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衣忽然双手抱住了紫菱的肩膀,几乎要把她弄疼了,摇晃着她,:“你在说谎。”
“我没有!”紫菱几乎要被这如狂风骤雨的摇晃而散架,好不容易挣脱了他的摇晃,生气的给了他一巴掌,“够了,你可以滚了!”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冷凝了,紫菱也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会这般剧烈的反抗他,愣愣的看着他。
蓝衣的眼眸里最后的一点光随着紫菱的冷漠也淹没在黑暗中,他退后了一步,看着紫菱的眼神如此的复杂,怨恨、冷漠、愤怒、各种感觉交杂在一起,却始终再没有一句话。
终于,他转过了身,背对着她,冷冷的说:“本尊,会如你所愿。”
这一别,是不是就不再相遇了?
紫菱看着他的背影,想要上前,却还是咬紧了牙,淡淡的笑着:“那么,再见。”
紫菱奔到柜子前,打开了柜子,从中翻出来一个锦盒来,从锦盒里拿出来了那张婚书,而后递给了他。
“薛紫菱!”蓝衣见紫菱这么做,忍不住红了眼睛,变的十分的可怕。
他可以容忍她不理会自己,可以容忍她打他骂他,但是,他不能容忍将他们的婚书拿出来去要挟一个结束。
紫菱强忍住内心的伤心,看着地面:“我们从今以后不再是夫妻,你走吧。”
“你再说一次!”蓝衣红着眼睛看起来像一个魔王,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
紫菱虽然害怕,却还是倔强的盯着他,说:“我们不再是夫妻了。”
他的身体此时冰冷的可怕,浑身散发着可怕的气息,他的两只手如同铁钳一样紧紧的掐住了紫菱的脖子,但只是触碰,却并没有用力。
终于,蓝衣在盯着紫菱看了几秒之后,将她推开来,重重的将她摔在了床上。
“薛紫菱,你可以做任何事,但是你要知道,你活着是本尊的玩偶,死了也是,想退婚,除非你灰飞烟灭!”
蓝衣生气的拂袖,走到窗前,又补了一句话:“即使一生不见。”
肃穆的帘幔一层一层掀起,蓝衣冷着寒霜脸走向自己的案几,周边的侍女与随从看了都不敢说话。
他走到案几旁,怒火还在燃烧,只是因为刚才面对的是怀着身孕的紫菱,所以一直隐忍。而现在,紫菱的那一句句话如同针扎一般让他难以忍受。
“轰”的一声,他将案几翻到在地,而后,整座宫殿因为他的震怒开始抖动起来。
“糟了,太子殿下真的生气了,怎么办?”一旁的侍女与侍卫不禁慌乱起来,太子殿下的愤怒若真的爆发起来,那可是难以收拾的一场灾难啊!
人与鬼怎么了?人鬼就不能相爱吗?他是鬼王的儿子又怎么了?难道在人的心里,鬼就是如此阴暗,遭人厌恶吗?所以不能在一起吗?
这个女人居然敢嫌弃他的身份!
“快去告诉阎王,太子殿下回来了。”一旁机灵的侍卫已经悄然的离去。
“太子殿下,您看您刚回来,阎王已经等您很久了。”侍女怡梅走上前去,将一杯清润的茶水端给蓝衣。
“本尊已经不是太子殿下了。”注意力被转移了一些,大地停止了抖动。
“额,虽然、如此,但您终究是阴冥的太子,这是没有人可以取代的,阎王一定会让您复位的,您别担心。”
“本尊从来没有担心这些,本尊也并不在乎。”蓝衣摆手让身边的人退下。
一旁的怡梅皱着眉头担忧:“太子殿下,您真的没事吗?为什么只有您回来?太子妃她——”
“以后不许再提起那个女人。”不等怡梅将话说完,蓝衣早已剑眉一挑,回头发狠的看着所有的人,当下,无论婢女还是侍卫全都低了头,识相的往门外撤去。
偏偏在这时候,一个人从门外往里面奔来,刚到蓝衣身后猛的住了身体,跪下来就说:“太子殿下,不好了,您还是快点离开吧!”
