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承恩受伤的第二天,李亦非并不赞同她即刻去刑部报道,况且臣吉自昨夜傍晚离去后一直没有回府。哪知不去惹麻烦,麻烦自动惹上身。
这天一早,黄林尚书府上派人送了拜帖,宴请了刑部官员包括新上任的崔承恩上门吃席。刑部除了黄林以及左右侍郎甘钱和徐若离两人,其他连同崔承恩在内零零总总一共有四百零七人。
这次的宴请除了主事、司狱、司库、库使、笔帖式、经承外尚有一百十五人与会。而这样大的声势和排场仿佛就是为了给崔承恩一个不可不去的理由。
崔承恩本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赴黄林的宴会,宴无好宴。但是李亦非并不这么认为,只不过臣吉不知去向的话府上并没有其他人可以在途中照应一二。
“你想想看,胡宇怎么会对案件的情况如此清楚,主案人是你,涉案的是黄光玉、晚娘,我们没有对胡宇透露过,那么只有可能是黄光玉那头出了问题。”
李亦非的推测其实崔承恩也已经想到,只不过他不想做自投罗网之人。“李大哥,既然你也清楚黄林有问题,为什么还要我去赴宴?”
“长久以来我们都很被动,任由别人设计,吃得暗亏也已经够多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不离崔承恩受伤的右手,是个人都听得出他说的暗亏指什么,“从现在开始,我们要主动出击,就看看这黄林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嗯!”崔承恩重重地点头。既然李亦非这么说自然有他的道理,从买官开始他听李亦非的话就没有错过,“李大哥,若是黄林在宴会中加害于我呢?”
“不会的。帖子上明说了与会的人尚有一百十五人,他若要加害于你单独找你一人赴约不是更好?依黄林的性子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必然不会出手,我看他这次大费周章弄这一出……”李亦非拇指和食指轻轻捻了捻,“他极有可能从胡宇口中得知了什么,找你过去试探一番。”
崔承恩与李亦非谨慎地对视了一眼,崔承恩更是小心地四下张望了一阵,确定没人之后才凑近李亦非身边,一双大眼睛挤眉弄眼十分滑稽,“是不是那个事情?”
“有可能。”
崔承恩一下就歇了气,病恹恹地躺倒在摇椅上,“那就糟糕了。”这种事情最容易查证了,到时候几个人把他捉到立刻就能见分晓。
李亦非倒不像崔承恩那么悲观,“黄林仍要试探你就说明他自己也不确定。这样,这一趟你带着晚娘一道去,要是有人问起,你就说她是府上新娶的……夫人。”
“不行,开堂那一日这么多人都见过她。”
“晚娘一直都带着面纱,那日谁也没见着她真面目,也没有人知道晚娘独身一人,机缘巧合就这么留在咱们府上了。”李亦非的话匣子一开就合不上,“况且晚娘冰雪聪明,行事又机灵,臣吉不在你带着一个女子一同去,很多事情都可以相互照应。”
这几乎是这几天李亦非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了,有古怪!
崔承恩挑起一边眉毛瞧着他,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挑眉,只知道自然而然就这么做了。李亦非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