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陆霄的到来，慕以安十分惊讶，以至于她站在门口愣了很久才让陆霄进门。
“忘了拿钥匙了。”陆霄一边说着，一边将外套脱了下来，自己走进洗手间洗了手再次出来。
“吃了吗？”慕以安踟蹰着，看着陆霄的架势好像不会呆一会就离开，所以问道。
“没。”陆霄直言，眼睛已经看到了桌上慕以安摆的二人烛光晚餐。
屋内餐厅的灯光被慕以安调到了几乎近昏暗，在餐桌上摆着一对蜡烛，在长餐桌的两边，一处放着一份意大利面一份牛排，另外一处也是如此。
刀叉用了一副，对面一副整齐的摆放着。
中间红酒已经用醒酒器醒好，一盘蔬菜沙拉，一盘水果沙拉，一份牛奶芙蓉蘑菇汤，若干面包片。简单的西餐，却因为都是两人份而显得格外隆重。
陆霄站在原处望着餐桌上的这些，疑惑的看着慕以安，“为什么是两份？有人过来吃饭吗？”
慕以安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我想着做两份吃，看起来不太寂寞。”
说着，她抬起头来看着陆霄，“你今晚有没有约，如果没有，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陆霄愣了一下，而后点了点头，入座，拿起刀叉，吃起来另外一份牛排。
牛排的软硬刚好，陆霄切了一小块入口，又抬起头来望着慕以安说道，“我从来没有发现过你的手艺很棒。”
“确实，你也很少回来。”
慕以安笑了一下，陆霄脸上并没有生气，也是笑了一下。
两个人又各自低下头来，吃着晚餐，没有再多说些什么，然而气氛中并未显得尴尬，反而有着一丝莫名的和谐。
吃完晚餐，两个人坐在了沙发上，屋内的灯光仍旧昏暗。
慕以安这才想起来，陆霄回来之后，她还没有问他回来做些什么。
“你回来做些什么？”
“你怎么不问我今天让你去处理的那几个玩伴的事情？”
几乎是同时开口，前一个是慕以安，后一个是陆霄。
慕以安笑了一下，陆霄并未回答，她便开口道，“因为口罩女是吗？在美国被拍到那个。”
她很聪明。
陆霄的唇畔扯动一下。
笑道，“那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吗？”
他还是无法告诉慕以安，他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其实，是来和慕以安离婚的。
所有人中，他以为他最好面对的就是慕以安，却很意外的，最近越是靠近她，伤人的话越说不出口。
慕以安想了一下，说道，“你说我该问些什么？问那个口罩神秘女人是谁？你既然把他遮挡的严严实实肯定不想被人知道，即使知道的话，你也会解释，这是你的新欢。”
慕以安笑着说道，“所以，问与不问，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无论她是谁，都和我关系不太大，因为你向来新欢不断。”
陆霄的笑了一下，“这就是我在你心目中的印象？”
“不。”慕以安忽然站起身来，朝着餐厅的方向一边走，一边回头说道，“你在我心中的印象用两三句话可说不清，你毕竟也算是我爱过的人呢。”
慕以安走到餐桌旁拿了两个高脚杯，将醒酒器中的红酒倒出来，刚刚两个人吃饭，谁都没有喝红酒，如今在这样的氛围里，干聊天却显得尴尬。
她举着红酒杯缓缓的走到陆霄面前，摇曳着红酒，让它从杯壁充分滑下来，递给陆霄一杯，才轻轻笑了，抿了一口酒，说道，“敬你。”
陆霄端起红酒杯来，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慕以安，我们还有半年的契约，婚姻便到期了，那个时候你会怎么办？”
慕以安望着红酒杯，若醉了一般，又抿了一口说道，“辞职，离开ER，要么找个工作，要么自己做点事情，努力养活自己。”
“还有呢？”陆霄的声音不辨情绪。
“还有……”慕以安停顿一下，想了想，“还有就是不再随便的谈论感情，也不再为了钱出卖自己，等到遇见爱的人，以爱的名义结婚。”
说完，她都觉得自己这话似乎太矫情了些，将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陆霄看着慕以安，继续开口，“如果，我要是现在和你离婚，你会做什么？”
“就把刚刚所说的一切都提前。”
慕以安握着杯子的手明显的停顿了下，迟缓了十秒钟，才说道。而后，看着自己空空的杯子，没有抬头看陆霄。
空气仿若凝滞了一般。
这一刻，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好像都在等待着对方开口。
轰隆……
一声闷雷适时响起来，闪电划过瞬间照亮了屋内，又瞬间归于沉寂。
昏暗中，陆霄静静开口，寡淡的声音传了出来，“慕以安，我们离婚吧。你有什么条件，可以找严庭谈清楚。这是离婚协议书。”
陆霄将离婚协议书甩到了桌上。
慕以安一秒钟大脑一片空白，而后便迅速说道，“好。”
整个人上前一步，接过陆霄手上的杯子，“我帮你再去倒一杯红酒，我们好好喝一次。”
拿陆霄的杯子，触碰的瞬间，杯子没拿稳，整个杯子里还剩的半杯红酒都洒向了陆霄身上，瞬间衣服就脏了，陆霄的手臂上也都是。
“你赶紧去洗洗，我来收拾……”
慕以安慌乱无措的指挥，却尽量让自己表面上看起来很镇定。
陆霄站起身来，朝着洗手间走去，去处理自己身上的红酒。
待陆霄刚一离开，慕以安便飞快的将红酒杯放到一旁，找出手机来，给言点点发了短信：陆霄和我谈离婚了。
她不敢打电话，她不知道如果打电话自己控制不住情绪，会做出什么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