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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她更加羞愤,她抱起了康小白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往外面走去。
房子的后面就是一个小山坡,山坡脚下有一片茂密的森林,夜深人静,风吹过来又将树叶吹的沙沙作响,但是这一次,她不害怕了,因为此刻她的心里充满了愤怒和复仇的情绪,她要让翟双白一辈子后悔,一辈子痛苦,就算她爬到顶峰又能怎样,就算她坐上了集团主席又能怎样?想到她很快要看到翟双白撕心裂肺的样子,她只感到心里一阵阵痛快。
她所承受的痛苦,要加倍让翟双白感受到。
他们走到树林的深处,找到一个很隐秘的地方,桑冬冬对男人很简短地说:\“挖!\”
他就挖起坑来,挖坑的声音很机械,一锹一锹,而且十分恐怖,徐倩不停地发着抖,她觉得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掉这个声音。
康小白在桑冬冬的怀里睡着了,她趴在她的怀里,睡相十分可爱。
这种经历对桑冬冬来说也是第一次,她知道等这个坑挖好以后她把康小白放进去意味着什么,这就是杀人。
她干过很多有钱人家有特权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用钱来解决,包括上次她绑架了韩以湄,包括她找人买通药店制造小晴买药的那个药店,但是这一次,完全不同。
这是杀人,如果她把康小白放进去,她的身上就背负着一条生命,一条脆弱而且无辜的生命。
可这与此刻桑冬冬的愤怒比起来这算什么呢?她已经愤怒到了顶点,这些都顾及不到了。
坑挖好了,非常非常深,桑冬冬伸头看了一眼,坑的深度让她都心惊胆战,就算不往上面盖土,康小白也爬不上来,终究会饿死在这里。
只要放下去,仇恨真的会结束吗?还是开启了另外一段的仇恨?也许没完没了,也许永世不得安宁。
\“挖好了,桑总。\”男人对桑冬冬说,并且向她伸出手要抱过康小白。
桑冬冬犹豫了一下,徐倩在一边小声说:\“桑总,你要考虑清楚啊,翟双白不会放过你的!\”
她不提翟双白还好,她提起翟双白,桑冬冬心中的恶念就往上翻腾,晚上在康家小树林里发生的一切海历历在目,她毫不犹豫地将康小白递给男人:\“把她埋了,土盖的严实一点。\”她语气中的冰冷自己都觉得可怕。
徐倩绝望地捂住了眼睛,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桑冬冬让她找康小白,她以为顶多是把康小白绑架了然后以此要挟翟双白,可是没想到她竟然要杀了康小白。
男人抱着康小白往坑边走过去,几步就走到了坑边,只需把手一松,康小白跌倒那个深深的坑里就会被跌个半死。
男人最后看了一眼桑冬冬,在和她做最后的确认。
桑冬冬毫无表情,男人举着康小白,准备慢慢地撒开手。
这单生意实在太简单了,桑冬冬给的价格也很诱惑,杀一个襁褓中的小婴儿,对他来说简直有点辱没了他一贯的名声。
徐倩的电话突然响起来,在寂静的树林很响亮,吓了桑冬冬一大跳,她有些恼怒:\“谁让你把电话开着的?\”
徐倩急忙接通,是幻彩集团的财务总监,她在电话里不知道跟徐倩说了什么,徐倩挂了电话以后,表情狂喜甚至有些疯癫。
\“桑总,桑总。\”她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干什么?\”桑冬冬不耐烦的,\“有什么事情等会再说!\”她看向男人:\“还不动手?不想收钱了?\”
\“桑总,等一等!\”徐倩急忙说:\“刚才付总监打电话来说我们集团的账上下午下班前收到了两笔资金,一笔来自慷慨,一笔来自私人帐户。\”
\“康慨?多少钱?\”
徐倩趴在桑冬冬的耳边耳语,她说的那两个数字都让桑冬冬惊跳:\“什么?为什么?私人帐户是谁的?康慨的那笔钱又是谁打的?\”
\“康慨的那笔账后面有落款,是翟双白。私人帐户的付总监才去查的,原来那个私人帐户是康总的。\”
\“哪个康总?\”
\“您的先生,康如行。\”
桑冬冬愣住了,她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峰回路转,翟双白下午下班之前就把钱打过去了,也就是她那时刚刚在饭店里偶遇翟双白之后。
翟双白为什么会帮她?那个时候她还没有找到康小白,翟双白根本不会知道她要对康小白下手,而那时她也没有去康如桐的墓前。
还有康如行,他用的是私人帐户,因为现在康慨的大权掌握在了翟双白的手里,他不能动用康慨的资金,这么大一笔钱,他一定把自己几乎挖空,怪不得这段时间他早出晚归十分忙碌,很可能在筹集这笔资金。
桑冬冬突然浑身晒糠一般地颤抖起来,男人手里还抱着康小白正等着桑冬冬一声令下就把小白扔进去,徐倩拉着桑冬冬的胳膊跟着她一起颤抖:\“桑总,不要了吧!放了康小白吧,翟双白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她帮了我们,还有康总,这么多钱他已经倾其所有了,你要是杀了康小白他真的不会原谅你的!\”
寒冷,害怕,但是心中也有暖暖的热流,这种内外截然不同的感受将她包围,她同时也感到庆幸。
\“桑总,明天早上到公司,我们一切都会解决了,这么一笔钱,除了生产还有盈余,幻彩有救了,桑总,一念之差,千万不要啊!\”
她的眼神呆呆的,傻傻的,直到男人不耐烦地提醒他:\“桑总,我把她扔进去了!\”
她不做声,仿佛傻掉了一样,她心里始终在想一个问题,翟双白为什么会帮她?还有康如行,明明不爱她,为什么会不遗余力地帮她,筹了这么大一笔钱给她?
