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晴很八卦地躲在走廊里把康如莫和康如行的对话都听见了,然后她跑进房间告诉翟双白,她有点惊慌,说的很急:“怎么办怎么办?大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她急的转圈圈,她还记得康如莫拿着高尔夫球杆打翟双白的事情,想到那个就让她不寒而栗。
不过今非昔比,康如莫再也没有底气向翟双白高高地举起球杆了。
“小晴,你别急,康如行不是在嘛!”韩以湄趴在床上逗康小白,小孩子一天一个样,今天突然会笑了,仿佛能看得到韩以湄,她逗着康小白的时候,她偶尔会笑一下。
韩以湄兴奋不已,翟双白深深地看着她,摸着女儿幼嫩的脸颊,她心里涌上既甜蜜又悲伤的滋味,这种滋味很奇怪,很无法想象。
晚上的时候,康家的客厅里挤满了人,想必是康如桐埋在了康家引起了轩然大波,三姑六姨全都来了。
康如莫很满意,因为他大伯康正成的反应比他还要大,他暴跳如雷,摔碎了吴姐刚刚换上的新瓷杯:“让那个女人下来见我!她算什么东西,在我们康家为所欲为?”
康如行说:“大伯,翟双白现在还在坐月子,而且康如桐的头七未过,不要在家里闹了吧!”
“康如行,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老是帮着那个女人说话?康如桐年纪轻轻就死了,他算早逝,埋在家里会坏了我们家的风水,你懂不懂?”康正功说,刚才进这个门之前他们到康如桐的墓前转了转,其实修的很简单,翟双白说不用太复杂,不过在家里埋着一个死人,他们总觉得很晦气。
“风水先生来看过,不会发生你们所担心的事情,姑姑,叔叔,大伯,你们回去吧!”
“康如行,几句话就想把我们赶走?”康正妍靠在沙发里喝茶:“这个家里谁说话算话?应该还是我们几个老的吧,别以为现在我们不住在这里了就把我们排除在外,我们在这里住的时间要比那个女人长多了!把她喊下来,别在这里摆架子,要不然我上去把她拉下来那就不好看了!”
楼下吵吵闹闹,韩以湄趴在门边听,她忧心忡忡地回头对翟双白说:“看来挺严重啊,那些叔叔伯伯都上门闹了,怎么办老白?”
“随他们闹去,闹一会不就走了?”
“他们不会去搞康如桐的墓吧?”
“他们敢!”翟双白的眼神顿时凌厉起来:“他们要是敢碰一碰,我立刻让他们全都蹲进去!现在他们是私闯民宅知道吗,这个房子不是他们的,客客气气的在这里算客人,如果乱来的话,以湄,立刻报警。”
翟双白把康小白哄睡了,康小白有点闹人,白天睡觉晚上精神的很,韩以湄说她像康如桐不按理出牌,翟双白笑了:“确实是这样。”
她们说这些话的时候压根没有想这个孩子和康如桐其实是没有半点关系的,这一切都是这样自然而然,康小白是康如桐的,现在是,以后也会是,就像他自己也是那么笃定一样。
康小白睡着了,翟双白说:“下楼吧,看来我不下去他们是不会走的!”
“老白,你没必要下去,闹一闹他们也就算了。”
“没道理让康如行难做。”
翟双白走下楼梯的时候,客厅里乱成一锅粥,这个时候康如莫没有声音了,窝在沙发里看着康如行被他们围在中间有些招架不住了,他很享受,还点燃了一支雪茄,抽的洋洋得意。
翟双白站在楼梯口,康正妍先看到了她,立刻放下手里的茶杯:“啊哈,我们家的二少奶奶终于现身了,可真不容易。要不要感谢你把我们家变成了坟场啊?”
她阴阳怪气地一边说一边向翟双白走过去:“啧啧,坐月子呢,怎么还是面无四两肉?真是小九九不能打的太多,你看一两肉都不长,心机太深了不好,折阳寿!”
康正功听到了立刻反驳:“康正妍,你说错了吧!折阳寿也不是折她的阳寿吧!她还不是活的好好的,你算算看,自从她进门,我们康家走了几个?”
“如果要加上她自己身边的那些人的话,还不止呢!”
“双白,你不用下来,回房间去,不用管他们。”康如行低声对她说,他知道他们还要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他不想让翟双白听到,虽然她够坚强。
“康如行,你搞搞清楚,你老婆不是眼前的这个女人,是焕彩集团的桑冬冬,桑老太太的手腕你可清楚的很,你再跟翟双白不清不楚,老太太随时能要了她的命,你以为她真的命有多硬?”
