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峰并不惊慌,他很冷静地看着楚江,声音有些冷:“楚将军带领大军而来,深夜包围我们,这是何意?”
楚江努力地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姿态放得很低:“石将军千万不要误会,我们绝无恶意。将军你们是灵武王的人,谁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对你们不利?我楚江第一个不答应。陛下让我过来也是帮助你们,石将军你看我们是不是按照陛下和吕都督的意思办?”
“不行!我只听从吕都督的将令,你这圣旨还是去对都督宣布吧!只要都督来说一句话,末将绝不含糊”石峰果断地回绝了,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楚江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他愣了好一阵才说道:“将军你这样可不好吧?这是陛下的圣旨,你这样公然违抗,哪里是做臣子的本份?只怕就是吕都督也不会如此不顾君臣大义。”
石峰冷笑了一声,不屑地说:“楚将军,别拿圣旨来吓我。请你转告天安公主,吕都督可是灵武王的亲姐夫,从王爷小时候就从来没有离开过。要是都督出点什么差错,你们应该明白灵武王会有多么愤怒。都督回来,他要怎么办我们马上执行。”
楚江有些尴尬地笑了笑,尽量让自己语气不那么生硬:“将军说笑了。吕都督在城里酒醉饭饱的,陛下对他那是盛情款待。看你都想到哪里去了?陛下和灵武王是你我的上司,我们作下属的还是守本分的好。军令如山,将军还是不要执拗。”
“楚将军,你就不要再费口舌了。没有都督军令,石峰这里你一个人也休想带走”石峰一摆手,斩钉截铁地回答,一下子将话说死了。
楚江脸色大变,阴森森地说道:“你这是铁了心要抗旨不成?你还是我大周的臣子吗?抗旨是要掉脑袋的,你不要忘记了你的身份。”
“哼,我就是灵武王手下一奴隶,能有什么身份?你有事找我主人去吧,我一个奴隶做不了主。”
现场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毫无疑问双方谈崩了。九昌侯在边上心惊胆战,害怕石峰顶不住。
楚江何曾受过这种气,见软硬兼施都不行,他也不再装了。大声说道:“将军可要认清形势,陛下金口玉言,可不是臣子们想不听就不听的。”
“小人孤陋寡闻,没有见到过陛下。只知道有灵武王爷和都督,你让他们随便哪一个说句话,我马上照办。其他的,就是天王老子,小人也不听。”
楚江大怒,一把握住刀柄,指着石峰吼道:“你放肆!今天可由不得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石峰也大怒:“西川军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指手划脚,这是灵武王的亲卫军团,要想动手先好好掂量掂量。我再次警告有些人,胆敢伤害吕都督一根汗毛,西川军决不会放过他!”
楚江气得够呛,大喝一声将刀抽出来大半,又一下子狠狠地送了进去。他指着石峰骂道:“本将军是看在灵武王面子上才来找你的,不然就凭陛下一纸命令,你这样无礼,早就砍了你。”
石峰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楚江也拿他没有办法,一挥手带着几个卫兵气势汹汹地离开了。
九昌侯几步上前,双手作揖向石峰大礼参拜:“将军大恩,我等终生不忘!”
石峰急忙扶他起来,恳切地劝道:“侯爷千万别相信他的鬼话,都督绝对不会同意将人交给他们的。现在麻烦了,都督肯定遭他们扣押了。对方人多势众,已经将我们包围。传令下去,准备战斗。只是下一步不知道如何是好?”
“现在这情形只有拼死抵抗了,军中有灵士吗?赶快把情况报告给王爷,只有他能够阻止天安公主了。”
“没用的,王爷进了废墟,那里面太危险,我们也不能打扰他。现在只有报告大都督了。但愿他们没有那个胆进攻我们,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他们还在说话,最外边就响起了呐喊声。石峰和九昌侯脸色都变了,石峰喃喃地自语:“他们肯定是疯了,进攻王爷的贴身卫队,他们想干什么?就不怕天下再乱吗?”
信阳城南一时间火光冲天,杀声大噪。亲卫军团六万多人,全是精锐之师,楚江带领的也是久经沙场的西北悍将十多万人。西川军个体的战斗力还是要强多了,这是一只完全由武士组成的队伍,楚江凭着人多势众双方僵持不下。
深夜视线不明,西川军万箭齐发,让楚江损失不小。但他没有选择,必须尽快结束战斗突破防线带走江南俘虏。所以他毫不顾惜人员死伤,命令士兵发起猛攻。
过了半个钟头,双方开始短兵相接,最惨烈的搏杀展开了。亲卫军团人数虽然只是对方的三分之一,却毫不退让。江南贵族们也明白胜利就可以活命,失败就是死路一条。他们比其他人更加拼命,
楚江一次又一次的冲锋都被挡了回去,一场突如其来、莫名其妙的激战惊动了各方,也震动了天下。
醉醺醺的吕安让冲天的火光和震耳欲聋的喊杀声惊醒了,他一下子从床上翻身起来,大吼道:“卫兵,卫兵。”可是身边哪里还有一个卫兵,他的护卫早就让人给关押起来了。几个侍女急忙上前,被他一下子撞倒在地。
吕安冲出房门,看见的是一群全副武装的侍卫。吕安大吼道:“我的人你们弄到哪里去了?外面在干什么?天安公主她要干什么?”
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但他知道一点,这回坏事了!
天安公主也惊动了,她倒是还没有休息,正在等着楚江的结果,没有想到等来的是冲天的喊杀声。都是从战火中拼杀出来的人,自然一听就明白了外面是怎么回事了。
“楚江在搞什么?怎么会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天安公主怒了,这阵势分明是两军对垒,你死我活啊!她可慌神了,原本希望趁混水摸鱼,现在却打起来了,那可是灵武的贴身卫队啊!
她正往外走,高平急冲冲地跑了进来:“陛下,这是怎么回事?南面是吕都督的人马,和谁打起来了?”
“高将军,现在麻烦了。楚江他们给我建议,以吕安的名义将江南的降将弄到我们这里来,我就同意了。万万没有想到楚江怎么会和他们打起来了呢?你看事情到了这地步,该怎么办啊?”天安公主也急了,自己的军队进攻灵武的卫队,她想着就头大了。
高平一下子愣住了,搞了半天,天安公主这是给吕安摆的鸿门宴啊!而且害怕自己坏事,把自己也蒙在鼓里。
“陛下,你糊涂啊!再怎么急着想报仇雪恨,也不能向灵武的卫队下手啊!你现在怎么向灵武王解释?”高平从来没有如此着急,两位至尊的队伍打起来了,后果想都不敢想。
两人急急冲向南门,正碰上拼命闯出来的吕安,明白自己上当了的他怒火中烧。
他指着天安公主大骂:“好你个小娘们!老子把你当自家弟媳,你把老子当猴耍,背后下刀子要端我老窝。”
高平见他怒不可遏,上前劝解:“吕都督,不是你想像的那样。”
“你给我住嘴!还想骗我,我吕安把你高平当弟兄,你把我当傻子。从今天起,我们一刀两断,西川军与你们各走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