。”
“哦?”他呷了一口茶,从热气中射来凌厉一眼,“要谈正事可以,先将你手里的东西撕了。”
崔承恩着急地不由近前两步,“大人,事关山东府五百万两银子的去向。”
“本官不管那是什么,撕了。否则就出去。”他紧接着话锋一转,“不过即使你不愿意撕,你上交一次本官就退一次,你交一百次本官就退一百次。”
“你!”在崔承恩眼里,这卿弈简直就是不讲道理。“下官还以为经过黄光玉的事情,大人至少还有一点良知。”
卿弈眼睛里射出危险的光芒,“崔承恩!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的一番话,本官就可以罢了你的官让你回义县去种地!”
“大人当然有这个能力,但是大人一定不会!”崔承恩没有像之前一样叫卿弈的气势吓到,不是说心里不在乎,只不过因为王总管的一番话让他突然醒悟过来。
对待卿弈这样的人,一定要挑起他的兴趣。
果不其然,卿弈对他的话感兴趣。“你怎知本官不会?”
“因为大人教会怎么下官怎么用话来套取裘大富的话,大人教下官怎么在公堂上证明黄光玉的罪名。甚至,慕容忍也是大人的人。大人有意要助下官,自然是为了让做错事的人获得罪有应得的惩罚。而下官并没有犯错,大人又怎么会罢免下官呢?”
“呵。”卿弈觉得他的话可笑,尤其是一本正经地猜错。
“本官会教你,因为本官日前和果郡王打了两个赌。其一,本官押你能吃下五十个包子,结果你害本官输出去一座西郊的别院;其二,本官押你这驴脾气必定能将黄光玉斩首示众,这回本官只赢不输!赢回来果郡王封地上一片茶庄。呐,你边上的那壶茶就是今年茶庄的新茶。”
卿弈无视他煞白的面色,笑着道,“本官认为这回能赢少不了你,回头让王总管给你包一些茶叶回去!”
可恶!居然拿他当个赌!拿贪墨大案当个儿戏!
崔承恩垂下头,看不出表情。只知道他身侧的双手紧紧握拳,两个肩膀几不可见地轻颤,极力地忍受胸口的怒火。他的身体里像是有只小兽,若是不小心跑出来一定要将面前这个叫卿弈的人轻易咬死!
半晌,他的手松开了,肩膀也卸下了,长长的、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再看他的眼神带着一点怜悯,“卿弈。”
他唤他。而后者凤眸不敢相信地瞪得老大。
“卿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