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这种东西是最不能阻拦的,越是阻拦来的越快,越激烈。
韩以湄最近很不对头,她的情绪时好时坏,翟双白冷眼旁观,她知道韩以湄在经历矛盾挣扎期。
孔曹对韩以湄最近格外热情,他应该在追求她。对此,韩以湄表现得并不十分抗拒,但是有些犹豫。
她这几天避免接触孔曹,就连坐车也坐在车后座,不再坐在副驾驶,康如桐看出端倪,笑着对翟双白说:“是不是你的目的达到了?”
“这只是暴雨来袭前的暂时宁静,每次降温前不是都特暖和?”
果然,韩以湄在抗拒了一段时间之后,在一个大雨滂沱的夜晚,翟双白看到他们在大雨里紧紧相拥。
翟双白感觉到,有一支利箭穿过她的胸膛,箭头上还挂着她的缕缕血肉,那么痛。
康如桐很不理解她的痛苦:“你希望韩以湄一辈子给朴元守寡?”
翟双白严厉地瞪他:“我希望韩以湄立刻找到好归宿,把朴元,就连我都可以忘得一干二净,快乐一生。”
“这不是实现了?”
“不,任何人都可以,就不能是孔曹,他太复杂,而韩以湄太单纯,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们女人就爱用这样的词,不是一个世界,那是哪个世界?只要是活着,就是一个世界。”康如桐把窗户关起来,大雨已经打进了房间里,把地毯都打湿了。
翟双白往房间外面走,康如桐拉住她:“你干嘛去?”
“下这么大的雨,我把韩以湄拉进来。”
“你不知道吗,他们现在身心都是火热,你若是识趣,就不应该打扰他们。”
翟双白却像只被砍断了尾巴的怒狮,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就是停不下来。
“你这个样子不像是韩以湄谈恋爱,而是去送死。”康如桐在打游戏也不得安宁,翟双白在他的面前走来走去,他已经挂了无数次,只好把游戏机扔到一边去。
“本身就是送死!这不是一场普通的恋爱,韩以湄连她自己爱谁都不知道,她以为孔曹是朴元,等她有一天发现真的不是的时候,她就会受到重创!”她跌坐在沙发上:“她和我不一样,我是打不死的小强,但是她受过一次伤,受不了再来一次。”
康如桐跑到床上去,把被子拉过头顶,他们话不投机半句多。
翟双白枯坐到听到隔壁传来韩以湄回房间的声音才去睡。
她一夜都没怎么睡着,反复在床上翻着身,她肚子越来越大,翻身也不那么灵便,第二天一早就看到康如桐顶着两只硕大的黑眼圈。
“怎么,我昨晚睡不着影响你了吗?”
“不知道睡得有多好。”他不承认更好,翟双白正好可以没有愧疚感。
出了房间门在门口碰到韩以湄,她哼着歌,撞上韩以湄的眼神,她害羞地低下了头,嘴角却含着笑。
她觉得应该和韩以湄谈谈了。
在康如桐进他自己的办公室前,翟双白拉住他:“你去别的地方转转,或者就在韩以湄的办公室里打会游戏,我找韩以湄说会话。”
“翟双白,我隐约觉得你们姐妹会为了一个男人打起来。”
他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翟双白早就不奢望从他嘴里能听到什么好话来,不过他还是合作地走开了。
翟双白喊韩以湄到康如桐的办公室里来,看着翟双白的脸色,她有点惊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老白?”
“没事,我们聊聊。”
韩以湄坐下来,用手捏着裙角将它一点一点折成木耳边,然后又散开,把漂亮的裙摆弄得皱皱的,她没有打算跟翟双白说她和孔曹的事情。
翟双白很失望,以前韩以湄有点心事第一个找她倾诉,一整宿一整宿的不让她睡觉,但是现在她从她的嘴里得不到只言片语。
“以湄,昨天我看到你和孔曹在拥抱。”既然她不肯说,翟双白就直接说了,她不喜欢绕弯子,而且和韩以湄也不需要绕弯子。
韩以湄的脸可爱地红了起来,她点了点头:“对不起,老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
“所以你就不打算说了吗?”
“不是。”她飞快地抬起头看了一眼翟双白,又立刻低下头去:“我只是觉得,我很对不起朴元,他死了才一年。”
“没人需要你给他守活寡,活着的人幸福生活对于朴元来说才是欣慰的,他不是那么自私的人。”
翟双白的话仿佛给韩以湄注入了一剂强心剂,她的脸上放着光芒:“是吗,老白?我一直为了我放开了朴元而内疚,内疚的难过死了。”她紧紧地抓着翟双白的手,她的手心激动地都潮潮的。
“不是,以湄,你根本没有放开了朴元。”
“嗯?”她疑惑地看着她。
“你根本是把对朴元的感情投射在了孔曹的身上,他不是朴元,你也根本不爱孔曹,以湄,你这样是不行的。”
“我知道孔曹不是朴元,最开始,我确实有点混乱。我把孔曹看做了朴元,但是到后来我就很清楚地认清,孔曹是孔曹,朴元是朴元。”
“你爱朴元什么,你告诉我?”
