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可是顾诺啊。为什么,会是顾诺?
这让她该怎么办,难道还能像以前那样,若无其事的继续过下去吗?他给了她戒指,却不能给她婚姻。一边说着爱她,一边却不断的骗她。宋景堂,我们是不是真的不可能了?
鼻子一酸,她扬起了他,高傲的看着窗外的风景,人来人往的,可依旧治不了她这块伤疤。
兜里的手机一震动,弋伊低下头,硬是反应了半天才拿出来看了一眼,是一条短信。
是连甜发的,内容是夏哲明出了车祸,让她去医院一趟。
她眼皮子跳了一下,但很快就平静。想着夏哲明出车祸有她什么事,毕竟他们现在连朋友都不能算上。可想想连甜已经给她发了短信了,她在明知的情况下还装作若无其事,难免有些说不过去。
怪不得自从那次相约之后,夏哲明这几天都没有联系她,原来是出了事。
等到下了车,她拦了一辆出租车,直接说出了医院的名字。
司机是一个中年的大叔,不知道是不是认出了她,车上不住的通过后视镜往她身上瞄。弄得弋伊皱起了眉头,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作罢。
下了车,她老远的就看见连甜在医院的门口等她。
她腿坐得有些发麻,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没多大的心情,看见了连甜,连招呼也没打。
连天倒是不在乎,看到她就迎了上去,还关心的瞥了她一眼,“今天这么冷,你穿这么少,捱得住吗?”
有多冷?有她的心冷吗?弋伊真想反问一句。
她摇了摇头,却还是下意识的裹紧了身上的呢子大衣。本来出来时戴了一条深色的围巾的,但因为有活动,便随手放在了车上。现在她独自一人跑出来,自然也就成了这副德行。
“你看起来心情不怎么好。”连甜在前面带着路,时不时的回过头问她。
弋伊打了个喷嚏,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好问,“他没事吧?”既然只是简单的发了个短信,应该也不是多严重。
连甜微微一笑,“前天出事的,索性不是多严重,做了个小手术,休息十天半个月,就差不多了。”
弋伊皱了皱眉头,却没说话,转眼间也来到了病房。
白色的房间里,夏哲明独自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他紧紧地闭着眼睛,盖着被子的身子一动不动,只有胸口在微微的起伏。脸色有些苍白,简直没有半点生机。
弋伊记得前段时间才见到夏哲明的,可就这么几天没见,他便成了这样了。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她自言自语,也没有过去叫醒他,径自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坐下。
连甜许是听到了,便在她的后面轻声答话:“听说是半夜出去时出事的。现在开车的也没良心,撞了人就跑了。不过,夏家对这件事挺气的,报了警后整天催着交案,也不知道现在查出来了没有。”
弋伊听着,心下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夏家本来就是跟政府的交道打得极深,现下夏哲明出了事情,他们当然会利用好这层关系。
不过……她转过头看向连甜,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怎么会想起给我发短信,让我来?”
连甜已经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她的手微微的一顿,却还是轻轻的笑了,转过头说:“没办法啊,谁让我只认识你这么一个熟人。我还有生意要做呢,总不能在这里耽搁太多的时间吧?”
弋伊不疑其他,目送着连甜走了出去。
顿时,病房当中,只剩下了夏哲明和她两个人。
她看了一眼夏哲明,见他嘴唇有些干涸,仰面躺着,安静的没有一点存在感。便起身倒了一杯开水,随手放在了床边。
连甜走后还没有半个小时,夏哲明便醒了。
他一向嗅觉灵敏,对于其他的事物也是极其的敏感。因此,眼睛还未睁开之前,便直觉的感觉到了有人在。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睁开了双眼,他有些激动的握紧了手,抓住身上的被子,难以置信:没想到真的是她。
“你醒了?”她有些不太擅长照顾人,有些别扭的过去扶他。
夏哲明一把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他可以自己来,便撑起了身体,只是那条没有恢复的腿艰难的摞了摞。
“现在好些了吗?我也是才知道的。”她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嗯,”他抬眼看她,“你能来我就高兴了。”说着顺手拿起那一杯她倒好了的开水,放在嘴边轻轻的一抿。
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动作,让弋伊的心重重的一颤。她差点惊诧的叫出声,却立刻反应了过来。
她刚刚这是做了什么?竟然会做了一件以前她经常做的事情?
