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时分,月明星稀,风吹竹林沙沙作响,偶尔夹杂着几声虫鸣。将军府西苑的翠竹楼和碧桐院在茭白月光的照耀下,静怡极了。庞海带领他的影子暗卫埋伏在黑暗处,警戒地观察着周围的风吹草动。
黑衣人借助攀援绳进入院内,迅速向翠竹楼和碧桐院聚拢。庞海在翠竹楼设置了机关,待黑衣人进入翠竹楼前面,机关开启,银箭从四面八方飞来,黑衣人困在中间招架不住,一时乱了阵脚,死伤众多。余下的人赶忙向外逃窜,结果没跑几步,就被庞海设计的天网罩住,动弹不得。
“不许动,”“放下武器”庞海和暗卫们喊叫着把黑衣人团团围住。
庞海用刀指着黑衣人喝道:“说,你们的主子是谁?为什么要杀庞大将军?说!”
几个黑衣人也不答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其中一个点点头,他们就一起要破牙里面的毒囊,噗通噗通几个人相继倒地,庞海近前一看,脸上乌青,嘴唇黑紫,很明显是服毒自杀。庞海脸色深沉地说:“看来这是一批死士,从他们嘴里掏出点东西比登天还难啊!”
“什么人夜闯我庞府?”庞文德带领侍卫边跑边喊。
庞海急忙迎上去道:“将军,是一批死士,想必是和追杀我们的人一伙。”
“可有活口,”庞文德急道。
庞海摇摇头,无奈地说:“这种死士都不会留活口,他们的规矩很严明。”
正说话间,翠竹楼后面的花园传来一片厮杀声,庞文德提剑把腿向后院跑,吩咐侍卫道:“注意,想尽一切办法留活口!”
一行人急晃晃地来到碧桐院前的空地上,看到另一队暗卫正和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庞海向庞文德秉道:“将军,是我的兄弟和他们交上了手!”庞文德道:“既如此,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兄弟们,给我围起来,通打落水狗。”众侍卫得令后将黑衣人团团围住,交替进攻,使用麻雀战术消耗敌人的体力。一个时辰后,这些训练有素的黑衣人有些招架不住了,为首的说:“久闻庞将军威名,但不知是如此的卑鄙,以少胜多,还以此手段以逸待劳,传出去不怕损了将军的英明吗?”
哈哈,庞文德仰天大笑,随后,由笑转怒,用剑指着为首的黑衣人咬牙切齿地说:“几位私闯将军府,本将还未发落,你倒给我卖起乖来了,听着,本将军不吃你那一套,说,深夜入府,所为何事?”
“庞将军,都是道上混的,此次来不过是寻些珠宝首饰,兄弟们混口饭吃。既然惊动了将军,小的只知有罪,只是这些兄弟上有老下有小,还请将军给条活路!”为首的黑衣人阴阳怪气的说。
庞文德道:“既然阁下这样说了,我庞某再诛杀各位就有点不讲道义了,要不,这样吧,我们做笔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
“老实告诉我各位的真实身份,你们和刚才那群刺客是不是一伙的?”
“我们不同路,”为首的黑衣人道。
庞文德看他的样子不像撒谎,继续问道:“既如此说出你们的身份吧!”
为首的黑衣人沉吟道:“庞将军,我们只是无名小卒,不足挂齿,何必呢,我们只是求财。”
庞海站在一旁早就听不下去了,对庞文德:“将军,我看他们是不打不招,要不,我去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庞文德出手制止道:“他们和刚才那些人不一样,行事风格不同,看得出来他们在极力伪装自己,背后肯定大有来头。让我来仔细问问。”随后,转向黑衣人问道:“这位仁兄不想自报家门也可以让我放你们也可以,但必须说出你们此行的目的。”
听庞文德的口气,黑衣人猜测庞文德早已识破他们的身份,思索一下答道:“好,既然将军执意要知道,我就告诉将军,我们此行一不为财二不为利,只为一本书。将军知道我们要什么?”
“在下确实不知,我家是习武之人,家里储书寥寥无几,但不知阁下要哪一本?”
“将军不要揣着明白装糊涂我要那一本各国盟主都想要的行军秘籍!”
庞文德一听,虎目圆瞪,说:“我从小到大,从没见过秘籍,这些不过是江湖上以讹传讹的谣言,你们也信?”
“以讹传讹?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魏国早就国破城亡了,齐、韩两国迟迟不动手不过是畏惧庞家高深莫测的兵书秘籍。如果秘籍被毁,你们离亡国奴的日子不远了!”
庞文德听他如此藐视魏国,作为一名军人,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怒斥道:“我魏国疆土岂容他人染指,不要说大齐,就是韩国,我们魏国也不怕。”
哈哈哈哈,黑衣人大笑道,指着魏文德说:“和你大哥一个德行,敬酒不吃吃罚酒,交出秘籍,放你庞家一条生路,如若不交,等着下地狱吧!”
