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点,本以为是最想见的,但在远离黑暗之时,反而更陷入深渊。
“滴滴”视觉未曾使用,听觉已经细细捕捉到了仪器的声音。
紫菱多么不想醒过来,却在倏忽间感觉到一只大手的抚摸,她骤然的睁开眼睛,进入眼帘的人令她一震。
“怎么是你?”紫菱看着披散着长发的夫差,只感觉寒意升起,想要蜷缩的更紧。
夫差就那么带着鄙夷的看她,微带嘲讽的说:“认错了人不道歉就算了,怎么,救了你也不道歉吗?”
紫菱已然不记得昏迷前在喊的名字,只是迷惘的看着夫差:“我需要你救吗?”
“难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需要吗?”夫差拂袖,起身,“不过奇怪,跟着你的那个僵尸怎么不见了呢?”
紫菱紧张起来自己的肚子,想要下床,却发现自己的手上还扎着输液的针,还有奇怪的她搞不懂的医疗器械。
“我要离开这里。”紫菱要把针拔掉,却被迅速移来的夫差所阻拦,他近在眼前的英俊的脸让紫菱恍惚的后退。
“不可以。”夫差发力按住了紫菱的手。
紫菱不解:“为什么?”
夫差带着一点威胁的口吻:“说了,救命用。”
“救命?估计救的也不是我的命。”紫菱忽然发现一丝红色的液体正远离着自己的肌肤,她大惊。
但夫差却不肯放过她,牢牢的握住了她的手腕,那机器似发了疯一般,快速的吸走她体内的鲜血。
“你要做什么!你这是谋杀!”紫菱挣扎起来,试图拔掉针管逃跑。
但一切都没有用,在夫差递了眼色给下人后,机器“嘀嘀”声停了下来,而与此同时,紫菱感觉身子越发软的站不起来了。
“你——为什么要收集我的血液?”紫菱终于可以拔掉针管,看着冷笑不已的夫差。
一袭白衣的夫差看了看侍从递过来的血制品,而后满意的点点头,又看向紫菱:“这与你有什么关系?”
“那你快点放我走!”紫菱刚要站起来,却又因为体力不支再一次跌坐在病床上。
这里是哪里她都不清楚,只是阵阵的害怕笼罩着她,让她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夫差却只是看她一眼,什么也不说,走到门口,对侍卫说:“看着她,不许让她逃跑。”
“是。”
门被关上了,紫菱跑了过去,开门却无济于事,又到窗边,才发现这里原来是紫薇山庄!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夫差身边为什么忽然多了这么多穿古服的侍卫?夫差将自己抓过来要做什么?
她着急可是却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想来想去都觉的是因为郑旦的死。
但是郑旦已经灰飞烟灭,为什么夫差要她的血,还说用来救命,到底救谁的命?
她想不明白,只觉的脚跟软的站不住,不得不回到床前坐下来。
紫菱低下头来,抚摸着肚子,轻轻安慰小宝宝:“别怕,妈妈一定会想办法出去的,想一想,怎么办呢……”
夫差出来之后,见文伯走来,便停下来。
“这些够吗?”夫差问。
文伯摇摇头:“显然是不够的,想要郑旦娘娘复活,还需要很多。”
“那就让她血债血偿!”夫差回头看着那扇门咬牙切齿的握紧了拳头,恨意充满了他的整个身体。
文伯继续道:“想要让郑旦娘娘复活的话,您其实也可以借她的身体……”
“借她的身体?孤不要她玷污孤的王妃,还是个孕妇。”说话间无限鄙夷的眼神显露无疑。
文伯若有所思的说:“替身也只有这女子的身体可以,正是因为她腹中的阴阳胎才改变了她的体质,若不用便要重新塑造一个身体了。”
夫差点头:“这也正是我们用血的目的。”
文伯问夫差:“大王,您确定要先做这件事吗?老奴认为还是您尽快恢复原身要紧,以图大计。”
夫差沉吟半晌:“文伯说的有理,但王妃对孤一往情深,孤不可辜负她,现在已经得到罗刹女的帮助,在推进孤的原身恢复同时,孤也要为王妃做一些事情。”
文伯拱手道:“大王一向重情重义,老奴敬重,这件事就交给老奴,老奴一定着人寻到最适合塑造娘娘身体的材料,尽快完成大王的心愿,让大王与娘娘重得圆满。”
夫差点头,似有感慨:“文伯,孤亦知此事难比逆天,不急,慢慢来,只是不明白缘何这么早便要取血相用。”