康正妍说的这些仿佛她和桑冬冬是联盟一样,她忘记了年三十的那一天,她逮着了桑冬冬的小辫子还不撒手,他们这种人,只要有人对她有利她就会立刻调转枪头,管它节操不节操,早就扔的老远了。
这是一场闹剧,翟双白要尽快结束它,她说:“没错,康如桐的墓是设在了康家,那块风水很好,只会对康家有利。事先确实没有和各位叔叔伯伯商量,在这里我感到抱歉。”她欠了欠身子。
“就这样?三言两语的就这么算了?”康正功说:“翟双白,你真把我们当傻子了!”
“事已至此,已经入土的人难不成你们想把他挖出来?难道不怕康如桐夜里去找你们?”她微笑着看着他们,其他的人脸全变色了,翟双白这个女人居然还在吓唬他们,当他们是被吓大的?
康正成发怒了,他指着翟双白的鼻子:“信不信马上我就让你卷铺盖滚蛋!康如桐死了,你没人撑腰了,要么就老实点在康家还有你一个房间,要么就马上给我滚!”
“大伯,如果你们来做客,我可以让吴姐加菜,来喝茶,也可以给你们上最好的茶,不过如果你们是来找茬的,那就算私闯民宅,我立刻就可以把你们赶出去!”
“啊哈!”康正妍怪叫:“真是本末倒置了,我们在康家住了那么多年,现在一个外人过来赶我?你算什么东西?”
“现在康家你们还有居住权吗?康家房产还有你们的份额吗?”翟双白问他们,相信去年康老爷子去世以后宣读遗嘱他们都听得很清楚,这个房子属于康家三个儿子的,和他们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要赶也不是你来赶,你在康家算什么?”
“只怕,连个名份也没有吧!”康如莫抽完了雪茄,慢慢地站起身来:“今天既然长辈们都在,我们正好把话拿到台面上来说,翟双白,你和康如桐怎么回事你自己心里清楚,还有你的孩子,不清不楚的来历我们懒得追究了,康如桐是我们康家的人,他葬不葬在我们家,这也是我们康家的事。今天给你一张脸,马上回去收拾东西带着你的孩子走。”
“康如莫!”康如行怒喝他:“你有完没完?”他走过去拉着翟双白的胳膊:“上楼去,不管他们怎么闹都不用下来。”
“康如行!”康如莫大喊:“你老是护着这个女人干什么?你知道她多有手段!她不知道怎么跑到我们康家来,才两年的时间,不但变成了康家的二少奶奶,而拥有我们慷慨百分之十五的股份,要我看,那个百分之十五根本不该给她,收回来!”
“你在胡闹什么?那是小姨的遗嘱,你有什么权利收回来!”康如行知道康如莫对翟双白拥有和他一样多的股份早就心怀不满了,处心积虑地都要想把那个股份给拿回来。
“我爸也是老糊涂,给那个女人百分之十五干什么?也不知道她本来就是疯疯癫癫的,不晓得那个有多值钱!”康如莫大叫着:“总之,今天翟双白拿不出她和康如桐的结婚证就别指望在康家呆下去!马上给我滚蛋!”
佣人们都躲在厨房门口看热闹,大户人家真是不堪,韩以湄站在楼梯上深深为翟双白捏了一把汗,这边康如桐刚死了第四天,连头七还没过,他们就要赶走翟双白。
翟双白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当初康如桐一定要拉着翟双白去领证,原来他就料到会有这一天。
翟双白站着动也不动,结婚证她那时就随手扔在了床头柜里,一直都没有去翻过它,所以她连眉毛都没动一下。
看着翟双白没动,他们理解成了另外的一个意思:“翟双白,没有结婚证吧?要么就去把它拿下来,要么就滚蛋!”
翟双白回头对站在楼梯上的韩以湄说:“以湄,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以湄应了一声立刻往楼上跑去。
康如行对她说:“你没必要拿出来给谁看!”
“看了不就死心了么,不然总是拿这个做话柄!”
说的也是,众人们等了一会,韩以湄从楼上匆匆跑下来,手里面空空的,看到她的手上什么也没有,所有人的眼睛都发亮,等着看好戏。
韩以湄贴着翟双白的耳朵说:“没找到啊,不在床头柜里!”
“别的地方找了吗?”翟双白想了想:“会不会给康如桐东放西放的不知道放到了哪里去了?”
“我都找了,所有的抽屉,书房的桌里都找了!”
他们的表情都很古怪,翟双白想不起来到底放哪了,她明明没有动过啊,她走上楼决定自己回去好好找一找。
康如莫快活地喊:“还演戏呢,哪里有那个东西啊,别找了,不就那点地方!”他说的好像他找过了一样,也许他真的去翻过一遍了,才这么有底气把这件事翻出来说。
康如行狠狠瞪他一眼,康如桐的照片还放在客厅一张小几上,在康如桐的注视下,这些人上演着这么丑陋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