到此庞文德可以断定,他大哥的死和这些黑衣人脱不了关系,强忍悲痛,再次问道:“我说过告诉我你们的身份,饶你们不死,否则,别怪我庞文德心狠手辣!”
哈哈哈哈,黑衣人再次笑道,“庞文德,有种打败我再说!”
庞文德看他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决意与他一站,于是上前一步,向众侍卫命令道:“听着,所有的人后退,本将军要讨教一下这位仁兄的功夫,后退!”
“将军,不可。”庞海上前一步道。
“退下,违令者---斩!”庞文德断喝!
庞海等众人不得不后退,留下庞文德和为首的黑衣人单打独斗。
乒乒乓乓,刀剑飞舞,火花四射,庞文德忽前忽后,忽上忽下,和黑衣人打得不可开交。几十个回合后,庞文德愈战愈勇,黑衣人明显占下风,加上先前的混战,他的体力渐渐不支。庞文德这边是带着满腔的仇恨步步紧逼,只见他剑锋一挑,黑衣人躲闪不及划破了衣服。随后他又脚下发力提步向前,逼得黑衣人节节败退,突然,庞文德腾空而起,手中的青铜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架在了黑衣人的脖子上。黑衣人一看大势已去,不再做无谓的打斗,沉声道:“庞将军好身手,在下佩服,看来我们今天是走不出这个院子了。”
“说,我大哥是不是你们杀的?”庞文德怒道。
“不是,”
“你撒谎!”
“你看我有撒谎的必要吗?今天败在你手上,死而无憾,动手吧!”
庞文德看黑衣人表情沉稳,不像是撒谎,沉思了一下,说:“你们和刚才那一伙人究竟什么关系?”
黑衣人:“是同来的,但不同路,各为其主。”
庞海上前一步道:“杀庞大将军谁是主谋?”
黑衣人道:“在下只是奉命行事,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你,欠揍!”庞海抓住黑衣人的领子一拳打了过去,顿时,黑衣人口鼻出血。庞海还不解气,想要上前再打。庞文德制止道:“放了他!”
“将军?”庞海瞪大眼睛不解道。
庞文德此时已不似先前那么急怒,情绪平和,不紧不慢地说:“放了他,他也是奉命行事,这位仁兄和刚才死士不是一类人,是个讲义气的人。他说了这么多,我们得遵守约定放了他。”
哈哈哈哈,黑衣人大笑两声,道:“好,庞将军义气,在下开眼了。”然后,向其他的黑衣人道:“弟兄们,收工,”其他的黑衣人迅速列队站到了他的背后。
为首的黑衣人再次颔首道:“庞将军,为感谢将军不杀之恩,在下提醒将军一句,小心韩国,告辞!”说完,带领黑衣人纵身一跃上了屋顶,很快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庞将军吩咐手下轮流值班,其他的都散了。
庞海在大家都散去后,随庞文德来到书房。一进屋,他气嘟嘟地一屁股坐下。庞文德看了看他道:“庞老弟,你话就问吧,别憋坏了,”庞海道:“将军,为何不杀了他?”
庞文德叹了口气道:“老弟,你也看出来了,他和那批死士不一路,我猜测他们是齐国的眼线,现在,齐国国力逐渐强盛,是韩魏两国重点拉拢的对象,你想啊,如果齐国人死在我将军府,两国交恶,我们岂不是成了战争的推手。”
“那就任由他们为所欲为?”
“唉,你远在西北边陲,不知京城之事,现在魏文宗年事已高,朝堂政事力不从心,东宫太子急于上位,二皇子拉拢朝臣,虎视眈眈。这些都是影响魏国安定团结的内患,外患呢,韩国和齐国早有图谋,我怀疑我大哥大嫂的死和他们有关系,只是不知道他们下一步的有什么动静。”
“将军,我知道朝堂局势风云变幻,庞大将军经常说要远离京城,远离朋党之争。”
“这个我知道,只是有些事躲是躲不掉的。哎,对了,今天晚上的偷袭者要找一本秘籍,我以前听爹提起过,从没有见过,你在我大哥身边多年,可听我大哥说过?”
“这个没听大将军说过,这次遇险时也没有交代,只说性命攸关实施玉海青天计划。”庞海道。
听庞海一说,庞文德心里明白了几分,秘籍是庞家祖传之物岂能轻易示人,只是大哥大嫂死了,秘籍在哪谁也不知道。念及如此,庞文德又添了几分忧愁,便对庞海说:“现在看来,背后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将军府,你呢继续秘密保护寒儿和若龙,今天晚上没惊着他们,就不要再提了,今后小心行事!”庞海答应着退下。