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千年之泪的事,琉璃说她还需要查一下。虽然现在知道这千年泪是由万灵骨流下的,但具体是因为什么流下的,又到底有什么用处,众人是一概不知。还有,关于他们是怎么被吸进钱清的右眼的,琉璃的答复是,封印松动。可钱清总觉得,事情应该没有这么简单。毕竟按照琉璃之前的说法,她眼睛的封印松动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怎么以前每次都只是多个什么技能,这回直接把他们都吸了进去。
其实,这次拜访奇珍斋,有太多的事需要仔细查一下。原本是来解决自己眼睛的问题,没想到却牵扯出一串儿更莫名其妙的问题。且不说这千年泪,就是连她右眼到底是怎样一个情况,琉璃也没有给她一个具体的答复。只是说会帮她再多方打探一下,可具体是怎么个多方,如何打探,她却又没有给个准确的说法。就连答复的时间都只是说,有消息了自会上门告知。
不过,总算知道自己的眼睛暂时没有什么大碍,这趟也算是没有白跑,钱清悬着的心也算稍稍有些安慰。在和琉璃作别后,钱清和莫道长原本想着在上一趟落尘冢,看看能不能从师伯那儿得到点儿什么别的消息。可一通公司来电话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两人只好匆匆忙忙地赶回公司。
电话的内容是:有人想要解决一个困扰了自己家族数百年的诅咒,情况复杂,速回。
说起诅咒,钱清瞬间就想到了那些关于珠宝的诅咒。那些罕见的奇珍虽然耀眼夺目,但却致命。那些它们的拥有者非死即伤,有的甚至精神失常。最著名的,就要数曾经轰动全球的美国电影《泰坦尼克号》中的一条镶有巨大蓝色钻石的项链。据说,就是令人闻风胆寒的蓝色“希望之钻”。虽然它的名字是“希望”,但在传说之中,它是一颗受诅咒的宝石,会为拥有者带来厄运。它的历届拥有者不是自己赴死就是家破人亡,有的甚至连带整个家族都一同灰飞烟灭。
一路上看莫道长一脸的凝重,钱清觉着这次的事情怕是不那么容易搞定。于是,当莫道长提出这次要让她避嫌的时候,有了上次的经验,钱清十分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可是,女人的好奇心如果是那么容易就能控制的,那八卦和花边就只能是风水学和服饰里的两个名词,断不会衍生出别的意思。
怪不得,怪不得没有谱要让自己避嫌。在钱清从莫道长他小师妹嘴里打探出这次的委托人是谁时,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莫道长在接到电话之后火急火燎地拉着她直奔机场,为了赶航班连晚饭都来不及吃。
“她就是没有谱,啊,不对,莫道长的前任女友?”钱清和小师妹挤在一起,透过门缝看着里面那个白色的背影,轻声问到。
“嗯,是师兄的,嗯……应该是第十任?”小师妹支吾着,显然对“十”这个数字不太确定。
“十任?是十三任好吗。”一旁路过的师弟插话到。
“十三任?!”钱清看着远处那个翩翩而来的白色身影,心里充满了惊叹。虽然以前没有谱说过自己是校草般的存在,可他这根草未免也移过太多土壤了吧。他这哪是校草,他这都快赶上蒲公英了,随风飘散,处处留情啊……
师弟看着钱清惊讶的表情,用见怪不怪的语气说“这有什么的,我师兄有钱有貌性格还好,身高身材也是没得挑。这么完美的一个人,哪怕是个大叔老爷年纪的都招女孩子喜欢。更何况他还正值年少,正是招蜂引蝶的大好时候。有十三任女朋友,很奇怪吗?我要是那个女的,我保证一进办公室,就分分钟把他扑倒,秒秒钟为他献身。然后再来一个旧情复燃,破镜重圆,绑也要把他绑在我的石榴裙下。”
哎?这些话怎么听上去有点儿不太对劲呢?钱清不是腐女,但莫道长他师弟此时此刻的表情,那真的就是一个花痴女见到了自己心目中男神的状态。那种恨不得把他吃干抹净,把他目所能及的所有异性,哪怕是只母狗,也都要清理干净的决绝,让钱清不得不开始怀疑他俩是不是有一腿。
“谁说不是呢,以前我的好多大学的师姐师妹,都想尽办法想要让我带她们认识师兄。”另一个同样趴门口的师弟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是,师兄在她们眼里,那就是梦中情人此生唯一,是无数的少女最爱的那个霸道总裁。不过,看现在的情况,应该是准备金盆洗手了。”小师妹感叹完,意味深长地看了钱清一眼。
钱清当然没有看见小师妹的那一撇,此时的她正全神贯注地趴着门口,那形象,跟以前听墙角、蹲窗根的更年期老大妈简直一毛一样!完全没了钱家二小姐那股子贵气和高不可攀。
“要听就进来听,趴在那里不怕被门缝风吹感冒啊。”门缝里传来没有谱的声音。
钱清有些茫然地转过头,看着小师妹说“叫你呢?”
