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掀开门帘,木图便跪倒在地,脸色激动,木诺珈还未开口,木图便连声说道:“可汗,这都是小人应该做的,为突厥贡献出自己的蚁力,小人万死莫辞。”
木图一番话说出,心中暗暗得意,总算没有辜负自己这几日的练习。
“哦?你说这一切都是你的努力?”木诺珈气极反笑,出言问道。
“正是,正是,小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可汗。”木图抬头见到木诺珈朝着自己发笑,心中一阵激动,连声说道。
“哈哈哈,好,好一个木图,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干的好事。”木诺珈听见木图的话,忍不住击掌叫好。
“是是是,可汗谬赞了。”木图听着木诺珈的笑声,总觉得有些怪异,但被赏赐冲昏了头脑的他,并没有去想那么多。
唉,库顿不由叹息了一声,木图这个蠢货,这个时候还分不清形势,还在刺激可汗。
果然,木诺珈语气登时一变,怒声道:“来啊,将木图给我拖下去斩了!”
“可汗,可汗冤枉啊可汗!”木图沉浸在自己的幻象中,猛然听到木诺珈的话,不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连忙爬向案台,抱着木诺珈的腿大喊道。
“冤枉?你说说,你冤什么?”木诺珈看见木图鼻涕横流的模样,一脚将他踹开,嗤笑道。
“我,小人冤枉啊!”木图被木诺珈一脚踹开,一个我字方才出口,不知道自己究竟哪冤枉了,反正就是一口咬定自己冤枉,跪在地上哭泣喊叫道。
木诺珈对木图的哭喊无动于衷,下令侍卫将木图连拖带拽拉了出去。
“可汗,小人冤枉啊!小人不知道错在哪!”见到木诺珈狠心的模样,木图大喊着了,引起了账外一群士兵的注意,不过这里时木诺珈的牙账,那群士兵只敢远远看着,不敢靠近。
“哈哈哈。”木诺珈大笑起来,掀开帘账,看着瘫倒在地的木图,冷声道:“你私通外敌,陷我突厥将士与威地,你还有何话说!”
听到木诺珈的话,那群围观的士兵不由恍然,原来木图这小子竟然是奸细,亏自己平时还和他称兄道弟。
“可汗,小人没有啊!小人真的冤枉啊!”听到木诺珈的话,木图嘶声哭道,他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哪错了。
“你私通天南,假意烧毁他们粮草营,残害同胞,假传军情,该当何罪!”木诺珈怒声说道,说至最后,怒上心来,一脚将木图踹出丈远。
“私通敌军,假传军情。”木图瘫倒在地上,眼睛直勾勾看着木诺珈,口中喃喃说道,这个时候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木诺珈要杀了自己。
自己被天南国的人给欺骗了,木诺珈为了掩饰自己的过错,所以将自己推出来当替罪羊,想通了这一切,木图不禁笑了起来,木图大笑着,用悲悯的眼神看着木诺珈。
“你是个懦夫!”木图冲着木诺珈大吼道,眼神之中鄙视的神色油然而生。
木诺珈又惊又气,一双大眼简直能喷出火来,若是眼神能杀人,木图早已被他碎尸万段。
砰!
库顿直接挥起一掌,拍向木图,木图被这一掌击中,整个胸腹深凹进去,头一歪,已然没了生机,只是瞪大的眼睛还在看着木诺珈,眼神中似乎在嘲笑木诺珈愚笨。
“叛兵木图私通天南军队,残害同胞,假传军情,被可汗揭穿之后愤而辱骂可汗,现在已被我击毙。”库顿反应不可为不快,就在木诺珈震怒,围观士兵窃窃私语时,他将罪魁祸首击杀,站在道德高点去审判一个死人。
听到库顿的话,这群士兵伸手高呼,言语间尽是对木图的鄙视辱骂,以及对他们伟大的可汗的赞扬与歌颂。
木图虽死,但不信任的种子却是埋了下去,只需一个引子,便能引爆整个突厥军队。
深知这一点的木诺珈和库顿二人,无所不用其极,不论是散布木图意图颠覆突厥的谣言,还是赞扬木诺珈,振奋军心,总算将军中的舆论控制了下来。
而与此同时,接收到探子情报的李泰等人,却是喜笑颜开,没有什么比让木诺珈中计吃瘪更高兴的事了。
早上一战,两方加起来足足死了近十万人,这其中有大部分都是天南国士兵,原本天南的优势,现在已经荡然无存,接下来,拼的就是勇气,毅力,军心和斗志!
