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女人都是不好伺候的,不过这一次这个小女人,倒是挺安份的睡在床上,偶尔露出一丝不耐烦的表情,许是做了什么不妙的梦,或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宋景堂很自觉的便将这些都忽略了,坐在床边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便去了浴室替她放水。
她的身上都是酒味,他有些不太喜欢,是应该好好的给她洗洗。
出来后,正发现她换了一个姿势,睡得很香甜,闭着的眼睛偶尔颤抖一下。
心里涌现出难以言喻的感觉,宋景堂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将她身上的被子掀开,揽过她的腰,一把将她抱起。
睡梦中的弋伊察觉到了有些动静,闷哼一声,不悦的转过脸陷在他胸膛里,满足的发出一声呻吟,继续睡。
这一声,让宋景堂蓦地浑身僵硬,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涌动,硬是停在了原地。
可一看那煽风惹火的小女人,自顾自的沉浸在自己的睡梦中,他便不爽的懊恼。
不情不愿的抱着她进了浴室,宋景堂很有耐心的替她褪去身上的衣服,将她放在了浴缸中。
水里的温度刚刚好,对于寒冷的冬天来说,很容易让人陷进去不想要出来。弋伊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渐渐的变热,就连冰凉很久的手脚都开始回温,不由地翻了一个身,继续闭着眼睛。
宋景堂洗的很小心,生怕一不小心将她惊醒。
这个想法,他自己都有些看不起自己。他知道,她若是清醒看到面前的人是他,肯定会很不高兴。伊儿啊伊儿,你要我怎么办才好?
这就是她的脾气,就算心里根本放不下,可嘴里永远不会妥协。以前,她对待夏哲明就是如此,现在,也是这样对待他。
本事许久不曾温存的两个人,这一次,他是强忍着怒火,却也真没有想过要对她怎么样。
曾经有一句话是这么说的,两个人的感情最浓烈时,不是在性爱过后,而是撇开性爱最本质的情动。
以前他是真的不信,至少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几个人会相信。没有性的生活,普通人都忍受不了,更何况他?他是极爱她的身体,也极喜欢跟她在床上的各种配合。可现在,他却远远想要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弋伊确实已经陷入了梦境,梦境里面的生活很美好,她跟一个男人结了婚,还有了一个孩子。
而她的爸爸妈妈,一直跟她生活在一起,她们竟然向疼爱弋意一样的疼爱自己,她的生活里,似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弋意这个人物。
可她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也不知道自己希望那张脸到底是谁。越这样迷茫,她越是想要看清,可无论怎么努力,那个人的脸就是模糊的。
痛苦之下,她便去追赶,可眼前的一切突然就消失了,她眼睛一疼,全身像是被灌了水般的难忍。
眼睛透出一丝光亮,她也算是有了一些意识,记起她是去了一家酒吧喝酒,后来怎么样,却是记不太清了。
眼睛很疼,睁开很费劲,她始终觉得周围似乎有一双眼睛在炯炯的盯着她看,让她浑身都不舒服。
身体腾地坐起,她适应了光线,印入眼帘的,竟然是宋景堂!
她满眼惊愕的看着他,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宋景堂,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里又是哪里?酒店?
她眉头一皱,甚至来不及呼叫一声,就连下床穿鞋子。
“你干什么?”宋景堂几乎是一把就抱住了她的腰,不让她轻举妄动。
弋伊只觉得自己的手臂忽然被人拉了一把,让她整个人的重心都失衡,她铁青着脸,立马用力甩开,“你放开我!”
她是一句话也不想跟这个男人多说,即使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和这个男人扯在一起。
宋景堂眉头皱起,冷哼了声,“弋伊,你又在发什么酒疯?折腾了我半晚,你现在是想过河拆桥?”
“过河拆桥?宋景堂你是在说你自己吧!”她不屑的盯着他,使劲儿的挣扎。
宋景堂的心一下子就软了下来,知道自己理亏,连忙语气变好的安慰:“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伊儿,你坐下来好好说,不行吗?”
弋伊的心猛地一咯噔,她有点后知后觉,突然反应过来他提到的“酒疯”两个字。
难道她是真的喝醉了酒,所以是她自己厚着脸皮找他来的?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的弋伊赶紧挣脱开,迈开步子去找自己的手机,掏出来,翻开通话记录,一下子就黑了脸。
宋景堂也知道她是看到了什么,也狡猾的不准备解释。
弋伊做贼心虚的般的将手机藏好,抬起头望了一眼窗外,黑漆漆的,现在应该已是深夜。
“现在可以跟我好好的说了?”宋景堂耐着性子继续哄她。
弋伊没吭声,也没有点头或者是摇头,只是顿时一阵毛骨悚然。她竟然会在醉酒的时候给宋景堂打电话?
