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非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总觉得崔承恩现在特别像一个人,瞧了一会儿突然道,“阿恩,你这样子和昨日来咱们府上的首辅一模一样!”
诶?怎么可能?
崔承恩被他说得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咧开嘴笑,“李大哥,你不要故意转移话题嘛!刚刚分明还在夸晚娘冰雪聪明、行事机灵,我可从未在李大哥嘴里听到过对姑娘家的评价,看来这个晚娘对你来说不一般哦?”
李亦非双颊升起了可疑的红痕,原本只想开个玩笑的崔承恩当下就觉得这个事情倒像是真的了,就不知道晚娘是怎么想!他猛地从摇椅上坐起来,“咱们在说晚娘的事情,难道不应该告诉她这个当事人吗?”
说着崔承恩喊了两个衙役领着晚娘前来,两人将事情向她一说,晚娘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当下就看了一眼李亦非,说,“师爷您怎么说?”
这一眼里包涵了太多东西,李亦非竟不敢对视过去,撇开了头音调窄窄地说,“自然是好的。”
“可要晚娘我平白无故当了崔大人的夫人,往后我的婚嫁可怎么办?”见李亦非有心逃避,晚娘不依不饶上前一步质问他,“若是我将来无人愿娶,师爷是不是会对晚娘负责?”
负、负责?!若不是有伤在身血气不足,崔承恩真的会忍不住叫出声来。女子的言论什么时候也可以这么孟浪,叫她一个姑娘家都忍不住面红了。崔承恩真希望现下自己没有处在这尴尬的境地中,但又十分期待李亦非的回答。
两只乌溜溜的眼睛在两人面前来回转悠,典型的看热闹不嫌事多。
“阿恩,你进书房去!”李亦非矛头直指崔承恩,横瞪过来一眼是难得的严肃,这样的表情只有在抽背《刑典》的时候才会出现。
崔承恩一缩脖子,并不敢违背只好灰溜溜地进屋去,假装进去大声地合上书房的门,实则偷偷开了一条缝,从封里面观察两个人的往来。
由于隔得远了,两人说的话都听不真切,只看到两张嘴一开一合你来我往,想必没有他在场聊得十分融洽。
突然,晚娘激烈地说了许多,垂在身边细白的手握紧了拳头。崔承恩只看得到李亦非的侧面,面无表情的说了几个字。晚娘就垂下头去,两只拳头也松开了,再一看的时候她眼里有浅浅的泪痕像是月光溶化在了里头。
两个人一个看左、一个看右,就这么不言语了。崔承恩叹了口气,轻轻合上门。
崔承恩比任何人都了解李亦非,他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情感的人,而且对于不良于行这件事情尤其在意。看得出来李亦非并非对晚娘无意。他几步走到桌前,镇纸压着白色的宣纸上,他想动笔却发现右手完全无力。
“崔大人。”书房的门被打开,晚娘收拾好心情,推门而入的时候仍旧是平日里端庄温婉的模样,那月光再也找不着一丝痕迹。
“大人,由晚娘陪您前去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