总而言之一句话,生死存亡的关头到了。
兴汉府数十万百姓,从一大早炮轰开始,便被李泰组织人手向南迁徙,李泰这是做好了死战到底的准备,一旦城破,没有天险可守的天南大军,在突厥人的铁骑下,只能被动挨打。
“大叔,有你的信。”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打断了文涛的思考,不用看,整个北疆叫自己大叔的,只有一个人。
“梦阑,说了多少次了,叫我道长。”文涛无奈摇了摇头,对这个精灵古怪的救命恩人无言以对。
“哼,就不,大叔大叔大叔!”梦阑朝着文涛吐了吐舌头,还做了个鬼脸。
“好啦别闹啦,快把信给我吧。”文涛揉了揉梦阑的脑袋,宠溺一笑。
和梦阑相处的这段时间,文涛对梦阑越发宠溺,上一世是孤儿的他,各位珍惜亲情,所以穿越之后,文涛想的第一件事,便是自己的师父会不会伤心。
将梦阑当成妹妹的文涛,不论是从生理还是心理,文涛始终没有将梦阑当成一个女人,额……不会发生男女感情的女人。
看着上书文涛亲启的信封,文涛好奇的将信封拆开,方才拿出信纸,一阵清香扑鼻而来。
女人的信。
这是文涛的第一感觉,尤其当文涛发现信封内还有一根乌黑细长的头发,文涛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檀郎,一别数月,妾身思念至极,又恐耽误郎君战事,故迟迟不敢书信,前日收到李元帅来信,战事稳定,妾身斗胆书信一封,以寄思念之情。
妾身身在沈家,心却挂在郎君心上,望郎君莫要辜负妾身。军事为重,妾身不敢叨唠,望请郎君照顾自己,妾身,翘首以待。
落款,檀奴,洛湘亲笔。
寥寥数十个字,一个日夜思君,盼君心切,落笔娇羞却又果敢坚毅,敢爱敢恨的美艳女子跃然于纸上。
看着纸上被泪水打模糊的字迹,还有那一根青丝,文涛的心中又暖又酸。
自己入世了。
文涛眼眶湿润,小心翼翼的找来一个锦囊,将信纸和头发放了进去,将锦囊贴身放好,紧紧贴在自己的心口,露出一抹温情的笑。
“大叔,哪位美女姐姐给你写的信啊?是不是你娘子啊?”梦阑看着文涛深情的模样,不由鼻子一酸,却强装笑脸,倔强问道。
文涛刮了刮梦阑的鼻子,笑道:“你个小家伙,怎么懂得那么多,你怎么就知道是美女姐姐写信给我呢?”
“我都看到了,头发,永结同心。”梦阑伸手一指文涛的心口,那里面藏着装有韦洛湘头发的锦囊。
嘿,文涛哑然,这小屁孩还真的什么都知道,永结同心,韦洛湘当真敢爱敢恨。
想到韦洛湘,文涛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在自己眼前羞怯难堪的女子。
“哼,色狼大叔,我讨厌你!”梦阑见到文涛的笑容,平日里温馨和煦的笑脸,在此刻看来却是讨厌至极,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了下来,狠狠一跺脚,梦阑飞快跑出了文涛的房间。
“诶!”梦阑的变化让文涛措手不及,眨眼间便消失不见,留下错愕的文涛。
不过想到韦洛湘羞怯难看的模样,文涛便又喜滋滋的笑了起来,两世处男的他,头一次被人表白,还是江湖上有名的大美女,怎能让他不窃喜。
梦阑冲出文涛的房间,在空旷的大街上嘟着嘴,一边嗔骂着文涛,一边百无聊赖的踢着地上的小石头。
嘭。
随脚踢出的一块小石子竟然踢到了别人的身上,梦阑吐了吐舌头,抬头正准备道歉,却看到四个长得一模一样的突厥大汉将自己围住。
“你们想……”梦阑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一名突厥男人一个手刀打晕,瘫倒在地。
“大哥,这个女人怎么办?”一名突厥男人问道。
“一起带走。”被称作大哥的突厥男人迟疑一下,说道。
“什么人!”四人耽搁了一阵,被一对士兵发现,见到突厥人,那士兵连忙吼叫起来。
“走!”突厥大哥制止了两个准备动手的兄弟,肩上扛着梦阑,另一边扛着一个麻袋,施展身法便逃了出去。
“放箭!”士兵见到四名突厥人准备逃走,连忙下令,乱箭射死。
“啊!”“怎么回事!”