她还在犯傻着,男人早已不耐烦,他蹲下身子抱着康小白往坑里放下去。
\“桑总,桑总!\”徐倩焦急万分,她不停地喊着桑冬冬,如果这样把康小白扔下去,她们真的万劫不复了,一念之差,失之千里啊!
小白突然醒了,睁眼看到一张凶神恶煞的陌生脸孔,她大声地哭泣起来,夜晚孩子的哭声尤为突出,男人吓得捂住了康小白的嘴,他的手力气那么大,小白的哭喊声立刻被湮灭在男人的手掌中,只需十几秒钟就能让康小白窒息。
仿佛是康小白的哭声唤醒了桑冬冬,她像是被谁抽了一个耳光一样,猛的清醒过来,发疯般地向男人奔过去,把康小白抢过来抱在怀里:“不!不!“
小白在桑冬冬的怀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一切都来得及。
重新听到小白的哭声,桑冬冬觉得他突然失去了浑身的力量,跌坐在地上。
徐倩也奔过去,瘫倒在桑冬冬的身边。
“桑总,还埋不埋了?”;男人问。
“不,徐倩。”桑冬冬有气无力的:“给他钱,一分不少。你走吧,这件事情到此为止,管住你的嘴巴!”
徐倩把钱付给了男人,她们抱着康小白往李阿姨的房子那里慢慢走去。
李阿姨被他们喂了安眠药,还在睡着,徐倩告诉桑冬冬:“快要醒了,康小白怎么办?”
康小白饿了,桑冬冬让徐倩给她冲了牛奶,她躺在桑冬冬的怀里大口大口地喝着牛奶。
桑冬冬这才感到她的衣服全都湿了,浑身都是冷汗,不止是徐倩,连她都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善恶真的只在一念之间,她差点让自己身上背负了一条人命。
康小白吃饱了,桑冬冬把她放在床上,对徐倩说:“把李阿姨身上的绳子解了,等她醒了自然会找翟双白。”
徐倩给李阿姨解开了绳子,然后她们离开了那个房子。
徐倩开着载着桑冬冬回去的时候,她们两个的腿抖绵软无力,徐倩连油门都踩不了,最后两人只能把车停在马路边休息一会。
桑冬冬闭着眼靠在椅背上,徐倩缓过了劲,对桑冬冬说:“桑总,万幸啊,我们没有做那种事。”
谁说不是呢?桑冬冬心里也感到万幸,杀人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她以前觉得自己非常相像她的外婆,现在看来,她始终没有桑老太太的狠劲,杀了两个人,还能泰然自若地这么久,如果不是这次由翟双白揭开,她真的不能相信。
她突然了解了为什么她妈妈桑瑜琳在桑老太太的葬礼上不肯对她的遗体鞠躬,桑冬冬当时听到了桑瑜琳低声说,你是一个有罪的人,不配得到我的尊敬。
当时她只有气愤,觉得她的母亲心里只有那个抛弃了他们的男人,而对自己的母亲却这么凉薄,可是现在她能够了解了。
杀人,是一件正常人都无法做到的事情,也是一件不可被原谅的事。
桑冬冬突然趴在徐倩的肩膀上嚎啕大哭,在徐倩的面前她从来没有哭过这么肆意,她总是在掩饰着,伪装着。
在这一刻,宛如涅槃重生的这一刻,她撕掉了一切的伪装,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