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恩同晚娘两人雇了一顶轿子,不知道李亦非当时同晚娘说了什么,再见面的时候晚娘仿佛对崔承恩的情况十分了解,从前从不敢同他对视、同桌吃饭,现在倒是不排斥于他同乘一轿。
所谓男女三岁不同床、五岁不同席。也不知是不是李亦非干脆同她摊了牌?崔承恩一路偷偷看她,卷翘的睫毛配上樱桃小嘴,鼻子又细又长看起来十分清秀。像现在这样梳洗打扮一番之后模样很是俊俏。
兴许他不在府上的时候两人发生了什么,可这二人都不是多话之人。崔承恩叹了口气,晚娘以为他手疾又发作了,急忙将李亦非递过来的药盒拿出来。
“不必了,”崔承恩轻轻压住她取药粉的手,见晚娘不闪也不避崔承恩一下子就明白了,“只要你同我说说李大哥的事情,我的手就不疼了。”
“崔大人,你就别问了。”晚娘咬着樱桃小口,却是不再开口。
轿子很快就到了尚书府门口,门前围了很多人,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原来黄林见今日北燕还巢诗兴大发在门梁上做了一副对子,现下进去的官员人人都提了一副词,像是成了惯例。
黄林大老远就看到崔承恩的轿子,站在府门口最显眼的位置上,崔承恩一落轿就抱手作揖,礼数不敢不全。
黄林显得一副不计前嫌的模样,两手将崔承恩托起,指着府门口围着的大大小小三十几个官员,道,“崔大人,人人都题词了,你不会不赏脸吧?”
“实在对不住,尚书大人,下官手部有疾暂时动不得笔。”
“有疾?何疾之有?严不严重?”黄林逡巡的目光审视着他,一只手竟有直接捏上来的架势。
倒是身后的晚娘顺势就扶住了崔承恩的身子,小手接过崔承恩绑扎得严严实实的右手,“尚书大人,我家老爷昨日被刀割伤虎口,伤口深可见口确实不宜动笔,若要作词大人口述就由妾身来代笔如何?”
黄林阴鹜的眼神略过崔承恩落在清秀的女子身上,他眉毛与眼睛之间的距离近乎没有,看起来十分凶相。晚娘被看得瑟缩了一下,崔承恩将她护在身后,这种时候无论如何都不能将晚娘至于不利的地位。
“尚书大人的文采下官十分钦佩,自以为无论是下官或是内子皆比不上,此番就不舞文弄墨班门弄斧了。”
“哦?原来这位就是崔大人的夫人?倒是从来没有听人提起过,”他的眼光久久落在晚娘身上,竟没有将崔承恩的话放在眼里,“崔夫人倒真是个佳人,崔大人有福啊,这题词不写就不写吧。不过……”黄林最后一眼若有所指,看得两人均是胆战心惊。
“我翻阅了当年科举的卷子,发现崔大人对历史十分精通,今日又是太祖当年御驾亲征的日子,不如崔大人以这段史为我们同僚吟首诗吧!”
听到这里的时候,门口这三四十号人均是十分配合地点头称是,动笔的那几位也停了下来。倒是有几个人面色不对,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