她勃然变色,想也没想就准备去穿衣服了,现在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尽管她心里有些忐忑,但现在她唯一能够做的,找回自己自尊心的方式,就是尽快的逃离这里。
宋景堂很不爽她的这个动作,当下便将她的衣服紧紧地撰在了手里,脸色很不好看。
“弋伊,我给你说的话,你是不是还没有听明白?”
“放开我的衣服!”弋伊的态度很不好,此刻的她,心跳快要不受控制的跳出来。
“你觉得你现在像个小孩子的闹脾气,有意思吗?”宋景堂清清冷冷的说。
小孩子?那又如何?她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这些。弋伊满脸通红,也不知道是因为酒喝多了的缘故,还是她自己的尴尬,总之,她就是不想要继续留在这里。
他肯定很看不起她吧。口口声声的说要结束,口口声声的说不爱了,可还是不要脸的去找他。
弋伊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便纠结到气都喘不上来。人活一块皮,她哪能不在乎?
偏偏宋景堂此刻还一再的激她:“你这个性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弋伊,我知道你不是没有感觉的那种人,你肯定是想要跟我好好谈谈的。”
弋伊一下子火了,“我还有什么可以跟你谈的?上一次邱召和许桐结婚之前,我们不是已经谈过了吗?”
“这也算是谈?”宋景堂挑了挑眉头。
“那怎么才算是!”她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坦荡一些,高高的仰着头,连声音都很大。
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是实在没勇气了。
她越说,宋景堂越不高兴,奈何也不敢表现出来,他已经尽可能的让自己看起来和颜悦色一些,至少这样她不会有那么多的防备。
他一松懈,弋伊就赶紧将自己的衣服扯了过来,皱巴巴的,她自己都很嫌弃。
不过现在哪里顾得上这些,她直接就往身上穿。一边得意的看向宋景堂,却奇怪的发现他双手环胸,意兴阑珊的盯着她瞧。那表情,很是不对劲。
“你对我的衣服做了什么?”直觉告诉她,宋景堂这副表情绝对不可能是毫无理由的!
“你猜?”他突然觉得她这幅傻傻的样子很可爱。
弋伊狐疑的盯着自己的衣服瞧了半天,没发现哪里不对劲的,全当是自己多想了。
她过去找自己的包包,找了半天才记起今天出来有些着急,根本就没有带。皱着眉头,她便转过身,准备出去。
手才碰到门把,耳边便传来宋景堂冷淡的声音:“你可以走,不过,你走之前不检查检查自己带钱没有吗?”
弋伊浑身一抖。
她赶紧去掏自己的口袋,果然,比她的脸还干净。
她懊恼的低着头想了半天,是她自己的错,她走的时候,本来就没有带多少钱,给了的车师傅,便所剩不多。
那皱巴巴的几块钱早就不知所踪,不过就算它们都在,也根本不起任何的作用。
弋伊的手悻悻地缩了回来,她现在总算是明白,宋景堂那冷淡的表情到底是为何?
“你是故意的吧?”她是应该有自知之明,她跟宋景堂斗,果然是太嫩了。
宋景堂冷冷的笑,毫不留情的走过去将她拉了过来,完全不顾她那抗拒的神情。
她的耳朵一不小心撞上了他的胸膛,心脏熟悉的跳动声让她莫名其妙的面红耳赤。
“伊儿,你应该清楚我的脾气。你跟我这么多年,我问你,你难道就没有了解过我?”
他认真又带生气的问话,让她心里莫名的烦躁。
她跌坐在了床边,面前是站着的高大的他,她没有抬头,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指看。
她以前是觉得她很了解这个男人的,可是发生了顾家的事情,接二连三,他许诺不了自己的婚姻,却轻易地给了其他的人。那个时候她便知道,其实她对他了解得不够深。或者说,是她太了解他,便对他失去了信心。他能这样做一次二次,自然还会不停地有下一次。
在宋景堂的心里,事业是远远的胜过女人的。她虽然不懂生意上的事情,但是还是大概清楚,宋景堂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当然这一次,不单单是为了他的那个母亲。
越想越深,弋伊眉头便紧锁,抬起头,坚定的道:“宋景堂,我不知道我们今天为什么会在这里,可能,是真的我喝醉了酒。既然是喝醉了做的糊涂事,那你就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