一阵箭雨向着四名突厥人射过去,只见其中一人袖袍一挥,射过去的箭矢被他一人揽在怀中,再一甩,那些箭矢竟朝着自己人射来,甚至速度更快。
一时间,这队士兵惨呼起来,最少最少,每人都中了一箭。
“快,报告元帅。”最先发号施令的那名士兵咬牙将自己肩上的箭矢拔了出来,喝声道。
“什么?!梦阑小姐被突厥人捉走了?!”李泰大惊,连忙将经过询问清楚。
“快,去请文掌门和空闻大师过来。”李泰焦急得在元帅府走来走去,本来自己就忙得焦头烂额,现在又带给自己一个噩耗。
“元帅,叫我们来所为何事?”文涛和空闻两人同时走了进来,一脸茫然,不知道这个时间李泰不去忙军事,反而叫自己来干嘛。
“梦阑姑娘被突厥人捉走了。”李泰看着两人,脸上露出一抹愧疚的神色。
“什么!”文涛和空闻二人不由惊呼出来。
“梦阑方才还和我在一起,怎么就被突厥人捉走了,元帅,你千万别开这种玩笑。”文涛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泰说道。
只是李泰满目愁容,不似作假。
“操!”文涛罕见的爆了句粗口,转身便要出去。
此时一双苍老的手抓住了文涛的胳膊,回首一看,正是空闻。
“阿弥陀佛,文掌门,不要冲动,梦阑姑娘只不过是被人顺带掳走的,而非主要目的。”空闻安慰道。
嗯?文涛闻言一愣,不错,刚刚李泰说了,除了梦阑以外,还有一个人被抓走了,只是那人被扔在麻袋里面,不知道究竟是谁。
“文掌门,一切以大局为重,老夫向你保证,一定会将梦阑姑娘救回来。”事到如今,李泰也只能说这种安慰的话了。
“好,元帅,若是击退突厥军队之后未能将梦阑救回,我希望元帅能借五千精兵给我。”文涛点了点头,却是提出一个堪称过分的要求。
岂料李泰想都没想,立即说道:“好,我答应文掌门你。”
“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文涛看了两人一眼,扭头就走。
“希望文掌门不要冲动。”李泰望着文涛远去的背影,叹息了一声。
空闻抚须一笑,说道:“李元帅多虑了,文掌门比谁都清醒。”
从李泰那出来,文涛一阵心烦,就连韦洛湘来信带来的喜悦都被冲淡,孤独的走在梦阑被抓走的街道上,文涛仔细查探着每一丝有可能的蛛丝马迹。
沿着街道走了数个来回,文涛在梦阑被抓的点上蹲了下来,小心翼翼的拨开一片杂草。
高手!
这是文涛的第一反应,杂草叶面看似完整无缺,但根部却是已经断裂,这是被人踩踏过的痕迹,断其根而不伤其叶,那人在轻功上的造诣不在自己之下。
这仅仅只是谜团的冰山一角,随后,文涛在杂草的附近找到了一块新碎的小石子,拇指大小的石子散成数块,每一块周边都有着不少的粉末,将极快石子拼凑在一起,恰好是一个较大的石子。
不出意料的话,这应该就是整件事情的起源了。
文涛心中思索起来,梦阑应该是踢着石子没有看到人,这块小石子踢到突厥人的身上,被强大的护体罡气震碎,那几名突厥人应该绑架了什么人,正好被梦阑看到,也许要杀人灭口,只是被守卫看见,不得已连梦阑一起掳走了。
虽然只是猜测,却离真相很接近。
摸着自己下巴的胡茬,文涛在思索,那个被绑架的人会是谁呢?
又有谁值得突厥人冒着这么大的危险去绑架?
这两个谜团,或许就是解开一切问题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