小师妹无奈的摇了摇头,指了指钱清“叫你呢。”
“啊?!他叫我干嘛?”钱清不解。
“你说叫你干吗?本来身体就不好,还学别人听墙角。还不赶紧进来,杵在这儿是想当门童么?还是说,你看上咱公司门口那对石狮子了?准备和它轮个岗,体验一下它们的生活?”莫道长说着已经站在了门口,他摇着头拉起听墙角听得腿麻动不了的钱清,把她拎进了办公室。
“谁看上门口的石狮子了?你才想和他轮岗呢!你们全家,不对,你们全小区都想和它轮岗!”钱清回嘴到。
“我们全家就我一个人。至于我们小区么,你不清楚么。”莫道长听完钱清的话,居然笑了起来。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那是你们小区,我怎么知道。”
“你不住那儿啊?”
“我……”好吧,她的确住那儿,而且十分巧合的,她住在莫道长家里,至今都没有搬走呢。想到这儿,钱清顿时语塞。她默默地在心里压制住已经暴走的神兽们,下定了决心要搬走。
搬!必须搬!马上搬!下班就搬!
“好啦,不逗你了。听了半天墙角,有什么收获么?”莫道长把钱清拎着放在了一旁的沙发上。
“啥也没听见。”钱清看着没有谱笑的狡黠,没好气地回到。
“看来,得安个麦了……”莫道长小声嘀咕着。
“啊?你说什么?看来什么?”
“我说,看来你得去配个助听器。”莫道长笑着摇了摇头,提高了音量。
钱清没接触过诅咒的案子,原本只是好奇所以才决定去听墙角。再加上听说里面这位是没有谱的前任,所以八卦的心也被勾了出来,才想多听两句。没想到,自己什么都没听见,却被没有谱嫌弃耳背!
多说无益,反正自己已经被拎进来了,不如就大大方方地听。于是,钱清大大方方地甩了莫道长一个白眼,然后十分顺手的拿起他桌上的薯片啃起来,全然没有注意到那束从不远处射来的凌厉眼神。
钱清是出了名的反射弧长,莫道长反射弧可不长,他十分清晰地看到了从他前任眼里射出来的寒光,心里已然明了对方存着的另一种心思,在心里叹了口气,将桌上的热奶茶递给了钱清。此时此刻,他觉得钱清的这个反射弧似乎也还不错,至少能帮她屏蔽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杂七杂八的情绪。
他转过视线,向对面的白衣女子介绍到“小雪,这是我们公司的特殊顾问,钱清。她或许能帮到你,你把你的事仔仔细细地讲一遍,到底怎么回事?”
小雪瞥了一眼钱清,略带不屑地点头示意了一下,寒暄了几句。然后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莫道长说“莫,我,我们家被诅咒了……”
“你别哭,别哭啊……哎呦,我最怕女人哭了……你别哭,我在呢,你慢慢说。”小雪没说几句就开始吧嗒吧嗒地掉金豆子。
于是乎,钱清亲眼见证了莫道长一边忙乱地递着纸巾,一边心疼地安慰着美女的场面。
果然是一幕感人肺腑的重逢桥段,其实这个情况,在钱清看到小雪长相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就这张清纯的让人心疼的脸,哪怕她和没有谱是第一次见,没有谱也会被瞬间秒杀,更何况他俩还有感情基础。唉,自己好像又当了回大功率的电灯泡啊。为今之计,只有埋头苦吃,假装眼瞎。不看,不听,不说,不想,把自己当个屋里的摆设就好。
就在钱清觉得自己都快和手里这袋薯片产生感情了的时候,小雪的泪珠子终于止住了。她抽泣地道出了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