“发生了什么,如此慌张做什么。”蓝衣微带讶异,却眉目中尽是威严与沉稳,倒是刚才的愤怒收敛了不少。
那鬼差跪在那里,慌张的说道:“阎王知道您回到阴冥,正要找您呢。”
“是吗?不是已经将本尊贬为庶民了吗?找本尊做什么。”
“话是如此,但您也没有给您的父王台阶下啊,他自然要那般做了,但是现在阎王来却是气势汹汹,恐怕是要追究责任来了。您还是快点离开此处为好。”
“真是好快的通风报信。”鬼差的话刚说完,屋子外已经响起了阎王的声音,接着又是身后侍卫盔甲的声音,听来就知道来的人不少。
“父王如此兴师动众,又是为何?”见阎王驾到,蓝衣却并未走上迎接,只是站在了原地行了礼。
阎王见状,生气的将胡子都快吹起来,一拂袖,前方出现了他的龙椅,他便坐在了上面,颇为不满的看着漠然的蓝衣。
“身为太子,居然为了一个凡间女子说私奔就私奔,没有一丝担当,该当何罪!”多日来他一心等自己的儿子回来悔过自新,却不想一点音信皆无,这令他大动肝火,之所以隐忍不发,就是在等这一天!
“儿臣已经是庶民,何罪之有?”蓝衣冷冷的回答。
阎王将手狠命一拍,呵斥蓝衣:“来人,给本王拿下这逆子!”
阎王一声令下,两个侍卫已经上前要将蓝衣拿住,但蓝衣却瞪了那两名侍卫一眼,发红的眼睛立刻让侍卫腿软了下来,居然情不自禁的瘫在了原地。
所谓不出手已经放倒一干人等,说的就是蓝衣,他的无声的力量正在被激发,而这种能量并不是所有的鬼物都拥有的,有的是天赋异禀,而有的则是后天依靠了浑厚的法力修为而成,显然,蓝衣属于天赋异禀,无鬼可以奈何。
阎王看在眼里,愈发震怒,心想自己的儿子居然用此来震慑老子的手下,这不是杀鸡给猴看么?他怎么能不更加生气。
“你这个不孝子,你是不是要气死你的父王我!”阎王虽有过人法力,但还是没有亲自对蓝衣开杀,只是一手指了蓝衣,气的浑身发抖。
“有什么就好好说,儿臣听着就是,何必动手擒拿儿臣。”蓝衣收回了无量之力,一切不再颤抖,恢复自如。
阎王气的不轻,对自己这个不听话的儿子是又气又急,站也不是,做也不是,最后一跺脚,对蓝衣道:“今日你犯下如此大错,罚你去先省苑面壁思过去。”
“儿臣不知哪里有错。”蓝衣若顽固耍横起来,也是一绝。
阎王抚头,甚为头疼,不过他却转而问蓝衣:“怎么,你是要本王去把你私奔的那个女人找来吗?”
这一个“找来”可没那么简单,找来,不过是一个客气词而已,背后的用意就再明显不过了:你小子要是再不听话,我就拿你的女人开涮!
果不其然,蓝衣听了先是一愣,接着急切的怒道:“父王,你要对她做什么!”
“人类说的没有错,自古以来,红颜祸水,此话不假,若不是那个女人勾引你,你也不会犯下这样的糊涂,撇清了太子的重任去私奔,此女不可留!”阎王狠下了决心要收拾这个红颜祸水。
蓝衣立马阻止:“不可!”
“为何?”
蓝衣尽可能让自己变的冷漠起来,道:“儿臣的事情与那女子无关,一切都是儿臣的事情,父王责罚儿臣就是了。”若父王将紫菱找来,让她吃的苦又岂是一般常人所能忍受的,依父王的做事狠绝风格,让她灰飞烟灭也是有可能的。
“一派胡言,你休想蒙蔽为父!”见自己的儿子至今还在袒护那个女人,反倒更加重了阎王要惩罚紫菱的决心。
“父王,您身为阴冥的首王,如何能做出昏聩之事,若你因儿臣之错去惩罚无辜之人,恐会玷污你的盛名,传到外界,也会引起上天责罚,儿臣已经知错,愿意承担所有罪责,还请父王成全。”说着,蓝衣果然自发的跪在了阎王面前,不再多言。
阎王听了蓝衣的话,气缓一些,想想也有那么一点道理,虽然他也知道这是蓝衣在袒护那女人,但面上总要过去吧,他自打算先略过此事,便恢复了一贯的威严,严肃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蓝衣道:“逆子蓝衣,不承王责,忤逆冥规,私闯人间,与女私通,其罪不可恕,特鞭笞削骨,罚在先省苑面壁思过,以儆效尤。另此事唯宫廷自知,外传者,一律挫骨扬灰!”
“谢父王。”蓝衣伏身领命,站起来后随侍卫清然而去。
“阎王,这……惩罚未免太重了吧?”鞭笞还能理解,若是削骨的话,那可不仅是削去法力大半,且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一旁跟随阎王多年的三眼不免为蓝衣捏了一把汗。
阎王看着蓝衣远去的背影,道:“若不能承受,也非太子人选了。”
“那人间女子该如何处置?”三眼并不肯放过紫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