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论过去
素笺离2016-12-29 02:313,330

  乐景低头看着自己大拇指出神,他道:“你是在提醒我赶快将你那些所谓的倚仗清除。”

  我无所谓道:“如果你是这样想的,我将如你所想,告诉你我的倚仗,免得你还得费一下力气。”

  乐景不说话,视线从手指移到我脸上,四目相对,目不转睛。

  有很久没有和人这样对视过,真的有点儿不习惯,我很想移开眼,最后还是按捺住了这个想法,在这种时候,岂不是谁先移开眼,谁就认输了。

  但这并不妨碍我说话,我道:“其实你答应我也没什么关系,我只会有这唯一一次要求,你看,不论我从何时知道的这些事,但是我一直没来找你要求些什么东西,你就该试着相信我。”

  乐景笑得僵硬,依旧无损于他良好的风度,他道:“如你所愿,不过我也是要代价的。”

  “什么代价。”我不觉得我还有什么好失去的。

  “我想告诉你一些尽管你早已经知道的过去。”

  “是作为什么,补偿?还是?”我看了看他的眼神,最后老老实实道,“行了,你讲吧,我不再发问就是。”

  他便徐徐的讲了起来,他是用的第三人称,像是在讲述别人的事一样,然而还是感觉得到他从语句里面流露出的悲哀。

  原来富贵也好,贫穷也罢,谁都有谁的得不到。

  他见她时,他十一岁,她才是个婴儿,躲在襁褓里的婴儿,应该出生也有一段时间了,看上去白白嫩嫩的,十分可口的样子,他觉得牙痒痒,就一口咬了上去。

  后来被父母分开才告知这是父亲战友的女儿,至于原因,父亲没说,母亲不曾问出。

  他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听说要养这婴儿一辈子他觉得挺好的,毕竟年幼的孩子一个人住在偌大的屋子里,哪怕奴仆成群,还是会觉得寂寞。

  那时他还不懂寂寞,错将孤单当成寂寞;当后来懂得寂寞的时候,已经晚了。

  孤单是只有一个人,寂寞是心里装了一个人,而那个人不在眼前。

  他带着她,喂奶,换尿布,每一样都不假手于人,她是他一手带大,看着长大的。

  她对他很亲近,近乎于执念的亲近,他一直不曾发现,大抵是没有参照物。

  他不用上学,他每天在屋里接受着来自各大教授的单独教导,他偶尔出趟门,出门时带着她,温馨的气氛,让他很受用,她每次都只会紧紧的拉住他的手,然后东张西望,像一只顽皮的小狗狗对一切都好奇,可是又不肯离开主人身边半步,他捏着她的脸,只觉得我的妹妹怎么那么可爱。

  十八岁,她七岁,他出国念大学,为以后准备,他有点儿担心他走后她该怎么办,他很想把她也带上,可是想了又想,他又怕她不习惯,她会无暇顾及。

  最后,她眨着眼睛道:“哥哥,我等你回来。”

  这句我等你回来,她说了大半辈子,却从没能等到想要的他,等来的差不多都是噩耗。

  他在国外读大学时时常惦记着她,生怕她吃不好睡不好,万一要是生了病该如何是好。

  同寝的好友笑言他这哪是在担心妹妹,完全是在担心女朋友,他没放在心上,他历来正正经经的,对这总是嬉皮笑脸三句话里有两句半不能信的好友所说的话其实是不太当真的,尽管他也奇怪自己为什么会跟这样的人成为很好的朋友。

  友人大笑道:“我叫柳靖,你叫乐无靖,我们名字里都有一个靖字,我们不当朋友老天都不答应。”

  他只是笑笑,转身攻读专业课去了,他想早点儿回家见那孩子,尽管每月一次的电话里能听见她的声音他还是有点儿想她。

  六年的时间,攻读了四个学位,他的好友只是近乎懒散的读完大四就回去了,友人的原话是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更喜欢到处走走。

  他只是笑笑,人各有志。

  他打算回国,他二十四岁了,也该回去看看,那个丫头应该有十三岁了,差一点儿他离开她的时间都快有跟她在一起的时间久,不知道她会亲近他还是会疏远他,奇异的,他开始明白近乡情更怯的意味。

  飞机落下,他走出机场,在门外就有人抱住了他,他并没认出是她,但也没推开她,不知为何是不忍心。

  他看见母亲对着他笑,于是知道这少女模样的姑娘就是多年前的小不点。

  他回抱住她,轻声说了一句:“好久不见。”

  她喊她,譬如最美的蜜糖:“哥哥,好久不见。”

  他笑了,然后看见友人猥琐的站在一旁。

  他苦笑:“你怎么来了。”