“老白。”她支支吾吾:“已经过去了。”
“那好,你告诉我你爱孔曹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在翟双白咄咄逼人的问话里,韩以湄已经找不到了她的节奏,她变成了翟双白的犯人,任她审问。
“老白,你不祝福我们吗?”
祝福,现在还用不上这样的词。翟双白想对她说,离开孔曹吧,求你!
但是韩以湄的眼睛发亮,她的小脸上泛着粉嘟嘟的颜色,恋爱让一个女孩更加美丽,让她快乐地像只小百灵鸟,整日歌唱地不停。
韩以湄在期盼地看着她:“老白,你祝福我吧,你祝福我吧?”
翟双白不知道她的样子是不是默许,总之韩以湄已经欣喜若狂地凑到她的脸颊边,在她的脸上一连串地啄着:“谢谢你,老白,谢谢你,我就知道你会祝福我的!”
康如桐推门进来看到这一幕,大叫:“这是干什么?”
她不敢当着面就狠狠地推翻韩以湄刚刚建立起来的爱情,她就只能做她最擅长的。
她不能再等待了,她知道他们正在热恋,多一秒就多一分的热度。
她背着韩以湄找来孔曹,孔曹一身黑色装扮,黑T恤黑色牛仔裤。
他是吸引人的,翟双白承认,他有他的味道。尽管他有着和朴元酷似的一张脸,但是他比朴元多了一种潇洒挺拔。他站在翟双白面前,比朴元要高一点,也比他要健硕多了,如果真的要翟双白打分,从外形上来看,他比朴元更胜一筹。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来干什么,你是一个聪明人。”翟双白没有让他坐下,他们的地位本来就不平等,他还给了翟双白三百万不代表什么,只说明他有一颗连翟双白都猜不透的心。
“那就请说吧,二少奶奶。”
“你和韩以湄在谈恋爱吗?”
“是的,我想您应该把整个过程都看得很清楚。”翟双白每次偷窥,他都有所察觉,特种兵出身,翟双白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
翟双白碰到了厉害角色,若是以前肯定觉得有趣,因为终于棋逢敌手,但现在她只想速战速决:“今天还是老生常谈,我上次就说过我不喜欢你靠近韩以湄,现在你和她恋爱我更不高兴,所以你离开她吧!”
“怎么,保镖守则里有这一条吗,不得和雇主的朋友恋爱?”
“没有,但是我不想走到辞退你的那一步,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回来。”
“二少奶奶,我根本没想要接受你的三百万。”
“你以为还会有四百万,五百万?”翟双白提高了声音,她肚子里的宝宝突然踹了她一脚,她痉挛了一下,捂着肚子皱紧了眉头。
“二少奶奶,你不要紧吧!”他关切地弯下身子。
“我没事。”翟双白挥挥手:“你要怎样才会离开韩以湄?”
“二少奶奶,你猜韩以湄知不知道你总是这样阻拦我们?”
“你从她的身上根本讨不到任何便宜。”翟双白站起来,咬着牙,她已经失去了耐心。她很惶恐,她似乎看到了韩以湄泪流满面的样子,她向来都有很敏锐的第六感,她眼前的这个充满了魅力的男人是一条吐着有毒的信子的毒蛇,她不能让他去咬韩以湄。
她突然捂着肚子往地上倒去,她的动作很大,把身边的椅子都弄倒了,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孔曹吓了一跳,不假思索地就蹲下身去扶她:“二少奶奶,你怎么了?”
门被推开了,韩以湄和康如桐同时出现在门口,看到此景急忙奔进来:“怎么了怎么了?”
翟双白捧着肚子十分痛苦:“肚子好痛!”
她这样一喊,韩以湄的汗就流了下来,孕妇喊肚子痛可大可小,她和康如桐手忙脚乱地将翟双白扶起来,康如桐对孔曹说:“赶紧把他们也喊进来,抬着她送医院!”
“等下!”翟双白抚着肚子喘息着对康如桐说:“他踢掉了我的椅子。”
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包括孔曹,他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盯着翟双白。
康如桐声音凌厉地问他:“是不是真的?”
“不是。”他回答。
“你信他还是信我?”
韩以湄站在翟双白和孔曹的中间,眼泪爬满了一脸。她不知道,不能分辨到底谁说的是真的,谁在说谎。
信佛的人说,人活着的时候谎言说的太多死后会下拔舌地狱的,非常恐怖非常痛苦。
翟双白宁愿以后她被拔舌也不想看到韩以湄更加伤心的样子。她想她真是变笨了,只能想到这种卑鄙的办法来,她大声呻吟着由韩以湄和康如桐扶着出了办公室。
孔曹呆呆地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