曾经,她是那么熟悉他的所有习惯。知道他不爱喝饮料,只爱喝温开水,便常常给他倒上一杯……可现在呢,明明,她可以什么都不用做的。
“你怎么了?”杯子放下时,发出清脆的响声。夏哲明身子一侧,眼神炯炯的望着她。
“没有。”她心思都快要揪成一团,倚在床边,有些无语的撑在了床沿。
“对了,你爸妈呢,怎么没一个人在?”她一边问,一边想起了孙文文的事情。当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孙文文让她去跟他求情,求他可以放过他。可现在,夏哲明已经是这一副样子,她怎么好意思在这个时候把求情的话说出口?
“马上要过年了,公司上很多事情该要结了。我也没事,不用来陪着我的。”夏哲明语气很温和,盯着她看,半天才道,“阿伊,你是不是,有话要对我说?”
“啊?”回过神来的弋伊连忙摇头,就连自己也不知道真假了,“没有,怎么会?”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她还低下头,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一看自己都一怔,都已经是下午四点了。
都说,说了一个谎言,就会不断的说更多的谎言,只为了圆这么一个谎。弋伊觉得,这句话是真的有道理的,不然她现在面红耳赤又是怎么回事?
抬头看向他,她问,“你怎么会好端端的出车祸呢?”勉强的扯出这么一句话,即使是刚刚连甜已经说了个大概了。毕竟,以他们的关系,她觉得,好像他们之间并没其他的话题可以聊。
夏哲明的视线一直就没从她的身上移开,听到她的话,只是微微的一笑,说:“那天晚上是我自己活该撞上的,我要不是忙着去办一件事,也不会没看到那边的车子,更不能成现在这样了。”
夏哲明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也没什么好奇怪。毕竟他一向都是这样,出了什么事情,首先也自会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因此,有很多人都会说夏哲明的脾气好。脾气好不好弋伊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夏哲明或许并不像现在这般看着的简单。不然,宋景堂又为什么会跟他闹成现在这样子?
“你要办什么?这么着急?”她就是顺口一问。
刚刚还说话的夏哲明,却只是看着她,始终没接出下一句话。
“我不该问吗?”弋伊一想,可能是什么关系到夏家的公司上的什么事儿吧。也对,她一个局外人,是不好意思问。
也许是夏哲明误会了她的心思,又突然坦白了,说:“是孙文文的事情,我……我那天晚上得知了她在哪,就想去看看她。”
这“想去看看她”,让弋伊猛地抬起头。
孙文文,原来是因为孙文文……她的心突然一咯噔,一股不好的预感直接升了上来。
还没等他继续说话,她激动地一把撑住床边,眼睛怔怔地看着他,“孙文文……哲明,你还是不打算放过她吗?你们的东西,不是已经收到了吗?既然已经完璧归赵,为什么就不能……”
她本来想说,为什么就不能这么算了呢。毕竟孙文文,还是他们的亲戚不是吗?再怎么样,都连着一些血脉关系不是吗?
可夏哲明紧紧地抿着嘴唇,那毫无血色的脸上,经平静到没有一丝的波澜。良久,他才平静地说道:“阿伊,这些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孙文文是夏家的背叛者,我们是不会轻易地原谅的。”
“可是文文她也是一时糊涂才会这样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邱召……”
“不管什么理由,但能够让自己的私生活牵涉到公司的人,换作是你,你会原谅吗?再说了,阿伊,即使我放过她,夏家的其他人也不会同意的。”也许是猜到了她接下来即将要说出口的话,夏哲明好不留情地堵住了。
她愣愣地望向他,脑中的思绪也很混乱。是啊,夏家如此的信任孙文文,让她去公司做事,还不是从基层做起的。可孙文文却是辜负了这份信任……弋伊突然就不知道,为什么孙文文就会觉得,只要她来求情的话,就会有一个好结果呢?现在看来,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可能是为了转移话题,他突然望着她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哦。”她还没有反应过来,木讷地回答。
“阿伊,我说我一天都没吃东西了。”可能对她的回答有些不太满意,他再次重复了那句话。
弋伊这才回过了神,双眼确实麻木的盯着他看,说出来的话也很牵强,“刚刚连甜不是在这么,你没让她给你带点东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