  友人变得异常义正词严:“我是她的老师,也是她的男朋友。”

  他说不出什么想法,就是有点儿慌,他喃喃道:“她才十三岁。”

  友人勾肩搭背带着他走了,友人说:“再等两年就行了。”

  他张张嘴,说不出话。

  他在家休息的时候,看见她对着别的人温柔的笑可爱的笑,宛如不知世事艰辛被锁在高塔之上的公主一样,天真不知世事艰难,她会温柔的喊哥哥,会贴心的照顾他,他却龌龊的对她有了不该有的想法。

  他想友人是说对了。

  他看着她对别人好,就觉得难过,只想让她看着自己,他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走,要缺席的成长,至少,至少把她带着啊。

  他将她视作禁脔,母亲并不阻拦,也许女儿终究是要嫁人的,那么选个好人家也不错。

  如果他没有这么龌龊的想法,也许他会如同母亲一样,觉得友人是个好小伙子,嫁给他没什么不好。

  可是他说不出口。

  他看着她青春而稚嫩的身体一点点的发育完整,开始有些管不住自己了,他想触碰她,也想她触碰他,如同情侣一般触碰彼此。

  待了没两个月,他便陷入疯狂的工作中去。

  她会偶尔带着饭与汤上来看他,因为听闻他经常不吃饭,而他胃不是很好。

  讲到这里,他突然跳转开来,道:“我爱她,我爱我的妹妹,不是亲人之间的爱,而是如同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一样的爱着她,她并不知道,知道就不可能整日跟在我身后喊我靖哥哥。”

  “我是个愚蠢又卑微的男人,冷漠与高傲不过是掩盖我内心的胆怯。”

  “我的妹妹,我曾想过若有来世,我愿意不认识她,然后一点点的相识相知相爱。”

  我并不是什么情感大师,我连自己家的一亩三分地都没能理明白,怎么可能还给他做爱情的导师。

  我只是直白的说出自己的见解:“我想你爱她时,她亦爱你,只是这世间总有太多的迫不得已。”

  “如果真如你所讲该多好,我是罪人,背负乱、伦之罪,伤害血亲的罪人。”他如是说。

  我正想问问缘由,他已接着讲起来,于是我不再多话,只等着他继续讲下去,我想,我先头或现在,有些没弄明白的地方应该在他的叙述中能得到答案。

  他无法不对这样的她动心,不是没试过和别人相处,只是一举一动,眼睛所看到的地方皆是她。

  他想他已毒深入骨。

  她在一个下午,被忍受不住的他按在门上强吻,他想要她,她却流出眼泪,圣洁的模样让他渐渐的松开手。

  该让他如何是好,亲手毁坏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他爱她,超乎亲人之爱,绝非爱人的占有,而是到达了一种更高的层次。

  他目送她远去,他没有觉得对不起友人,只是觉得让她伤心了而抱歉。

  见色忘义说的大概是他。

  他回到家,打算和她和盘托出,然后找出冠冕堂皇的理由离开这个地方,世界那么大,总有地方可以留下他。

  她在屋里,抱着娃娃看着外面,孤零零又胆小的样子。

  他刚坐下。

  她就要哭了,这哭并非因为胆小,而是因为,因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她可怜巴巴的说:“哥哥,我们不能够这样,我们是亲兄妹啊。”

  原来是因为这个,他有些轻松的解释道:“不是,你是爸爸的战友哟。”

  她可怜巴巴的摇着头:“不是的,是爸爸亲口告诉我的,我们是亲兄妹,有血缘关系的,因为,我很喜欢很喜欢哥哥呀,然后被爸爸发现了,爸爸亲口说的。”

  他没说话,想打电话给父亲,让他解释,于是打座机,通过座机他了解了一桩多年前只有他才被蒙在鼓里的丑闻,他与她同父异母,他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含了多大的委屈,有多爱父亲才会隐忍下这么大的难堪。

  他抱住她,这是一个不含任何杂质的拥抱,他低声的说,这是他头一次说起关于神佛的事:“若是有地府,你记得告诉阎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诱你入魔,与你无关。”

  她回抱他。

  第二天他松了口,如果她是他的亲妹妹,他不能迎娶她,那么他迎娶谁有什么不同,即便他会做一个好男人好父亲过完这一生,这一切到底与她没关了。

  她嫁给了他的友人,那个名为柳靖的男人,出嫁当天,她不快乐,柳靖也不快乐,他更不快乐。

  因为她与他男婚女嫁各不相干,而柳靖,谁知道呢,也许即便如他这样不正经的人有一块儿也是会悲伤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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