文伯才解释道:“大王有所不知,老奴在人间待得时间久了,素日也累积了不少阴阳大法,此逆天还魂术乃是血术,需要在寻找到肉身前便注满整个人形棺里血,而后让塑成的肉身浸入其中,再加入若干难得之物,埋于老奴测算的至阴至寒之地等待九九八十一天后,方可塑魂三分之一。”
“那剩下的三分之二呢?”夫差又问。
文伯道:“剩下的三分之一,恕老奴冒昧请求,还需要取大王的七魂之一,六魄之一打入娘娘体内,再寻一等一的上色女子十三名,用阴阳之术灌入娘娘体内她们的精髓,方成余三分之二之功。”
夫差听后,道:“无妨,孤已知晓,你可大胆去做。”
“老奴先替娘娘谢过大王,老奴在世多年,也听闻西方《圣经》中有一句话,言:‘骨中骨,肉中肉’形容男女之情,大王果真视娘娘如‘骨中骨,肉中肉’,其情感人啊。”
夫差大悦,道:“孤所为乃于情于理所合,孤只盼与旦重回吴国年代雪耻,一统天下。”
文伯颔首微笑:“大王之愿,定会实现的,老奴先退了。”
夫差应允,待文伯走后,他回头又看黑暗之中那扇关紧的门,不知为什么,他总是这样会无意识的关注那个女人,这让他难以心安。
从怀里取出一只碧色含血的手镯,那是郑旦的专属之物,夫差看了又看,略觉心定,才移动脚步离开了。
只有紫菱这边还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原本打算逃跑的她在扒窗户的时候被开门的侍卫逮了一个正着,反而将她两手两脚都绑缚在了床上,再也动不了了,眼看着那侍卫重新将黑色的窗帘拉上,屋内重新又陷入看不见的黑暗中,紫菱都有一些绝望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又打开来,紫菱看到侍卫进来就紧张,心想:“难不成这侍卫又来取她的血吗?
正在想的时候,看到侍卫身后又来一人,居然是夫差,紫菱的紧张呈直线上升:这个活死人,怎么又来了!
“听说你想逃跑,所以孤来看看你。”夫差主动先开了口,还带着一丝微笑。
紫菱一紧张,马上呵斥道:“不要靠近我,赶紧将我放了!我要回家!”
夫差却未听她的话,径直走过来坐在了她的身边,看着她苍白了的小脸,摇摇头,说:“不靠近你又怎么能放你?”
“你真的要放我?”紫菱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半信半疑间天真的带了一丝的惊喜,都被阅人无数的夫差看在眼里。
只见夫差右边的嘴角向上一扬,说:“你还真是天真的可爱。”说着,伸出了一只大手来抚摸她的脸。
奇怪的是,夫差的手居然不是冰冷的,而是有一点温度的,他是怎么做到的,难道这就是活死人和死人的区别吗?
“别碰我!”紫菱现在还想得起初次在棺材中见到他的情景,他突然而来的亲吻还让她觉的恶心不已,而今又靠近,更让她毛骨悚然。
不知道为什么,她居然偏偏对这个活死人的夫差恐惧的更多,而不是作为僵尸的蓝衣。
蓝衣,想到蓝衣,紫菱的眼里蒙上了一层灰色的阴影,眼睛垂了下去。
不想,夫差居然大手捏了她的小脸,发狠的道:“和孤在一起,不许想别的男人。”
“你——你怎么看出来的?”稚嫩的紫菱在夫差的眼里不过像一只小鸡一般,一眼便可以看破她那单纯的想法。
“孤就是知道。”夫差放下手,打量着紫菱的身形,他那直接的眼神,让紫菱恨不得躲起来。
最后,夫差的目光落在了紫菱的肚子上,问紫菱:“这个孩子是那僵尸的吧?”
紫菱忽然感觉危险在靠近,一口否定:“当然不是。”
“不是?”夫差阴冷的目光让紫菱又起了凉意,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总让她觉的那是死去的人忽然之间睁开眼睛的令人惊悚的死亡之眼。
紫菱尽可能的让自己沉静的说话:“我和他只是很好的朋友,仅此而已。”
“好朋友?”听了紫菱的回答,夫差冷笑,“若是被那僵尸听去,不知道该有多么伤心吧?”
“他在哪里?”紫菱果然很轻易的就上钩,直直的发问。
“瞧,你的狐狸尾巴马上就露出来了。”夫差突然逼近了她,勾起了她的下巴,看着她的唇,倒有一种久违的欲欲跃试,“你还真是一个诱人的狐狸,让人有种想要尝试的欲望。”夫差幽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